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唱聲越來越清晰,仿佛來自無盡虛空彼岸,回蕩在界橋之上,震得眾人耳膜生疼,心跳紊亂。
趙無極臉色劇變,他猛地轉(zhuǎn)身,腳步踉蹌,幾乎站立不穩(wěn),聲音顫抖地吼道:“不可能……那是‘古神遺骸’的召喚音!我們不該來這里!”
話音未落,他便想要逃離此地,可就在他剛邁出一步的剎那,一股無形的力量如同鐵鏈般將他牢牢鎖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什么?!”南宮雨死死握住劍柄,星紋劍上的符文閃爍不定,仿佛也在回應(yīng)那未知的召喚。
她的呼吸急促,額頭滲出冷汗。
林雪站在陳玄身旁,目光緊鎖著界碑方向,眼中滿是震驚與警覺,“這聲音……不對勁,它不屬于這個時代。”
王虎也停下了身形,剛剛恢復(fù)人形的身體再度緊繃起來,體內(nèi)的混沌血脈似乎感知到了某種極度危險的存在,本能地躁動不安。
界碑表面裂痕越來越多,原本黯淡的血月光芒忽明忽暗,整個空間仿佛都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
轟隆!!
一道低沉卻極具壓迫感的聲音從界碑深處傳來,像是某個沉睡千年的存在終于蘇醒,帶著不可名狀的威嚴(yán)與憤怒,響徹天地!
地面震動,塵土飛揚(yáng)。
界橋中央,一道巨大的身影緩緩浮現(xiàn)——
那是一具盤坐千年的神軀!
祂高逾十丈,通體覆蓋著殘破的金甲,胸口一道猙獰裂痕貫穿全身,隱約可見其中空洞的心臟位置,但即便如此,那種壓迫感依舊令人窒息!
最詭異的是,祂身上纏繞著數(shù)條斷裂的鎖鏈,每一條都刻滿了古老的封印咒文,似乎曾被無數(shù)強(qiáng)者聯(lián)手鎮(zhèn)壓!
祂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卻有生命。
祂的眼眶中,燃燒著幽藍(lán)色火焰,宛如地獄深處的業(yè)火,在黑暗中跳躍、翻騰!
祂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聲音如雷,震蕩四方:
“誰……喚醒了吾?”
這一問,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趙無極臉色慘白,喉嚨干澀,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急忙上前跪地,語氣激動而急切:“是我!是我們!我們想打開通道,請您賜予力量!我們不是敵人,是來尋求庇佑的!”
他的聲音中夾雜著狂熱與恐懼,顯然是知道這尊存在的身份。
神骸沉默片刻,眸中的幽藍(lán)火焰跳動了一下,似乎在思索。
忽然,祂抬起一根手指,直指趙無極,聲音冷漠而森然:
“汝非吾子民,豈能染指吾之遺產(chǎn)?”
轟!!
神力驟然爆發(fā),一道無形的波動橫掃而出,趙無極瞬間被神力壓制,五臟六腑幾乎炸裂,口吐鮮血,整個人如同斷線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界橋邊緣的石柱上!
“咳咳!!”他掙扎著抬起頭,嘴角溢血,眼中卻仍殘留著不甘和瘋狂,“你聽我說!你不明白!我們只是想……借助你的力量……阻止深淵議會徹底撕裂界壁!”
神骸的目光緩緩偏轉(zhuǎn),落在陳玄身上,幽藍(lán)的火焰在眼眶中跳動,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
“你……是誰?”
這一刻,陳玄只覺體內(nèi)混沌之力與燭龍之息同時震顫,仿佛感應(yīng)到某種至高意志的審視。
他咬緊牙關(guān),站直身軀,迎上那雙燃燒著遠(yuǎn)古威嚴(yán)的眼睛,沉聲道:“我叫陳玄,洪荒殘界的主人。”
“呵……”神骸輕笑一聲,聲音低沉如雷,“殘界……原來如此。”
祂緩緩起身,身上的鎖鏈叮當(dāng)作響,斷裂之處涌出縷縷黑霧般的氣息,彌漫開來。
“主界已然破碎,吾等皆為遺骸……但若有人執(zhí)掌殘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
祂的話音落下,四周的空間仿佛都被扭曲了一瞬,血月再次閃耀,照耀在界橋之上,映出一片詭異的陰影。
趙無極艱難地抬起頭,目光死死盯著陳玄,眼中怒火與怨毒交織,咬牙嘶吼:“現(xiàn)在不是斗的時候!你不鎮(zhèn)壓它,整個洞天都會被吞噬!”
趙無極瞬間被神力壓制,五臟六腑幾乎炸裂。
他咬牙掙扎,轉(zhuǎn)頭對陳玄嘶吼:“現(xiàn)在不是斗的時候!你不鎮(zhèn)壓它,整個洞天都會被吞噬!”
神骸的威壓如潮水般席卷而來,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層無形的膜,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界橋四周的空間在扭曲、撕裂,裂縫中隱約透出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光芒。
陳玄冷哼一聲,目光冰冷地盯著趙無極,語氣不帶一絲情感:“你以為我會信你?你們深淵議會的人,哪一次不是打著‘合作’的旗號來算計別人?”
