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霸是葉家二公子,葉元騰破門而出之后,他是最有資格做家主的人選。
如果我公開了葉元霸的身份,我相信自己會少去很多麻煩,那些現在讓我頭疼的所謂大家族立馬就會笑瞇瞇的來巴結我。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絕對不會有任何人敢進入杭城。
畢竟葉家作為夏國最頂尖的大家族之一,雄厚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能比的。
敢招惹葉家,除非他們不想活了。
可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公開葉元霸的身份。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葉元霸不想那樣。
這么多年他一直不聯系葉家,而是一個人飄蕩在外面,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
因為如果一旦讓人知道了葉家最有資格繼承家主位置的他的下落,對于他和葉元溪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
因為家主的位置本來就是他的,葉元溪只不過是代理,代替葉元霸來管理葉家。
所以葉元霸的身份一旦公開,那些葉家的老人一定會有別的想法,會想盡辦法把葉元霸給接回去。
葉元霸不想回去,這一點我很清楚。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雖然葉元霸是葉家的二公子,可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我們之間已經成為了可以 以性命相托的兄弟。
我不會為了自己的私利,而選擇去公布他的身份。
我們是兄弟,我不會做他不喜歡的事情,這是我的底線。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過這件事情我不會去做,他也不愿意?!蔽覍O長立說道。
聽到我的話,孫長立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也是,人各有志,那位連葉家的家主都不愿意去做,怎么會愿意卷到這些麻煩里面呢?!?/p>
“你想要做些什么?”我沒有再討論葉元霸的問題,而是對孫長立問道
京城很危險,如果讓孫長洲發現他的行蹤,我相信孫長洲一定不會放過自己這位大哥的。
以前的孫長洲還會有一絲的心軟,可是現在,他連自己的父親都殺了,已經徹底的黑化了。
所以知道孫長立的下落之后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動手的。
孫長立當然也很清楚,可是現在他卻不顧危險的出現在了京城,一定是想要做些什么的。
而且孫長立這個人的做事風格像極了沐連城,一般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難道他已經有了對付孫長洲的辦法?
“我不顧危險來到京城,當然是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睂O長立淡淡的說道。
“你有幾成把握?”我對孫長立問道。
畢竟現在的孫家都被他那個好弟弟孫長洲掌握在手里,孫長立想要在他手里奪回家主的位置,聽上去跟癡人說夢差不多。
“我只有五成把握。”孫長立語氣平靜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我并沒有表現出太過震驚。
孫長立不顧生死的跑去京城,一定是有自己的后手的,這一點我已經猜到了。
可是只有五成的把握,他怎么能跟孫長洲斗?
“似乎有些不夠啊。”我說道。
“可是如果你能幫我,我就有了八成的把握?!甭牭轿业脑捴?,孫長立接著說道。
我和孫長洲可以說是仇人,而跟孫長立關系還不錯,畢竟他是我救出來的,所以,如果他能斗倒孫長洲,成為孫家的家主,我是絕對贊成的。
“我需要怎么幫你?”我只是猶豫了一下,心里就做出了決定。
聽到我的話,另一邊的孫長立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到時候我再找你,不會讓你太過為難的?!?/p>
“好?!蔽宜斓恼f道。
某種意義上,我和孫長立已經是盟友的關系了,幫助他對我有益,所以我不會拒絕他。
當然了,我之所以答應的如此干脆,是因為我了解孫長立,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而且他也很清楚,讓我幫忙可以,但是絕對不會勉強我去做超出我能力范圍之外的事情。
“那就沒事了,再見。”得到了我的保證,孫長立說道。
“你在京城,注意安全?!蔽覍λf道。
電話里的孫長立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謝謝你,朋友?!?/p>
說完之后,他就掛了電話。
聽著孫長立說出朋友兩個字,我不由的笑了起來。
這位孫家大公子的性情我是知道的,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一個很不容易相信別人的人。
尤其是他被自己的親弟弟囚禁了三年時間,更是讓他對所有人都充滿了戒備。
所以我很清楚,在他口中說出朋友這兩個字的重量。
看來那家伙是真的把我當成朋友了。
想到這一點,我不由的咧嘴笑了起來。
被人當成朋友總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不管他是不是孫家的大少爺。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房門響了起來,有人在外面敲門。
“進來?!蔽业恼f了一聲。
下一刻,房門被打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我本來是靠在椅子上的,可是看到來人之后,我震驚的立馬直起了身子。
“你怎么會來杭城!”我望著來人,有些震驚的說道。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新義安龍頭向華炎的兒子,向強!
