爍星聽見弟弟的喊聲,只覺得背上一輕,撐住自己后頸的手也失去了力道。
他驟然止步,極快地伸出前爪擋住越霜降下滾的身體。
她的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已經陷入昏迷。
聽見喊聲的燼驍驟然回頭,只見爍星爍宸已經變成人形態,圍在越霜降身邊。
發生了什么。
他猶豫一瞬,四條腿不受控制地往回走去。
時縱也停下腳步,但他沒有過去,一直在原地看著,豎瞳深邃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麗華也回到越霜降身邊,“霜降怎么了?”
“應該是異能耗盡,昏迷了。”
“那先想辦法將人帶回去。”越麗華的目光在三獸之間游移,“你們可以嗎,要不要我叫人來幫忙?”
“可以的,首領大人,您不用擔心。”爍星輕笑,掩下心底那一絲難言的情緒。
爍宸跟燼驍兩人扶著越霜降,讓人趴在爍星背上。
她的軀體完全將爍星擋住,看不見一點。
但爍星背著她,絲毫沒受到影響,健步如飛。
*
狐族雌性都焦急地等在部落門口,山上火勢尚未熄滅,容琛便一個人回來了。
雌性都圍在他身邊詢問他山上的情況。
溫冉第一個發現他的手背的燒傷,驚呼一聲,“容琛,你受傷了,沒事吧,疼不疼?”
她的聲音溫柔,看他的眼神滿是擔心。
見容琛受傷,其他雌性也不再問,紛紛探頭往外張望。
容琛被溫冉的眼神看得心頭一軟,心中有天大的怒氣也消散了,他搖搖頭,“沒事的,我不疼,你別擔心。”
溫冉點點頭,“先去洗洗吧,然后找巫醫或者霜降看看。”
聽她提起越霜降,容琛好不容易熄滅的怒火又燃了起來,“別提越霜降,我不想聽到她的名字。”
“怎么了?”溫冉一時怔愣,不明白他為什么對越霜降的怨氣這么大。
容琛目前急需被認可,“越霜降也在山上,治療了受傷的族人。”
溫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挺好的呀,說明霜降真的改過自新了。”
“可是你看看我,我也受傷了,她根本就沒管我。”
他也在幫忙救火,也為狐族出了一份力。
為什么越霜降獨獨不管他,不就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嗎。
這樣只會讓他更討厭她。
她不知道燒傷最是疼痛難忍嗎,想到越霜降說的話,容琛就生氣得不得了。
“這樣也好,以后她再也沒有由頭來糾纏我了。冉冉,你說對不對?”
溫冉撓了撓脖頸,眼睫眨動,“其實吧……”
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容琛偏頭看她,“其實什么,在我面前,冉冉你有什么話直說就好。”
“那我就說啦。”溫冉甜甜一笑:“你受傷并不嚴重,到巫醫那里敷一點草藥就好啦。”
“霜降現在正在跟幾個獸夫培養感情,跟你保持距離才是對的呀。”
容琛說不想跟霜降有所糾纏,那就更應該跟她保持距離才對。
免得霜降的四個獸夫看到他心里不痛快。
她覺得霜降做得沒有錯,他又不是受了什么很嚴重,快死的傷。
“冉冉,怎么你也幫越霜降說話?”
容琛從前最愛溫冉的善良,憐憫萬物眾生。
但她在對他最討厭的人也如此善良的時候,他又覺得無法接受。
越霜降那種惡雌,怎么值得別人再給她一次機會,又怎么配得上自己。
容琛現在懷疑,越霜降會什么邪術。
她一定是控制了溫冉,讓溫冉如此相信她,幫她說話。
“我覺得霜降沒做錯什么呀。”溫冉很無辜,一雙大眼靈動地看著他,“你剛才也說了,霜降治療了別的受傷的族人。”
“唯獨你一個沒有被她治療,你不應該反省一下自己嗎?”
她撇了撇嘴,“算了,你自己去找巫醫吧,我要去等母親,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溫冉放開他的手,轉身重新回到等待的隊伍里。
容琛看著她的背影,生生被氣笑了。
到底是他奇怪,還是她奇怪。
一個人善良可以,這是美好的品質,但溫冉現在已經已經不是善良,而是圣母了。
容琛很無奈,肯定是越霜降的問題。
他一定要冉冉看清她的真面目。
容琛閉了閉眼,獨自一人前往巫醫處。
溫冉說,他的傷敷上草藥就好,他當然知道,但巫醫沒有辦法像越霜降異能那樣,止痛除疤。
以后他的手背留下疤,肯定很難看。
如此一想,容琛越發厭惡她。
*
越霜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她緩緩睜眼,盯著眼前凹凸不平的石頂,看了三分鐘才把腦袋里的暈眩感甩開。
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爍星坐在石凳上打瞌睡,似乎照顧了她整整一夜。
她現在又餓又渴,身體剛動了動,爍星立刻驚醒。
“雌主,你醒了。”他端起竹筒,坐到越霜降的床邊,“巫醫昨天來看過,說讓你好好休息,現在身體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先喝點水。”
越霜降從他手中接過竹筒,將水一飲而盡。
“昨天你昏倒,把首領嚇壞了,和溫冉在這里守了好久才回去。”
她半坐在石床上,安靜地聽著爍星說話,她現在不太想跟任務對象說話,怕又給人刺激到黑化值上漲。
受苦的都是無辜的人。
“雌主?”爍星見她一直不說話,微微靠近她,想將她的表情看得更清楚。
“嗯。”越霜降的嗓子微啞,“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爍星卻沒走,眉宇間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哥,人醒了嗎,肉烤好了。”爍宸捧著芭蕉葉大步進了閃動,見越霜降跟爍星兩人在一種微妙的氣氛下對視,腳步驟然慢了下來。
看到她,就會想到昨天的自己,在那個時刻,她說的話莫名有一種信服力,讓他不自覺地去相信。
他垂下眉眼,挪到爍星身邊,聲音也小了下來,不似之前那般盛氣凌人,將芭蕉葉遞給她,“給你烤了肉,先吃點墊墊肚子吧。”
似乎生怕她不接,又急急補上一句:“不夠的話外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