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他們倆對話,江棠知這才知道,自從那天翻臉后,汪女士就沒在他面前露過面。
無論江父用什么方法,都沒能讓她出現。
這次因為她來,汪女士不放心她,這才不情不愿出現在他面前。
就在江棠知在一旁看戲時,汪女士耐心耗盡,突然把手里的皮包砸向江父,皮包一角很硬,直接把江父額頭砸破,鮮血爭前恐后往外跑。
看守所同志連忙出聲:“汪大校,還請您冷靜一點。”
汪女士冷冷地注視江父:“冷靜不了一點,這個人就是犯賤。”
同志想了想,到底沒繼續阻止。
汪女士是大校,跟對方還是夫妻關系,真動起手來,他還真不好阻止。
于是他選擇性眼盲,看墻看桌看地,就是不看汪女士他們。
江父是可以躲開的,但他沒躲,只要能讓她出氣,他受點傷算得了什么。
他抬手把眼皮上的血擦掉,深情的望向汪女士:“消氣點了嗎?如果沒消氣,你可以繼續砸,只要你心里能舒服點,我沒關系。”
同志熱心腸的把包遞給汪倩,她接過后,猛地砸向江父。
這次砸到臉,又成功讓對方破相,她指著他怒罵:“別特么犯賤,你以為這樣我就能待見你?我告訴你江泓兵,你讓我惡心。”
同志再次默默地把皮包撿起來遞給汪女士,江棠知在一旁看笑了。
這同志有點意思啊,這是不嫌事大?
汪女士指向江棠知,怒罵江泓兵:“狗東西,她來看你你沒一點表示?你跟我在這扯什么皮?
她是你女兒,你把她弄丟了這么多年,她能來看你,你就該下跪向她道歉。”
江泓兵嘴角微抽了下,看向江棠知沉聲問:“需要我下跪嗎?”
江棠知嫌棄道:“不需要,我怕折壽。”
江父看她眼神深沉,這好像還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待在一個空間,也是第一次好好打量她。
她到底是汪倩女兒,五官跟她太像了,看到她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汪倩。
想到年輕時的汪倩,看向江棠知眼神倒是柔和了些,對她沉默會說道:“你出生的時候,我是高興的。
你是我第一個女兒,還是我老婆生的,你小時候我有想過把你用心養大。
但事與愿違,原本的幸福被打亂,我害怕失去本該幸福的家庭,所以犯下一個大忌,為了掩蓋我犯下大錯,只能妥協對方的無理要求。
你失蹤那天,我跟你媽媽一樣,感覺天都塌了,我當時恨不得把所有人販子統統抓起來。
可當你奶奶告訴我,是他們把你拐走,是他們把你扔給人販子,是他們想要把你弄死給江芊芊騰位置。
你可能不信,當時我恨不得把他們殺了。我把談高明狠狠揍了一頓,弄丟他半條命。我也痛罵你奶奶,跟她冷戰了兩個月。”
江棠知皮笑肉不笑:“哇哦,他們犧牲好大呢。還有,她不是我奶奶,別侮辱奶奶這兩個字。”
江父低頭苦笑:“我很生氣,可那是我媽,我能怎么辦?她思想封建,重男輕女,沒有法律意識,容易被人忽悠。
她有眾多不對之處,可她把我拉扯大,我能把她殺了還是把她打了?
等我知道你被人販子帶走時,你已經被人販子帶到外省了,具體到哪,別說我不知道,就連你奶奶他們也不知道。”
他抬眸看向汪倩:“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很煎熬,每次面對你我都很心虛,想跟你坦白,又怕你不要我了,跟我鬧翻。
為了留住你,為了我們這個家不散,我只能一次次隱瞞你,一次次對你撒謊。
我知道你一直想女兒,想找到她,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丟了就是丟了,根本找不回來的。
在這個年代,有多少女孩被丟了被親人弄死,所以她被人販子帶走那一天起,在我心里,我的女兒就只有江芊芊。
你或許會說我心狠,說我是沒人性的畜生,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總不能因為他們的錯誤,讓我丟了家庭,丟了兩個女兒吧。”
江棠知冷哼:“把渣男無恥不要臉的行為說的那么清新脫俗,也是不容易。
是不是還要給你頒發兩個獎,一個模范好丈夫,一個大孝子?真是好不要臉,你這惡劣的基因,不會遺傳到下一代吧?”
汪倩死死盯著江泓兵,眼里的戾氣讓一旁的民警都有些害怕。
感覺現在給她一把刀,她能捅進江泓兵心臟。
江泓兵仿佛被汪倩眼神傷到一般,別過視線看向江棠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你或許覺得我無恥,可放在任何一個父親身上,都會跟我一樣選擇。”
這次不等江棠知反擊,同志在一旁忍不住開口:“我呸,我就不會。自己混蛋可別把其他好男人拖下水。”
他懟江父:“誰家好丈夫有漂亮夫人不要,要在外面吃屎啊。誰家好父親不養嫡女,養庶女啊。”
江棠知看向同志,給他一個大大的點贊。
會說多說。
江父瞪了一眼同志,同志根本不怕他,還瞪了回去。
江棠知對江父說道:“今夜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你們的報應才剛剛開始。也想告訴你,做你女兒這件事,是江夏蕓的不幸。”
她站起來,走到江父身后,伸手搭在他肩膀上。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手中的一枚針刺進他肩膀,同時雙手用力捏住他肩膀,讓他以為剛才刺痛是因為她捏肩膀而導致的。
那枚針扎完就被她丟進空間里,然后拍了拍他肩膀:“看到你如今落魄樣子,我是真開心。
只是還不夠,你應該過的更加凄慘才對,這樣才對得起我這些年的苦難。”
江父看她冷笑:“你被養壞了。你是不是以為,有霍家給你撐腰,有斐家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目中無人?就可以對你父親沒大沒小?”
江棠知后退一步,點頭:“嗯,有他們兩家撐腰,確實可以讓我肆無忌憚,可以對你進行羞辱。
看不慣?看不慣也只能忍著,因為你現在就如喪家犬一樣,除了無能怒吼,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呢。”
她從包里拿出一本英語書,慢條斯理卷起來,然后對著他的臉猛地打下去,“啪”的一聲。
江父只覺得腦袋嗡嗡響,半邊臉火辣辣的疼。
他對著地上吐了口血,一顆牙齒吐了出來,然后抬頭冷眼看著江棠知。
她對他微笑:“喲,不好意思,把你牙齒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