在緬北的時候,向華炎把自己的寶貝兒子丟給了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帶他,就讓他在賭場里面隨意溜達,表面上給了他一個經理的名頭。
不過只要他不搗亂,干什么都隨他的便。
畢竟這位可是新義安的太子爺,來我這里我只能小心的伺候著,哪里敢真的拿他當個小弟使喚。
這次回來,走的匆忙,再加上處理的事情有些危險,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他。
這一來二去的,到了現在,我早就把這位太子爺給忘了個一干二凈。
沒想到這位現在居然神出鬼沒的來了杭城,來到了我的跟前,讓我實在是有些意外。
向強看著我,一臉的委屈,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拋棄的怨婦一樣,那表情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你怎么會跑來杭城的?”我再次對他問道。
“安哥,你好狠心啊,把人家丟下就不管了,害的人家找你找的好苦?!毕驈娢桶偷膶ξ艺f道。
看到這家伙的模樣,我給惡心的差點吐出來。
“停,停!別惡心人,說,你來杭城干什么來了?”我趕緊打斷他。
“安哥,你說我來干嘛了,當然是來找你啊!”向強有些氣憤的說道。
“找我干什么,怎么,緬北那里玩的不開心了?”我不解的問道。
向強畢竟是新義安的太子爺,所以向華炎讓他跟著我,我覺得只不過是那位大佬讓他兒子體驗一下生活而已,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小弟。
開什么玩笑,讓新義安龍頭向華炎的兒子給我做小弟,我就算是瘋了也不敢這么想。
所以我只當這位是下來尋開心的,根本就沒怎么搭理過他。
“安哥啊,當初我老子可是讓我跟著你混的,結果你跑回來,把我一個人給扔在了緬北,我那老頭不同意,讓我來找你,就讓我跟在你身邊,說我要是不來,就打斷我的腿?!毕驈娨荒樜桶偷恼f道。
聽到他的話,我這才明白,原來不是他想來的,是被他老子給趕過來的。
我覺得有些頭疼,用手揉了揉額頭,不知道向華炎非要把自己的兒子踢給我干什么。
我對向強擺了擺手,讓他隨便坐。
這位爺一點不客氣的坐到了沙發上,然后隨手拿起了桌上的雪茄,給自己點上一支,舒服的翹起了二郎腿。
我看了一眼向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又不是傻子,讓這位跟在身邊,簡直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大爺,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干的。
所以我直接拿起電話,撥通了向華炎的號碼。
“喂,陳小兄弟啊,什么事啊?”電話接通里面立馬傳來向華炎的聲音。
“向先生您好。”我趕緊說道。
“我那個倒霉兒子到你那了嗎?”我還沒提向強的事情,向華炎就直接開口了。
“他....他剛到?!蔽覜]有想到他會主動提,一時間讓他弄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好,好,到了就好,這小子以后就交給你了,替我好好的看著他?!毕蛉A炎說道。
這一下我才反應過來,苦笑了一下,趕緊說道:“向先生,你........你把貴公子交給我,有點不合適吧?”
