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郎被拖入叢林中后,隨即黃寧看到前面叢林中似乎有人在跑動。
“所有人,跟我追上去。”
正當眾人上前,崔無常這時又從林間殺出。
“黃寧,終于見到你了。”
“沒想到,你竟帶人真的抓住了莫三等人。”
黃寧看到面前的崔無常,竟是個有些瘦弱的老人。
不過他也沒有掉以輕心。
他隨即吩咐身旁的侍衛們將崔無常團團圍住。
此刻崔無常冷笑著開口道:“你們義軍雖然口口聲聲說要為天下蒼生,黃巢也不過要當皇帝。”
“比起現在的大唐皇帝,黃巢到時候的作為估計也差不多。”
黃寧一聽,便隨即開口駁斥道:“我們義軍推翻眼下腐朽的大唐,確實是為民著想,至于以后的事還用不著你來發言。”
崔無常的又一聲冷笑在密林中顯得格外陰森。
黃寧右手一揮,四名侍衛立即挺刀向前。
"拿下!"
最前面的侍衛張猛率先揮刀劈向崔無常面門。
崔無常身形一晃,竟如鬼魅般閃到張猛左側。
"小心!"
黃寧的警告剛出口,崔無常的枯掌已拍在張猛肩頭。
"啊!"
張猛慘叫著跪倒在地。
另外三名侍衛見狀立即變換陣型,呈三角之勢圍攻。
崔無常寬大的袖袍突然無風自動。
"叮鈴鈴——"
一陣詭異的銅鈴聲從他腰間響起。
最靠近的侍衛王五眼神突然渙散,動作遲緩下來。
"捂住耳朵!"
崔無常趁機一掌拍向王五胸口。
"砰!"
王五噴出一口鮮血,頓時斃命。
剩下兩名侍衛咬牙繼續進攻,刀光如練。
崔無常卻如游魚般在刀光中穿梭,毫發無損。
"布陣!"
黃寧一聲令下,八名侍衛立即組成八卦陣型。
崔無常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有點意思。"
他話音未落,身形突然拔地而起。
"在上面!"
侍衛們同時抬頭,卻見崔無常如大鵬展翅般撲下。
"散開!"
黃寧劍指蒼穹,一道寒光直刺崔無常咽喉。
崔無常在半空中詭異扭身,堪堪避過這致命一擊。
一道銀光從他袖中射出。
"暗器!"
最前面的侍衛李四揮刀格擋。
"當!"
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被擊落。
但第二枚、第三枚接踵而至。
"呃啊!"
李四腿部中針,瞬間跪倒在地。
"車輪戰!耗他內力!"
黃寧一聲令下,侍衛們開始輪番進攻。
第一波三人同時出手,刀劍齊出。
崔無常身形飄忽,在兵刃間游走。
十招過后,三人退下,第二波立即補上。
如此反復三輪,崔無常的呼吸終于開始紊亂。
"就是現在!"
他的長劍如毒蛇吐信,直取崔無常咽喉。
崔無常倉促閃避,衣袖被削去一角。
"好劍法!"
崔無常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但他隨即變招,雙掌泛起詭異黑氣。
"毒砂掌!退后!"
黃寧急忙提醒,卻已晚了一步。
一名侍衛被掌風掃中,手臂立即烏黑一片。
"啊!我的手!"
那侍衛痛苦倒地,轉眼間毒氣攻心。
"卑鄙!"
崔無常卻越戰越勇,黑氣彌漫周身。
"結天羅地網陣!"
剩余七名侍衛立即變換方位。
四人持刀封鎖下盤,三人持劍封鎖上路。
崔無常被困陣中,行動頓時受限。
"看你能撐多久!"
崔無常騰挪空間越來越小。
"砰!"
崔無常趁機一掌拍向地面。
塵土飛揚中,他身形暴退。
"想跑?"
黃寧早有預料,侍衛上前一劍封住退路。
"唰!"
劍鋒劃過崔無常后背,帶起一道血痕。
崔無常悶哼一聲,動作微微一滯。
"拿下!"
六名侍衛趁機撲上。
兩人鎖臂,兩人鎖腿,一人扣喉。
最后一人用鐵鏈纏住崔無常腰部。
"咔嗒!"
