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華焱正在細(xì)細(xì)琢磨崇月留下的那些冊子和用兵之法,雖然看過崇月先前撰寫的兵書,但細(xì)細(xì)琢磨崇月此番用兵之計與紙上談兵又是不一樣的一番感受。
正看著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急切,但有規(guī)律:
“進(jìn)來。”
合上崇月留下的冊子,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向華廷一只腳剛邁入門檻,目光就精準(zhǔn)鎖定了大哥的位置。
“大哥!”
華廷鮮少在軍營里這樣稱呼他,向華焱聽完心頭一顫,知道肯定有事發(fā)生了。
還不等向華焱心中開始猜想,就被沖過來的華廷一把抱住兩臂,激動搖晃起來。
“北境歸降了,大哥,北境歸降了,崇月成功了,從崇月離開短短一個月,北境就歸降了,大哥!”
向華焱沒有想到不過一月時間,崇月不僅刺殺了北境新王,還讓北境歸降了,好消息來的太快,沖擊著他的思緒。
一旁平日里哪怕在戰(zhàn)場上也是溫文爾雅的二弟,此時笑的激動又張揚(yáng),抓著他雙臂的手恨不得能給他搖散架了。
“崇月可平安回來了?”
向華焱那日看見放飛的信鷹,算算日子,想必陛下和小妹都已經(jīng)知道荒都情況了。
崇月是小妹唯一長大的孩子,若是讓小妹知道他放崇月去做這樣冒險的事情,肯定擔(dān)心的徹夜難眠。
向華廷見大哥面上仍是擔(dān)憂之色,收斂了臉上笑意開始勸慰起來:
“大哥放心吧,崇月若是有事,北境又怎會歸降?”
“不過是北境新王已死,北境不可一日無主,崇月不便此時回來,使者就在營地,大哥可以去查問。”
向華廷話音剛落,兩人對視一眼,剛關(guān)上的大門被人從里面推開,兩人急匆匆的朝著營地而去。
此時的北境皇宮內(nèi),因為奉天殿燒了,梁崇月讓人去將老毒物養(yǎng)在皇宮里的那些毒物全都找出來燒了。
一番底朝天般的尋找燒毀之下,整個北境皇宮就只剩下后宮些許宮殿還有太廟還算無恙。
梁崇月讓人將龍椅搬到了太廟,在北境歷代皇帝的牌位下面查賬。
在渣爹手底下學(xué)會的東西,在北境用上了。
井隨泱還頂著燕陽的臉,在一旁為殿下端茶滴水,瞧著殿下辛苦的模樣,開始懊悔自己當(dāng)初怎么沒有多學(xué)一點。
梁崇月越看越覺得兩眼一黑,北境從前那個老不死的皇帝這么造,北境還能活到今天,那渣爹每天兢兢業(yè)業(yè),還因為百官上的那些無聊的奏折生氣算什么?
算渣爹氣性大嗎?
“小狗,去查查北境地下礦脈。”
梁崇月解決完圍得像個盤絲洞一樣的守軍后,借口王上身體不適,推遲了七天早朝。
北境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奸臣當(dāng)?shù)溃悬c良心的人在北境的朝堂之上不是混死了,就是被害死了。
等到時局穩(wěn)定下來,她就要給北境的朝堂來一場大換血,什么奸臣當(dāng)?shù)溃ㄍǘ細(xì)⒘恕?/p>
此時梁崇月坐在太廟內(nèi)查賬查兩天了,賬本上赤字當(dāng)頭,從頭到尾就沒停過。
北境這些年就靠著兩座礦山撐著,居然能支撐老皇帝幾十年這樣毫無節(jié)制的揮霍,梁崇月不相信偌大一個北境,居然會只有兩條礦脈。
“一群無能之輩,有你們這樣卑劣的基因,北境早就該完了。”
果然這世上就沒有人查賬的時候是不生氣的,梁崇月手下動作暫停,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空了一半的神龕,目光掃過,井隨泱就極有眼色的將其拿下。
“殿下,燒嗎?”
見殿下沒有回應(yīng),井隨泱將剛從牌位架子上拿下的牌位扔到火籠里燒了。
聽到噼里啪啦木頭裂開的聲音,梁崇月的心情才好了些。
低頭繼續(xù)看起來北境慘不忍睹的國帳。
系統(tǒng)的速度很快,不出三天,就給梁崇月找來了七八條隱藏于地下的礦脈,還有現(xiàn)在正在開采的兩座礦山的未開采部分的顯示圖。
瞧著面板上顯示的底下蜿蜒曲折的礦脈,尤其是那兩座開采了近百年,卻只開采了三分之一不到的礦山。
梁崇月的心情好多了,瞧著手底下全赤的賬本也不生氣了。
誰說這紅色不好的,這紅色可太好了。
拿去給渣爹看,說不準(zhǔn)渣爹還會心疼她,將整個北境都給了她。
這樣想著,梁崇月查賬的動力就更足了。
等到大舅舅率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候,梁崇月已經(jīng)將北境這一攤子爛國賬都查完了。
奉天殿燒了,好在百官上朝的長樂殿還在。
向華焱一身重甲進(jìn)殿,第一眼就看見了一襲玄色四爪金蟒袍的崇月坐在龍椅上,那個藍(lán)色眼睛的北境新王正坐在崇月下首的位置。
向華焱雖然驚訝北境新王未死,但看著崇月氣定神閑的坐在龍椅上,北境新王死不死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隨大元帥一同進(jìn)殿的眾將領(lǐng)在看見龍椅坐著的竟然是消失了近兩月有余的公主殿下。
相互對視一眼,相互都懂彼此眼中驚訝,難怪大元帥不見兩月蹤影,鏢旗將軍和大軍師不急。
眾人回想起大元帥消失前一日帶回來的消息,心中猜想萬分,但此時都控制住了臉上表情,恢復(fù)了剛進(jìn)殿時候的嚴(yán)肅與冷峻。
“大元帥來了,賜座。”
一旁候著的太監(jiān)聞言抬上一張椅子放在殿中間的位置,梁崇月笑著示意大舅舅坐下聊。
向華焱不明白崇月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不敢擅自開口,免得破壞崇月計劃。
看出大舅舅眼中謹(jǐn)慎之色,梁崇月又看了眼面板上大夏將士已經(jīng)將整個北境皇城包圍,先前守在皇城外的守軍都被她派出去了。
就連長樂殿外也全都是大夏將士,她現(xiàn)在做什么都不敢有人說一個不字。
關(guān)掉面板,梁崇月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殿中這些垂著頭,大氣不敢出的大臣們。
井隨泱第一天頂著燕陽的臉上朝的時候,這群混賬可不是這個樣子。
一個個狡詐的三白眼轉(zhuǎn)得飛快,眼看著大廈將傾,知道歸降之后,大夏不會給他們留活路,每個人腦子里想的都是再撈一筆。
就差沒有冒著死的危險,直白的朝井隨泱開口再要一筆安家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