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金無涯說用白化泥鰍皮替代百年蛇蛻的時候,印玄大師并沒有質(zhì)疑,原來當(dāng)年金城陽用的就是這一手!
不得不說,金無涯也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得了他師父的真?zhèn)鳎p輕一摸,便摸出了關(guān)鍵。
“白化泥鰍皮屬陰,雖然有金鱗的壓制,但長年累月侵蝕下去,一定會損傷前住持的肉身,陰氣外泄,問題就來了。”金無涯越說越激動。
這一刻,他對他師父是打心眼里崇拜的吧?
我想了想,試探著問道:“這樣做是不是也會受到不小的反噬?”
畢竟當(dāng)年金城陽從濟(jì)雨寺回去之后就病了,或許就是跟反噬有關(guān)。
金無涯點頭:“反噬是一定的,但并不致死,我?guī)煾傅拟浑x世,必定還有別的隱情。”
我擔(dān)憂道:“那你……”
“我沒事,死不了。”金無涯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反而問我,“那你呢?小九掌柜,你為何支走黎姑娘?”
我驚詫地看著金無涯,沒想到他竟看透了這一點。
這個人的洞察力竟也這么強!
我只能坦白:“其實在青纓姐抽到那支空簽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在找支走她的機(jī)會了。”
金無涯一驚:“那支空簽有問題?”
“簽筒里的簽,每一根都有所對應(yīng)。”我說道,“上上簽是被選中的祭品,其他簽則是沒被選中的普通人,而空簽,指的應(yīng)該就是不被寺廟所接納的人,青纓姐的真身,是紅鯉,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她屬于精怪吧?”
精怪入佛門求簽,于理不合。
所以黎青纓抽到空簽之后,如果今夜留下來,或許會有危險。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推測罷了,事實到底怎樣,我也不確定。
我不能在外院待的時間太長,會引起不必要的關(guān)注,問清楚我想問的,我就打算回內(nèi)院去了。
金無涯叮囑道:“內(nèi)院危機(jī)更大,小九掌柜一定要小心。”
我沖他笑了笑,快速回去內(nèi)院。
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早,我剛醒來,就聽到外面有女孩子說話的聲音。
我趕緊起床,走到窗戶邊,從窗戶縫里悄悄地往外看,就看到一大早,內(nèi)院里竟又住進(jìn)來幾個女孩子。
其中有一個,分明就是那天抽到上上簽的紅裙女孩!
是啊,今天已經(jīng)是秋祭前三天了。
按照規(guī)矩,抽到上上簽的女孩,今天就得住進(jìn)寺里來,為秋祭,或者說,為印玄大師嘴里的祈愿節(jié)做準(zhǔn)備了。
我數(shù)了一下,加上我一共有六個女孩。
每個女孩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她們根本不知道接下來將會面臨著什么!
我收拾好自己,推門出去。
紅裙女孩看到我,愣了一下:“哎,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笑道:“昨天我也抽到了上上簽,住持邀請我參加十月一的祈愿節(jié)。”
紅裙女孩立刻湊過來,神神秘秘道:“住持跟你說了嗎?祈愿節(jié)當(dāng)天,我們可以向佛主許一個愿,什么愿望都能實現(xiàn)!”
我驚訝道:“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女孩眉飛色舞道,“到時候我打算許愿天降橫財,求佛主讓我一夜暴富,我是真的不想再當(dāng)那該死的牛馬了!哎,你呢?你打算許什么愿?”
我想了想,說道:“我希望世界和平。”
“切!”女孩瞬間變了臉,“不想說就不說嘛,編這種瞎話誑我,虛偽!”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我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有些郁悶。
這個時候我如果跟她們說,咱們都是被濟(jì)雨寺選中的祭品,她們可能會以為我瘋了。
到時候人救不了,還得搭上自己的小命。
我沒有理會女孩,直接去了大院。
黎青纓已經(jīng)回來了,并且?guī)Щ亓撕娓傻陌谆圉q皮,金無涯正在做鑲嵌金鱗的準(zhǔn)備。
鑲嵌金鱗,涉及到詭匠的獨門秘術(shù),所以等金無涯開始動手的時候,我們就都離開了大院。
我和黎青纓并排走著,一邊走一邊聊:“青纓姐,今天天黑之前,你就離開濟(jì)雨寺,在山腳下找個地方過兩夜。”
黎青纓不解:“小九,你為什么一再支開我?”
“因為只有把你支出去,之后,我們被困的時候,才會有外援。”我認(rèn)真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無論金無涯能否將有些脫落的金鱗重新鑲嵌好,印玄大師都不會輕易讓他再走出這座寺廟,我就更不用說了,本就是被選中的祭品,我們仨之間唯有你可以被支出去,青纓姐,你就是我們的火種!”
黎青纓聽著,眼神里滿是猶豫。
我則板起臉來,說道:“青纓姐,這是命令!”
黎青纓這才不情不愿地離開了。
接下來兩天,我和另外五個女孩的生活得到了最大的優(yōu)待。
濟(jì)雨寺的內(nèi)院里有一汪溫泉,泉水是從山里的泉眼里引進(jìn)來的,不冷不熱,泡在里面感覺整個人都被升華了一般。
雖然每天都吃素,但早睡早起,精氣神一個個都很好。
每天早晨和傍晚,我們都會被集中到大殿里去,燒香拜佛,念著印玄大師教給我們的口訣。
而我們抽到的那六根上上簽,此刻并排供奉在佛像身前,接受香火供奉。
到了第二天傍晚,我們繼續(xù)誦經(jīng)的時候,只感覺整個人飄飄然,仿若徜徉在香火、佛法之中無法自拔。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我不確定是香火有問題,還是印玄大師教的口訣有問題。
不過這個過程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很快大家都恢復(fù)了正常。
可到了第三天傍晚,念誦佛經(jīng)的時候,我身邊的女孩一個接一個全都倒下了。
前一刻分明還念著口訣,下一刻轟然倒地,不省人事。
我有心理準(zhǔn)備,嘴唇雖然一直在動,卻并沒有誦念印玄大師教的口訣,呼吸也放緩了許多,盡量減少吸入香火的頻率。
女孩們?nèi)嫉瓜轮螅腋驳沽讼氯ァ?/p>
很快,外面進(jìn)來一群小和尚,合力把我們六個全都搬了出去。
我瞇起眼睛看過,我們六個全都被搬進(jìn)了大院中,卻被放在了不同的方位上。
而那六個方位,竟是對應(yīng)著前住持肉身下的六瓣蓮放置的。
果然是祭祀陣法!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
緊接著,一根尖尖的、涼涼的東西抵在了我的左側(cè)嘴角處。
是上上簽!
或者,此刻更應(yīng)該叫它……封口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