特制鐐銬鎖住了崔無常雙手。
"呼——"
黃寧長舒一口氣,額頭已見汗珠。
崔無常被按在地上,卻突然大笑。
"哈哈哈...你以為這就結束了?"
他的笑聲中充滿詭異。
"帶走!嚴加看管!"
黃寧下令道,心中卻升起不祥預感。
四名侍衛架起崔無常,準備押回營地。
就在這時,崔無常的嘴角突然溢出黑血。
"不好!他服毒了!"
黃寧急忙上前掐住崔無常下巴。
話音未落,崔無常頭一歪,氣絕身亡。
"該死!"
黃寧憤怒地一拳砸向樹干。
侍衛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檢查他身上!"
黃寧冷靜下來,下令搜查。
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一騎快馬沖破晨霧,馬上斥候滾鞍下跪。
"報!黃大將軍正率數萬大軍圍攻濟州!"
此刻濟州城頭,刺史崔胤正焦躁地來回踱步。
"報——南門箭樓被投石機砸毀!"
崔胤一腳踹翻傳令兵:"廢物!再守不住都去死!"
城外義軍營帳連綿十里,旌旗蔽日。
黃巢端坐中軍帳,正在研究濟州城防圖。
"報!黃寧將軍率部前來支援!"
黃巢猛地抬頭,眼中如若光芒四射。
黃寧風塵仆仆進帳,單膝跪地:"寧弟幸不辱命!解決了江湖上的那些人。"
而帳外突然傳來震天喊殺聲。
濟州守軍竟趁夜出城劫營!
火把如龍,照亮了半邊夜空。
黃巢冷笑拔劍:"來得正好!"
三百重甲騎兵如鐵流般沖向營門。
箭雨呼嘯著劃過夜空。
一名義軍小校胸口中箭,仍咬牙吹響號角。
濟州軍先鋒已沖破第一道柵欄。
黃寧率親衛隊斜刺里殺出,長槍如林。
"殺!"
槍尖捅穿第一個敵兵時,熱血濺了他滿臉。
崔胤在城樓上看得真切,急令鳴金收兵。
但為時已晚——
義軍伏兵四起,將出城部隊團團圍住。
黃巢親率玄甲騎截斷歸路。
"投降不殺!"
吼聲震得城墻磚石簌簌落灰。
被困的濟州軍紛紛棄械跪地。
只有一員小將持刀而立,怒目圓睜。
黃寧認出這是濟州司馬之子。
少年突然竄起,刀光直取黃寧咽喉!
"鐺!"
黃巢擲出的長劍格開了這致命一擊。
少年被親兵按倒在地,仍破口大罵。
黃巢卻撫掌大笑:"好個忠烈兒郎!"
黎明時分,濟州城頭掛起白旗。
崔胤竟連夜帶著親信逃往兗州。
義軍入城時,百姓簞食壺漿相迎。
當夜慶功宴上,黃寧獻上濟州刺史的令牌。
黃巢把玩著令牌,眼神漸冷。
他突然將令牌砸在地上:"傳令!三日后兵發兗州!"
黃寧突然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抱拳道:"大哥且慢!"
黃巢眉頭一皺,手中酒杯重重頓在案上。
帳內歡慶聲戛然而止,眾將齊刷刷看向黃寧。
"寧弟有何高見?"黃巢的聲音里帶著明顯不悅。
黃寧深吸一口氣,抬頭直視黃巢:"兗州城高池深,守軍五萬,我軍剛經大戰,此時強攻恐非上策。"
副將朱溫猛地拍案而起:"黃將軍莫非怕了?"
帳中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黃巢抬手示意安靜,瞇眼盯著黃寧:"那依你之見?"
黃寧從懷中取出一卷地圖鋪開:"兗州守將與青州節度使有舊怨。"
他手指點向地圖某處:"若我軍佯攻青州,兗州之兵必不會救援。"
參軍孟楷突然冷笑:"紙上談兵!"
黃巢卻若有所思地捋著胡須。
黃寧繼續道:"我軍可分兵兩路,主力埋伏于兗州城外三十里的一處坡地。"
他手指在地圖上劃出一道弧線:"另派輕騎襲擾青州,引蛇出洞。"
朱溫嗤之以鼻:"貽誤戰機,罪當斬首!"
