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從明日起,本公主府上閉門謝客,除了太醫(yī),誰來也不許進(jìn),罰跪那個讓人去廣陵王府看著他跪,就不必再來本公主府上跪著了......”
云苓站在殿下身邊,將殿下吩咐的事情一一記在心中,侍奉殿下用過晚膳后將夜行衣準(zhǔn)備好,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梁崇月把衣服換好之后,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子時了。
梁崇月走到露臺邊,望著完全被云層遮住的月亮,天上只有幾顆星星還在閃爍著點點光輝。
“殿下,這天瞧著要下雨了。”
“夏季本就多雨,好在大夏各處并未有災(zāi),只希望今年能平平順順的過去。”
梁崇月說完后,伸手拉高了衣領(lǐng),把臉遮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云苓見狀,上前拉開了露臺的紗幔,今晚的風(fēng)還不小,吹著露臺上的紗幔到處飄。
梁崇月一躍站到了露臺的欄桿上,云苓手里抓著紗幔,還沒看清,殿下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梁崇月穿行在風(fēng)里,抬眼就是漫無邊際的黑夜。
好在曲安官道上并沒有巡邏的士兵,梁崇月直奔定國公府,搖曳的身姿穿梭在風(fēng)里,速度并不慢。
梁崇月很快就到了定國公府,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進(jìn)了后院,下一秒,梁崇月就感覺到肅殺的氣息從四周傳來。
梁崇月一把拉下了臉上的面罩,一張驚艷絕倫的小臉展露在黑夜里,借著院墻四處掛著的燈籠,不難看清她的面容。
很快周圍的肅殺之氣消散,梁崇月將面罩重新戴好,朝著外祖父的書房而去。
這一路上再沒碰到定國公府的守衛(wèi),不過梁崇月能一直覺察到在定國公府的各處,還有不少人在四處值守著。
她原先來的時候,白日里還沒有這種感覺,梁崇月的眉頭微微皺起,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好在很快就到了外祖父的書房,梁崇月站在書房外輕叩了三下,里面?zhèn)鱽硪坏朗煜び滞?yán)的聲音。
“進(jìn)來吧。”
梁崇月推門而入,看見外祖父正在泡茶,外祖父很少會親自泡茶,從前與外祖父閑聊時,這泡茶的事情不是身邊的護(hù)衛(wèi)做,就是幾位舅舅在做。
梁崇月快走幾步,凈完手后,接過了外祖父手里的茶盞,繼續(xù)外祖父剛才未做完的部分。
直到第一壺茶香出來之前,書房內(nèi)只有水流的聲音,她與外祖父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多言。
梁崇月將剛泡好的茶遞到外祖父跟前,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見外祖父嘗了自己的泡的茶,梁崇月這才將面前的茶盞端起,輕抿了一口,瞬間茶香充斥著口腔,還夾帶著淡淡的花香。
梁崇月放下茶盞就見外祖父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她看,眉頭皺起,眼中的擔(dān)憂快要溢出來了。
“你的身體如何了?”
“勞外祖父費神了,崇月已經(jīng)沒事了,再吃上喬神醫(yī)的兩副藥,應(yīng)該就能痊愈了。”
向勁松還是有些擔(dān)心,陛下能直接讓齊德元來府上找他,讓他勢必帶著藥王谷的神醫(yī)來為崇月看病,崇月此次生病絕不會是小事。
他知曉崇月本事,藥王谷只是名聲大噪,卻不比崇月半點,若是崇月自己都沒辦法,那藥王谷的神醫(yī)多半也無濟于事。
梁崇月看著外祖父猶豫著想要開口詢問的樣子,直接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外祖父,崇月此次前來是有要事要與外祖父說。”
梁崇月說完,撩起夜行衣特意縫制的布袋,把里面包裹著向家軍徽的帕子拿出,放在了外祖父面前。
向勁松疑惑的接過崇月遞來的東西,打開一看,在看見里面是沾著血的向家軍徽時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向家軍是不是遭難了。
為了讓陛下放心,他不得不將向家軍分散到大夏的各處,統(tǒng)帥都是他的心腹,他也早已打點好了一切。
向勁松伸手拿起那沾了血的軍徽放在燭臺下仔細(xì)觀察起來。
梁崇月也不著急開口,只是瞧著外祖父手上沾著血,將燭臺拉到跟前,瞪著雙眼仔細(xì)觀察的模樣有些心疼。
在她記憶里的外祖父一直都是那個高大挺拔,威名遠(yuǎn)揚的常勝將軍形象,隨著她慢慢長大,愛她的人一個個都在變老。
就連百步穿楊的外祖父,如今也要不停的睜大眼睛,才能看清這軍徽上的細(xì)節(jié)之處了。
梁崇月沉默的飲了一口茶,剛將茶盞放下,就看見外祖父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崇月,你告訴外祖父這東西你從哪里來的?”
梁崇月瞧著外祖父的神情不像剛開始那樣緊張,反而有些動怒,梁崇月來此就是為了將這件事告知外祖父的,如今外祖父開口問了,她便將這兩日發(fā)生的一切沒有絲毫隱瞞的同外祖父都說了。
外祖父久經(jīng)沙場,什么陰險手段沒見識過,梁崇月有些事情不能同母后說,怕嚇著母后。
但在外祖父這,梁崇月就沒這么多的顧忌了,向家選擇了她,實際上就是外祖父選擇了她。
這條路有多難走,她知道,外祖父肯定比她還要清楚。
不論是不是向家真的已經(jīng)到了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如今她和向家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血脈親緣了。
她好了,向家才能一直好下去,她輸了,向家也走不遠(yuǎn)了。
聽完崇月所述,向勁松直接冷哼出聲。
“這件事看似沖著你來的,卻是想置向家于死地,真真是一條毒計啊。”
梁崇月聽著外祖父憤恨的批判,默默給外祖父空了的茶盞里又添了些熱茶。
梁崇月沒有聽到外祖父對于這條毒計的分析,就知外祖父定然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他成不了了。”
梁崇月放下茶盞,就見外祖父隨手將那軍徽扔到了一旁,對上外祖父不屑的眼神,梁崇月不解,但依稀感覺到了什么。
梁崇安花費重金在大哥的地盤上制造這些東西,估摸著是白瞎了,全打水漂了。
“外祖父這是何意?難不成這軍徽還能看出真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