聽到我的話,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的向強轉頭望了過來。
“有什么不合適的,我早就說過,那小子被他媽給寵壞了,早就該一個人出去長長見識了,交給你我放心?!毕蛉A炎說道。
我苦笑了一下,心說你倒是放心了,可是我給自己找了一個大爺,我不舒坦啊。
“向先生,你看我也沒什么本事,又這么年輕,向強跟著我學不到什么的,不如您讓他回去吧?!蔽艺f道。
“陳兄弟,你客氣了,現在彭德勝的隊伍可是掌握在你的手里,而且在杭城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居然能讓葉元騰替你站臺,你可不是一般人啊?!毕蛉A炎笑著說道。
“向先生,我....我真的教不了你家公子...”我無奈的說道。
誰知道聽到我的話之后,向華炎卻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后說道:“兄弟,算是幫我一個忙,讓他跟著你,如果不聽話,隨便你打罵,我不在乎?!?/p>
聽到向華炎語氣的轉變,我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
“向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小心的對他問道。
向華炎非要把他的兒子塞給我,這事從一開始就有些不太正常。
要知道向強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一般情況下,他怎么會把他丟給外人呢。
尤其是現在他的語氣,讓我更加確定了向華炎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事。
“最近幫派里面有點亂,有些人不太安靜,我有些擔心。”向華炎淡淡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我立馬明白了向華炎的意思。
原來他把向強推給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向強遠離危險。
要知道新義安本來就是一個黑幫,而向家又是靠黑起家的。
混黑幫的人哪里有什么道義,都是弱肉強食,一路刀光劍影殺出來的。
哪一個老大不是干掉了上一個老大才上位的。
向華炎已經在新義安龍頭的位置上坐了快二十年了,表面上他還是威風凜凜的老大。
可是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對他有了別的想法。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你不下去,別人怎么上位?
尤其是混黑道的,為什么老大的位置沒有能夠坐的長久的,就是這么一個道理。
大家出來混,到處砍人,也被人砍,流血拼殺,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上位嗎。
可是你一個老大在老大的位置上坐太久了,等于是堵死了別人上位的路。
所以,黑道里面,很難有老大能夠善終。
而現在,向華炎已經在新義安龍頭的位置上坐了快二十年了,下面的人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不滿了。
而向華炎已經察覺到了危險,或者說他已經經歷過了危險。
所以他才會找個借口,把向強推出去,讓他離開自己。
他混了一輩子黑道,明白一個道理,黑道的人要么不動手,一動手必須要斬草除根。
所以向強不能跟著自己,如果真有那一天,他護不住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
聽到向華炎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理由再拒絕了。
“好,向先生,既然這樣,就讓他先待在我這里吧?!蔽覍ο蛉A炎說道。
聽到我的話,原本一臉期待望著我的向強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變得無精打采。
“好,那就多麻煩你了,我說過,那小子跟著你,不用顧忌太多,該打該罵的你盡管來?!毕蛉A炎說道。
“好的向先生,我記住了?!蔽艺f道。
“既然這樣,那就掛了,以后麻煩你了?!毕蛉A炎說著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我抬起頭,望向了向強。
那家伙抽了一口雪茄,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后說道:“安哥啊,你剛才怎么就不硬氣一點,就說你不要我,讓他把我給接回去呢!”
向強一臉的失望,看著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望著向強,有些無奈。
雖然同意他跟著我了,可是要是他還是這么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對我來說卻是有些頭疼。
“給我站起來!”我輕輕地敲了一下桌子,沉著臉對向強說道。
現在的我早就不是以前的小角色了,經歷過這么多的風雨洗禮,我也養成了自己的氣勢。
所以現在一繃起來,還是有些嚇人的。
我突然變臉, 對面的向強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一臉懵逼的望著我。
“給我站起來!”我再次說道。
這一下向強有些慌亂的把手里的雪茄放在了煙灰缸上,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雖然他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可是也能看得出來,現在的我面色不善。
