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驟停。
前方出現一大片亂石林地。
當張翠山趕到時,只見十幾頭身高齒利的獵犬,正在撕咬一對滿身是血,裹著粗布麻衣的中年夫婦。
其中的中年男子已經被幾頭獵犬拖至一旁,開始瘋狂在他臉上啃咬。
而那名農婦則趴在地上,懷里緊緊抱著一物。
一頭獵犬嗅了嗅后,忽然一口咬在她懷中的布裹,跟著用力撕扯起來。
農婦想要阻止,但手腳卻立馬被其余獵犬咬住,眼睜睜的看著那頭獵犬用利齒撕碎了布裹,將里面包著的嬰兒甩飛出去。
啼哭的嬰兒撞在石柱上,瞬間便沒了聲音,等落地時,已是血肉模糊。
看到這一幕,農婦發瘋似的大喊大叫,奮力掙脫后,抓住一頭獵犬便猶如野獸般的咬了上去,任由身后的獵犬不斷撲咬,她也無動于衷,只是死死的咬住那頭獵犬不松口。
很快她的后背就被抓撓的鮮血淋漓,被血腥味刺激的獵犬,變得更加殘暴嗜血,瘋狂撕咬。
張翠山頓時被眼前這一幕怔在當場,緊跟著便感覺胸口之中有股怒火在瘋狂蔓延,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徹底燒成灰燼一般。
“畜生!!!”
張翠山怒發沖冠,瞬間就沖了上去。
只見他手中長劍出鞘,一道劍光閃過!
一顆猙獰的犬首便飛了出去。
眨眼間,就有六七只惡犬被他斬去頭顱,剩下的惡犬還想要沖上來撲咬他,但隨著幾道劍氣斬出,便只能倒在地上,發出陣陣哀鳴。
“畜生耳,怎敢噬人!?”
張翠山怒不可遏,上去又把幾只還未斷氣的幾只惡犬給一一斬首,隨即便來到了那對夫婦面前。
只可惜這對夫婦因為失血太多,已經斷氣了,除了被咬的血肉模糊的中年男子外,那婦人此刻依舊死死抱住一只惡犬,咬住了惡犬的喉嚨。
而那頭惡犬竟被這婦人給生生咬死了。
他又去看了眼遠處被摔死的嬰兒,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下,連尸體都已經凍僵了。
張翠山看到這一幕,頓時攥緊了拳頭,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
就在這時,幾道馬嘶聲遠遠傳來。
但見一個七八歲的錦衣少年一馬當先,身后跟著**個馳馬來的莊人。
本來一臉得意的錦衣少年,在看到這遍地的獵犬尸體后,瞬間暴怒:
“混賬東西!是誰殺了本少爺的犬將軍?”
隨即,他就看到了蹲在一旁的張翠山,手中馬鞭奮力一揚,憑空響了一道霹靂。
“去把那人給本少爺抓來,打斷他的雙腿!”
兩名莊人聞言,爭先恐后的便駕馬沖了上來,到了近前,忽得勒住韁繩,兩匹快馬立時揚起前蹄,狠狠地朝著張翠山踏去。
張翠山此時已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那兩個面帶殘忍的莊人。
就在馬蹄踏下的那一刻。
他的身形忽然從旁掠過。
那兩名莊人只覺眼前一道白光逼近,跟著便感覺喉間驀然一涼,一張口,就有血沫從口中噴出。
隨即就從馬背上跌了下來,抽搐了幾下后,便沒了氣息。
“不好!快保護少爺!”
七名莊人中,一個老者立時將錦衣少年護在身后。
錦衣少年顯然是作威作福慣了,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依舊在叫囂道:
“你這該死的東西,殺了我的狗將軍不說,竟然還敢殺我傲雪山莊的人,忠叔,給我殺了他!”
“等等,先不要殺他,留他一條命,本少爺要狠狠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然而攔在他面前的那位忠叔,此刻卻早已嚇得面無血色,滿頭大汗。
他雖然有些拳腳功夫,但跟眼前之人相比,簡直連給對方提鞋都不配。
剛才那兩劍,莫說是那兩個莊人了,就算是他,恐怕也毫無生還的可能。
“這位英雄,不知這其中可是有什么誤會?”
張翠山沒有說話,就這么冷冷的看著他。
忠叔見他不答,又只好說道:
“在下乃是這昆侖山傲雪山莊的總管,我家武莊主性情豪邁,最喜歡結交像閣下這樣的英雄豪杰,若是閣下不嫌棄的話,可到我傲雪山莊稍事休息,也好讓我們略盡地主之誼!”
不料那錦衣少年聽了,卻是滿腹戾氣,口不擇言的說道:
“忠叔你跟他廢什么話?直接將他拿下便是!”
忠叔整個人都有些麻了,急忙回頭瞪了對方一眼:
叫你一聲少爺,你特么真把自己當成傲雪山莊的少爺了啊!
但一想到對方的身份,他又只好壓下心中的不忿說道:
“少爺,此人武功高強,絕不是我們能對付的,這件事還需稟報給莊主定奪!”
一聽到要告訴自己的師父,錦衣少年頓時就不敢吭聲了。
忠叔見他不再作妖后,急忙看向張翠山,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張翠山的目光在他和錦衣少年身上打量片刻后,忽然笑了出來:
“那就叨擾了!”
忠叔聞言,頓時松了口氣,但不等他高興,卻又聽對方說道:
“不過我這個人見不得血,那對夫婦以及嬰兒的尸身,能否麻煩幾位幫忙,找個地方安葬一下?”
忠叔看了眼被斬落在地,滾得到處都是的狗頭,又看了眼已經倒在血泊中,徹底涼透的兩名莊人,喉間鼓動了一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但面對張翠山的要求,他自然不敢不答應了。
“應該的,應該的!”
他趕忙吩咐下去,身后的六名莊人立時就找了個地方開始挖土刨坑,最后用石子給那對夫婦和嬰兒堆了個石墳。
就在他們做好這些后,張翠山卻毫無征兆的忽然出手。
只見一道道鮮血從那六名莊人的喉間飆射而出,六人紛紛倒地,口中不斷發出“嗬嗬嗬”的痛苦聲音。
掙扎了兩下后,就徹底沒了氣息!
“閣下這是做什么!”
忠叔目眥欲裂,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出手,將這六人殺害。
張翠山冷笑道:
“帶路而已,兩個人足夠了,還是說,只需要一個人?”
忠叔瞬間感覺脖頸處涼颼颼的,看向對方的眼中滿是忌憚,只能緊閉雙唇,一言不發。
就連他身后的錦衣少年,也被嚇得呆若木雞,怔在當場,哪還有之前的驕橫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