趙無極嘴角溢血,卻笑了,笑聲沙啞而陰狠:“信不信由你。但如果你不想這洪荒殘界毀于一旦,就立刻聯(lián)手——否則等神骸徹底蘇醒,別說你,連這片洞天都會成為它的養(yǎng)料!”
南宮雨握緊星紋劍,眉頭緊鎖:“他說得沒錯。那尊神骸的力量太強(qiáng)了,即便只是一縷殘念,也不是我們單獨(dú)能抗衡的。”
“而且……”林雪輕聲道,“我感應(yīng)到界碑深處還有一股更強(qiáng)的氣息正在蠢動,如果不盡快切斷界橋與主界的連接,恐怕會有更可怕的東西降臨。”
九尾忽然從虛空中浮現(xiàn),狐形半透明的身體微微顫抖,聲音清冷卻帶著幾分急切:“神骸雖強(qiáng),但被封印太久,若不盡快切斷界橋與主界的聯(lián)系,它遲早會被徹底喚醒。屆時,不只是這方殘界,就連地星也會被卷入洪荒末法的余波。”
陳玄眼神微沉,腦海中迅速權(quán)衡局勢。
他知道自己無法單獨(dú)鎮(zhèn)壓這尊遠(yuǎn)古神骸,但如果任其繼續(xù)復(fù)蘇,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王虎:“還能撐住嗎?”
王虎點(diǎn)頭,體內(nèi)混沌血脈躁動不安,但他眼神堅定:“只要你說動手,我就拼死幫你拖住它。”
“好!”陳玄低喝一聲,右臂一震,混沌之力瞬間涌遍全身,體表浮現(xiàn)出龍象般的金色紋路。
燭龍之息在他體內(nèi)翻騰咆哮,化作一道道星辰般的光點(diǎn),在骨骼間游走。
“準(zhǔn)備好了嗎?”他低聲問道。
趙無極擦去嘴角血跡,手掌一翻,一柄泛著黑光的短刃出現(xiàn)在手中,刀鋒上纏繞著逆鱗之力,隱隱有龍嘯聲傳出:“只要你別在關(guān)鍵時刻捅我一刀,我可以配合。”
“那就開始。”陳玄眼神一寒,腳下一踏,整個人如炮彈般沖向神骸胸口那道猙獰的裂痕。
王虎緊隨其后,身形暴漲,背后浮現(xiàn)出混沌獸的虛影,張口便是狂暴的能量吞吐而出!
趙無極則手持逆鱗短刃,身影在虛空中留下殘影,直撲界橋核心,企圖以自身力量干擾神骸與界橋之間的能量鏈接。
三人攻勢同時落下,神骸發(fā)出一聲怒吼,身上的鎖鏈崩斷數(shù)根,幽藍(lán)色火焰劇烈燃燒,試圖掙脫束縛。
“不夠!”林雪厲喝一聲,星紋劍高舉過頂,符文閃爍,星光匯聚成束,狠狠斬下!
南宮雨也拔劍相助,劍氣縱橫,直刺神骸雙目。
九尾輕吟一聲,尾巴一甩,化作萬千靈火,封鎖空間裂縫,阻止其他存在趁機(jī)侵入。
“再加一把勁!”陳玄大喝,雙手結(jié)印,混沌之力與燭龍之息交織,凝聚成一只巨大拳影,裹挾著毀滅性的氣息,砸向界橋中央的核心節(jié)點(diǎn)!
轟!!!
驚天動地的一擊落下,整座界橋都在震動,神骸的身影開始模糊,祂的眼眶中火焰逐漸暗淡,身體出現(xiàn)裂痕。
“呵……汝等螻蟻……竟能傷吾至此……”神骸的聲音不再冷漠,反而多了一絲憤怒與不甘。
祂抬起殘破的手掌,想要再度施展神術(shù),然而已經(jīng)力不從心。
“結(jié)束了!”陳玄怒吼,最后一拳落下,界橋核心轟然炸裂,神骸的身體瞬間瓦解,化作無數(shù)光點(diǎn)飄散開來。
界橋崩塌,四分五裂,最終只余下一角殘碑,靜靜漂浮在空中,上面依舊銘刻著晦澀難懂的古老文字。
眾人喘著粗氣,彼此對視,臉上皆是劫后余生的疲憊。
趙無極癱坐在地,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毒,卻再也無力反抗。
林雪輕輕靠在陳玄身旁,輕聲道:“總算結(jié)束了。”
“真的結(jié)束了嗎?”九尾望著那角殘碑,喃喃自語。
南宮雨收起長劍,警惕地掃視四周:“先離開這里,這里不安全。”
然而就在他們準(zhǔn)備撤離之際,那塊殘碑突然輕微震動,表面浮現(xiàn)出一圈圈奇異的波紋。
陳玄心中莫名一悸,抬頭望去,只見那殘碑緩緩旋轉(zhuǎn),似乎在回應(yīng)什么。
他下意識伸出手,指尖剛觸碰到碑面,一道微弱卻無比熟悉的波動便順著他的手臂涌入腦海。
剎那間,天地失色。
耳邊響起一個低沉而遙遠(yuǎn)的聲音——
“千年之后……我將歸來……”
下一瞬,神骸徹底消散,界碑歸于寂靜,只剩下那一角殘碑孤懸虛空。
而陳玄額頭上,一道隱約的神紋悄然浮現(xiàn),宛如烙印,又似契約。
他愣住了。
意識,卻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猛然拉入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