“安.........................安哥,你這是怎么了?”向強小心的對我問道。
“叫叔,我和你爸可是兄弟相稱的?!蔽野櫫艘幌旅碱^,淡淡的說道。
聽到我的話,向強的臉色立馬跟便秘了一樣難看。
“你爸說了,以后跟著我,就要聽我的話,他還說了,你要是表現不好,我可以放心的收拾你?!蔽覍ο驈娬f道。
“我........................我爸真那么說的?”向強小心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然后拿出一支煙點上,抽了一口之后對向強說道:“記住了,以后跟著我,把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給我收起來,不管做什么都要守規矩,要不然我可是真的會收拾你的?!?/p>
“知道了安哥?!笨次艺娴淖兡?,向強有些委屈的說道。
“叫什么!”我對他瞪了一下眼。
“知道了安叔。”向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叫了一聲叔。
“行了滾出去吧,以后待在旁邊辦公室就行,具體做什么,等我安排吧!”我對向強擺了擺手。
聽到我的話,向強老實巴交的走了出去,出門還不忘轉身把我的門帶上。
雖然不知道要讓向強做什么讓我有些頭疼,不過對于這位新義安的太子爺的表現,我還是比較滿意的。
雖然剛見面的時候這家伙給我的第一印象不怎么樣,不過通過這些時間的接觸,讓我對他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用趙躍進的話來說,向強這人心性是不錯的,之所以一副欠揍的樣子,都是被家里寵壞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人家可是貨真價實的新義安太子爺,從小在眾人環繞中長大,想不紈绔也不行?。?/p>
不過他的心性不錯,不像孫長洲那樣,已經徹底壞了。
另一邊,向華炎也放下了手里的電話,然后走到了外面。
此時的他正身處泰國,站在一條游船上。
新義安的根據地原本是在港島,可是現在黑幫在夏國已經混不下去了,所以 新義安搬來了泰國,勢力范圍已經覆蓋了東南亞這些國家。
甚至于就連現在的泰國王室,也不敢對他向華炎不客氣。
當初的新義安在港島已經快要混不下去了,是向華炎當機立斷,帶領著大伙來了泰國,然后才有了新義安的新生和如今的地位。
這些年來,雖然新義安一直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向華炎已經漸漸的感覺到了危機。
他知道,自己這個龍頭做的時間太久了,擋住了很多人的路,那些人已經忍不住了。
可是新義安是自己辛辛苦苦帶領著才打下的如今的天下,讓他向華炎現在放手,他真的是不甘心。
況且就算他愿意放手,那些人就能饒了自己的性命了?
向華炎從小在黑道長大,知道這一行的殘酷。
老大想要退位保平安,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不管是哪一個老大,上位的路上都是充滿了血腥的。
不夠狠,你有什么資格當上老大?
所以,上位路上得罪了太多的人,就更不能也不敢放下手里的權利了。
做老大的時候,手下至少還有一幫小弟。
可是真的要退位了,那就什么都沒有了,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殺了自己。
更何況幫派里的人擔心你這個以前的老大會東山再起,也絕對不會允許你活著的。
所以黑道是一條斷頭路,只要走上了這條路,就算做了老大,也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這一點向華炎比誰都要清楚。
站在船舷上的向華炎望著岸邊的風景,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周圍的船舷上站著一圈身穿黑衣的保鏢,足足有十幾個,那是他最信任的人。
向華炎輕輕的擺了擺手,立馬有人恭敬的走過來,遞過來一支雪茄,然后給他點上。
向華炎走了一口,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因為剛才抬手的動作牽動了他胸前的傷口。
此時的向華炎只是披著一件外衣,胸前綁著一層繃帶,胸口的位置隱隱的有血水滲出。
從緬甸回來的路上,他遭到了伏擊。
一顆子彈在他倒地的瞬間擦著他的胸膛射了出去,在他胸膛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傷口。
雖然現在只是皮外傷,可是當時,如果他的反應再慢半點,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那些殺手出現在的是他的必經之路,足足有十多個人,如果不是自己身邊的保鏢足夠強大,現在的他絕對回不到泰國。
那些殺手手里拿著的都是沖鋒槍,是真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
“傷還沒有好,又出來吹風?!彪S著聲音,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走了過來,有些責備的瞪了一眼向華炎。
向華炎對她笑了一下,然后說道:“出來吹吹風,想想事?!?/p>
婦人沒有說什么,只是走到了向華炎的身邊,幫他把快要滑落的外套給重新披好。
“向強到杭城了嗎?”婦人輕聲的問道。
雖然她的聲音很輕,可是語氣中卻充滿了關懷之意。
向華炎轉過頭,對著女人笑了一下,笑容里面充滿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