籮筐里不太舒服。
不過,小崽竟還心大的睡了一覺。
她把身上值錢的發飾和金首飾,全都摘下來,用帕子包好了藏懷里。
她留了小紙條丟草叢里,暗九會撿到,并讓人交給皇叔祖。
系統默默將暗九的燈泡標記調到最亮,這一路荼茶總能看到暗九跟著。
在遇見貨郎的時候,荼茶就考慮清楚了。
這伙人手段和Xie教一樣,現在都開始拐殘疾棄兒,證明缺人得很。
她和皇帝都身居皇宮,在外頭鮮少有人會認得她的臉。
又恰好撞上了,在有暗九護衛的情況下,荼茶認為可以大膽一試。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更重要的是,她想做個實驗。
如今,成長任務很難激活了,她在宮里安全得很。
但如果在宮外呢?
想著這些,籮筐有節奏的搖晃,荼茶又困了。
她打了個呵欠:“統,我現在在哪?”
系統:“貨郎沒帶你們出城,他轉到了西市地下黑市。”
聞言,荼茶唰的清醒:“西市還有地下黑市?”
啊啊啊啊!
竟然還有這么好玩的地方,下次讓大傻爹帶我來!
不多時,貨郎停了。
他輕踢籮筐:“出來了。”
荼茶出來,皺巴著小臉揉肩揉腿。
邊野率先觀察周圍,不動聲色站到小幼崽身前。
這是間昏暗的房間,在房間深處正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蹲地上。
邊野看到了左六,還有另外三個濟嬰堂的小孩子。
其中一個孩子正想喊,左六一把捂住他嘴。
濟嬰堂的孩子都是棄兒,要更懂事更早熟。
眼下情況不對,都默契不吭聲。
“這就是你說的帶我們出城?”小幼崽包子臉很冷。
貨郎冷笑,他身邊還站著個一看就不聰明的大塊頭。
大塊頭駝背,雙臂很長,臉也很長,活脫脫像只人猿。
貨郎拔出匕首:“識相的,把你身上值錢的交出來,老子還能留你活命。”
荼茶掃視一圈,倏地就笑了。
她下頜一抬:“我當你是個什么東西,原來真不是個東西。”
貨郎一臉兇惡:“少說廢話,金子拿出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荼茶輕哼,走近個左手六指的孩子。
那就是左六。
見著小祖宗,他硬是蹭蹭擠到前面來。
小幼崽斜睨貨郎:“這些孩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貨郎還沒明白過來,小幼崽一腳就踹左六身上。
左六哎喲一聲,假兮兮的在地上翻滾。
荼茶神色一厲:“小邊,給我弄死這個六指。”
邊野想也不想,沖的過去一把掐住左六喉嚨,把人提起來,兇巴巴的當真要殺人。
貨郎有點懵,駝背大塊頭更懵。
荼茶冷笑,彎腰去撿地上的扁擔。
可沒想,那扁擔竟極重。
眾目睽睽下,她撈了兩下沒撈起來。
小幼崽:“……”
裝|逼好難!
但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小崽若無其事直起身,拍拍手,一身大佬范睥睨過去。
她說:“你敢動我,我就先弄死你拐的這些崽子。”
貨郎才不信:“你能殺人?”
荼茶仰起小臉:“試試?”
她看到,白熾燈·暗衛·暗九,出現在最暗的角落里。
小幼崽掃了他一眼。
下刻,她繃緊小臉,不自覺學著皇帝的做派。
眾人就見她小指和無名指屈起,食指、中指并攏伸直,大拇指一翹,遙遙指著貨郎。
荼茶比了個手槍的手勢:“砰。”
暗九:“……”
快速變換隱匿區域,并一枚小石頭打貨郎胸口。
貨郎只覺胸口一痛,伸手一摸,竟是連血都打出來了。
他呆滯:“這什么功夫?”
荼茶云淡風輕的吹吹手指頭尖:“因為厭倦了打打殺殺,于是隱姓埋名,來到偏遠的京城打打殺殺。”
她一臉晦氣看貨郎:“結果,遇上了你這種貨色。”
她滄桑嘆氣:“小邊,下次還是騙金子吧,輕松點。”
努力跟上節奏的小少年:“騙誰家的?哪家還沒騙過?”
荼茶眼神贊許:“皇帝吧,聽說他的金子好騙。”
邊野喪氣:“……”
跟不上,又跟不上了!
小幼崽演上頭:“聽說,皇帝有個女兒叫永安公主,等小公主出來我把人弄死,再剝了她的臉皮,喬裝成小公主,這樣能騙到皇帝金子不?”
邊野:“……”
我殺我自己?
我再裝我自己?
貨郎目瞪口呆:“!!!”
臥槽!
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膽子好大!路子好野!他好喜歡!
隱匿的暗九:“……”
默默摸出小冊子,一字不漏的記錄下來。
荼茶自顧自說著計劃,說到一半反應過來。
她呵斥邊野:“叫你殺只崽子,你磨嘰什么?”
說完,她還盯著貨郎,比手槍姿勢的小肥手蠢蠢欲動。
眼看邊野真要動手,左六臉都青白了。
“慢著慢著,”貨郎連忙收了匕首,“自己人,大姐咱們都是有共同目標的自己人。”
小幼崽勃然大怒,一腳踹翻空籮筐:“誰他娘的跟你自己人?”
她人太矮,太沒氣勢。
小崽爬長條凳上一站:“上一個本老祖的自己人,墳頭草都一丈高了。”
她比手槍的手一抬:“說,你想怎么死?本老祖成全你。”
小崽記得,上回大舅舅就是這么殺國師莫咎弟弟的。
貨郎胸口的傷又疼了。
他飛快道:“大姐,我其實是永生教的,咱們的最終目標也是皇族和皇帝。”
怕荼茶不信,貨郎掏出黑袍往身上一披。
眨眼間,他和駝背大塊頭,就變成了黑袍人的模樣。
荼茶意味深長:“永生教啊……”
實錘!這名字一聽就Xie教!
不過,小幼崽滿臉都寫著不信:“聽說,你們那教要削鼻子才給進,你倆鼻子怎么好好的?莫不是蒙騙本老祖?”
貨郎沉默了瞬:“大姐,你連這都知道?還真是瞞不過你。”
“我教只收軀殼殘缺的,這是向我主獻祭的方式,只有這樣主才會降臨我等的肉軀。”
“不過,削鼻子的都是教中的護主隊成員,我這種負責招募的,可以殘其他地方。”
說完這話,貨郎當眾脫鞋,露出少了腳趾的左腳。
荼茶:“……”
貨郎心思熱絡了:“大姐,你要是想騙皇帝金子,咱們可以合作。”
荼茶嗤笑:“就憑你們?本老祖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咸。”
貨郎:“您考慮考慮,我教教眾遍布大晉,我主常居域外,日后您想要域外也輕而易舉。”
小幼崽似乎被說動了。
她當真考慮起來。
幾息后,小崽朝貨郎勾勾小手。
貨郎激動的湊上前去。
邊野渾身緊繃,做好了一個不對就沖過去的準備。
小幼崽比著手槍,往貨郎太陽穴頂了頂。
她言笑晏晏:“你也考慮考慮,讓我們姐弟加入你們那什么生什么死教。”
貨郎為難了。
小崽拍他肩膀:“自己人,才是干啥都方便。”
暗九:“……”
小殿下,您還記得自己爹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