溫菱華瞬間臉色蒼白。她哥已經被逼得退學,家里的生意一落千丈,就連她在學校的處境也變得艱難,現在欺負她的人更加猖狂了......
周圍的議論聲更加義憤填膺,“我就說,婭靜性子那么好,誰會和她過不去啊,合著是替溫菱華當了替罪羊。”
還有人說,“大家有柜子在溫菱華柜附近的還是換個位置,不要被她連累了。”
這些聲音吵得溫菱華的耳朵嗡嗡響,登時紅了眼睛,“對不起,陳婭靜......”
陳婭靜和溫菱華不熟,但看她從以前只用眼角看人淪落到現在小心翼翼的樣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沒事,不過是一套滑雪服而已,我再買一件就是了?!?/p>
“我的滑雪服先給你用吧。”溫菱華說著把自己的滑雪服從柜子拿出來,遞給她,但陳婭靜卻不敢收。萬一那些人還想搞事,那她豈不是又要倒霉一次?但她又不好直接說出來讓溫菱華傷心。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魏婷站了出來,替陳婭靜拒絕的方式很是體面,“你個子太高了,這滑雪服給她穿并不合適,我和她身高差不多,我的先借給她用,正巧我昨天練得腿酸,今天想請假來著?!?/p>
“對啊,我穿她的就行了。”陳婭靜接過魏婷的衣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忙換到自己身上。溫菱華欲言又止,最后沉默著將自己柜子的東西搬到了最角落。
陳婭靜去上課了,魏婷看時間還早,便循著記憶走到了圖書館。雖然科威城只是一座小城,但里頭的書籍卻十分豐富,她隨手拿了本書,坐在壁爐邊的牧人椅上。
圖書館溫暖安靜,只有木頭燃燒的噼啪聲,落地窗外是紛紛揚揚的從天空落下的雪花。
關嘉星剛午休睡醒,還有些懶洋洋的,端著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站在陽臺的落地窗前。蒸騰的熱氣將面前的一小塊玻璃染得霧蒙蒙的,外面的雪道時不時有人滑過,他微微低頭,抿了一口。
他不喜歡科威城的景色,又冷,又單調,看久了還容易得雪盲癥,關嘉星剛轉過身,余光瞥見窗外一抹深藍。
那藍色速度很快,向下飛馳的動作輕盈得像一只鳥兒,關嘉星步子停滯在原地,只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人。
意外突生,當她借著慣性騰空時,腿彎曲的弧度不夠,致使她身體失去了平衡,重重地跌在雪地上,還被雪板帶著往前滾了一段距離。
關嘉星的大腦徹底空了。他什么也沒想,把手里的咖啡一扔,隱約聽見了碎響,手已經拉開了陽臺門,徹骨的寒風從他寬松的領口灌入,他卻感覺不到寒意。
心臟被人扼住,已經無法供氧了,只有去到魏婷身邊——
他扶著陽臺木桿,從二樓縱身躍下,整條小腿陷在積雪里,他還沒平穩身子,就往前奔去,在厚厚的雪地里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剛從地上爬起坐穩的人面前。
“魏婷!”見人沒事,關嘉星臉色沉下,風雨欲來。細密的雪花不斷落在他的金發和肩膀上,風將他的衣擺吹起,他卻絲毫沒察覺到寒冷,清亮的眸子比雪還要寒涼。“你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只要我一不在,你就......”
在關嘉星暴露說出更多讓人震驚的話前,陳婭靜急忙打斷了他,“我不是魏婷——”
關嘉星面容精致得像神殿天使,冷淡平靜的眼神就有擾亂人心的魅力,聽到是個陌生的聲音,他眉頭皺起,才露出了真正的帶著戾氣的表情,看陳婭靜的眼神仿佛在看死物。
陳婭靜只覺自己倒霉死了,也沒人告訴她,魏婷的男朋友是關嘉星啊,現在好了,關嘉星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是要殺人滅口,她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昨天晚上我還在和婷婷聊她男朋友,她說她男朋友超帥的,我還不信,誰能比得過關少爺更加帥氣呢,沒想到今天就讓我看到本尊了.......”
風呼呼地吹,關嘉星本就漠然冰冷的臉越發顯得陰郁。明明陳婭靜穿的比他厚很多,卻突然打了個寒顫,危機感讓她閉上了嘴。
“把今天的事爛在肚子里,即使是魏婷,也不能說?!苯淮辏P嘉星轉過了身,迎著風雪越走越遠。
等他走遠了,陳婭靜才從嗓子里壓抑出一聲尖叫,“啊啊啊啊啊——”
魏婷靠著清州學院的學生證,在圖書館里借了一本書帶回宿舍,看到了本以為會很晚回來的陳婭靜坐在客廳里,看她開門,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來迎接她。
“婷婷,婷婷——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魏婷把一頭扎在自己懷里的陳婭靜拔了出來,讓她站好,“怎么了?又碰到了什么麻煩事嗎?”
“不是麻煩!”陳婭靜盯著魏婷的眼睛,好想問她是怎么拿下關嘉星的,求教程,但是關嘉星威脅她的眼神還回蕩在她腦海里,叫她根本不敢張口。
“茍富貴,莫相忘?!标悑I靜笑得十分開朗,不就是被關嘉星嚇唬了一下嘛,以后等兩人公開,說不定關嘉星還要請她吃飯呢!
關嘉星傍晚才發現自己感冒了。他住在自己別墅里,每日進出的只有廚師和家政人員。他打了自家隨行醫生的電話,不一會兒,醫生還領著一位熟人上門了。
“嘉星哥。”斐溫綸掛著淡淡的笑,“剛才在外面碰到了你的醫生,我就順道來看看你。”看見關嘉星坐在沙發上,微瞇著眼,身體微微向后仰,漫不經心的樣子,看著精神狀態還行,便放下了心。
“我沒事,就是個感冒而已,你回去吧。”斐溫綸小時候總是跟在斐文頃的后面,關嘉星和他關系處的不錯,講話也比較隨意。
“要安排直升飛機送你回去嗎?這邊天氣冷,并不適合病人養病?!?/p>
“不用了,我又不像唐天勤那么嬌氣?!标P嘉星不知為何冷哼了一聲,但他這副矜貴樣子并沒維持多久就叫一個噴嚏給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