黃巢突然抬手制止朱溫:"繼續說。"
黃寧額頭滲出細汗:"崔胤性急,見我軍攻青州,必率主力出城截擊。"
他指向落鳳坡地形:"屆時伏兵盡出,可一戰而定。"
孟楷陰陽怪氣道:"若唐軍不上當呢?"
黃寧沉聲道:"那便圍而不攻,斷其糧道。"
帳中眾將面面相覷,無人再言。
黃巢突然仰天大笑:"好!就依寧弟之計!"
他起身拍著黃寧肩膀:"三日后,你率五千輕騎佯攻青州。"
轉頭看向朱溫:"你帶主力埋伏坡地。"
朱溫不情不愿地抱拳領命。
當夜,黃寧獨自在帳中研究地圖。
帳簾突然被掀開,朱溫陰沉著臉走進來。
"黃將軍好算計啊。"朱溫語帶譏諷。
黃寧頭也不抬:"為義軍大業,不敢不盡心。"
朱溫突然壓低聲音:"你可知大帥為何對你言聽計從?"
黃寧手中筆微微一頓。
朱溫冷笑道:"因為你是他親弟弟!"
說完甩袖而去,留下黃寧怔在原地。
次日清晨,斥候來報兗州守軍正在加固城防。
黃巢召集眾將商議具體部署。
參軍孟楷突然提出異議:"分兵恐被各個擊破。"
黃寧正要反駁,朱溫搶先道:"不如直接強攻!"
帳中頓時分成兩派爭論不休。
黃巢猛地拍案:"都閉嘴!"
他環視眾將,最后目光落在黃寧身上:"就按寧弟的計劃執行。"
會議散去后,黃寧追上孟楷:"參軍為何反對?"
孟楷意味深長道:"將軍可知朱溫昨夜去了大帥帳中?"
黃寧心頭一緊:"何時?"
孟楷壓低聲音:"子時三刻,密談了半個時辰。"
說完匆匆離去,留下黃寧站在原地面色陰晴不定。
當日下午,黃寧巡視營地時發現糧草官神色慌張。
"怎么回事?"他厲聲喝問。
糧草官跪地發抖:"朱將軍調走了半數糧草..."
黃寧勃然大怒,直奔朱溫大帳。
卻見朱溫正在與幾名心腹飲酒作樂。
"朱溫!你為何私調軍糧?"黃寧厲聲質問。
朱溫不慌不忙地斟了杯酒:"為埋伏部隊準備,有何不可?"
黃寧冷笑:"那坡地距此不過幾十里,何需額外糧草?"
朱溫突然摔杯而起:"黃寧!你屢次搶奪風頭,真當我不敢動你?"
兩人劍拔弩張之際,親兵突然來報:"大帥到!"
黃巢陰沉著臉走進來:"鬧什么?"
朱溫立即換上笑臉:"末將與黃將軍商議軍務。"
黃寧直接揭穿:"他私調軍糧,圖謀不軌!"
黃巢目光銳利地看向朱溫。
朱溫不慌不忙:"末將是為埋伏部隊準備三日干糧。"
黃巢沉吟片刻,竟點頭道:"理應如此。"
黃寧不敢置信:"大哥!"
黃巢擺手制止:"此事到此為止。"
當夜,黃寧輾轉難眠。
親兵突然來報:"抓到個奸細!"
那奸細見到黃寧就跪地哭訴:"小人乃兗州信使,兗州刺史已識破將軍之計!"
黃寧大驚:"詳細說來!"
奸細顫聲道:"坡地周圍早就埋下伏兵,就等義軍中計..."
話音未落,一支弩箭突然從帳外射入,正中奸細咽喉。
黃寧拔劍沖出,只見一個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立即趕往黃巢大帳,卻被守衛攔住:"大帥已歇息。"
黃寧怒喝:"軍情緊急!"
爭執間,黃巢的聲音從帳內傳出:"進來吧。"
聽完黃寧匯報,黃巢卻異常平靜:"知道了。"
黃寧急道:"大哥!計劃必須改變!"
黃巢淡淡說道:"明日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