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外頭大庭廣眾之下,雖已經(jīng)到了酉時,還是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在不遠處站著,朝著平南王府外頭的這場鬧劇指指點點,低頭偷笑。
“平南王放著親生子不認,非護著庶子,一心想要保著庶子世子名頭,不知道平南王妃那樣好的人心里這會兒該多難受,養(yǎng)了旁人兒子半生,自己兒子卻在莊子里受苦......”
“好在真正的世子帶著認親書回來了,不然這平南王妃這輩子都要被瞞在鼓里了。”
“切,回來了又有什么用?莊子里長大的怎么能比得上平南王府精心培養(yǎng)出來世子呢?”
“就是,就算平南王妃認他,平南王不認,鬧著一出終究是惹人笑話罷了。”
周圍的喧鬧聲不絕于耳,曲安官道上許久沒有過這樣的“熱鬧”了。
不過這些人在看見太女府的馬車時,都閉嘴噤聲了,就連剛才還鬧做一團的平南王府都安靜了片刻,直到梁崇月的馬車離開,到了拐彎的地方,后面才有慢慢響起爭執(zhí)聲。
赫言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梁崇月已經(jīng)知道老廣陵王做的那些事情,她不相信赫言庭會不知道,此番回去,廣陵王府又何嘗不會是一場旁人眼中的熱鬧呢。
“本宮給你派了兩個得力的,帶著本宮的腰牌,見到腰牌如見本宮,做什么事情你自己掌握好分寸,未來的廣陵王府終究還是要你來當(dāng)家做主的,云州也是你的。”
馬車快要到廣陵王府的時候,梁崇月上手將赫言庭的手抓在手里,輕聲細語的囑咐著他。
她希望赫言庭心中有抱負,她喜歡上進的男人。
赫言庭不是傻子,殿下已經(jīng)算是明示,他又怎會聽不出來殿下的意思。
“殿下放心,我解決完家中事,就立刻趕回來,絕不讓殿下為我擔(dān)心。”
“好,本宮等著言庭回來。”
梁崇月把暗九和暗十安排進了護送的隊伍,他們倆人一個清醒,一個嘴毒,對付這樣難纏的家務(wù)事再合適不過了。
等到了廣陵王府,梁崇月下車后就看見了已經(jīng)等在門口的蓉嬸嬸。
蓉嬸嬸一見到她,立馬就迎了上來,瞧著面色紅潤氣色好的樣子,絲毫瞧不出有一點因為老廣陵王病重而傷心難過的模樣。
看來從前女子的婚事真的就像是圍城,過的好不好只有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臣婦參見太女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梁崇月上前一步將人扶起:
“蓉嬸嬸快起,你身體不好,回到云州切記不可動怒,動氣,萬一以自己和言庭為主,本宮派人去京郊大營里調(diào)兵護送你們回去,你們跟著本宮的護衛(wèi)出城即可。”
梁崇月身后跟著的兩個護衛(wèi)及時上前走到了蓉嬸嬸身后的馬車旁,黑衣黑袍戴著特制的黑面具,京城里長眼睛的人都知道這是四方臺的人。
赫婉蓉看見這一幕,這才徹底放心言庭平日里說的太女殿下對他很好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梁崇月目送兩人上了馬車,馬車未動,她的腳步也不曾移動半分,肯定有個幼稚鬼,一會兒要掀開簾子看她在與不在。
果不其然,馬車才走了沒幾步,后面的簾子就被掀開,赫言庭那張清秀俊朗的臉探出,看見她還站在遠處,臉上的笑容都真切了不少。
赫言庭的笑像是有感染力,看著他笑,梁崇月也會不自覺的對著他一展溫柔笑顏。
“殿下,等我回來!”
赫言庭將手圍成桶狀放在嘴巴,希望能將聲音傳的更遠一些。
梁崇月沒有過多的回應(yīng),只在他還能看得真切她臉色表情的時候,張口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的對著他道:
等你。
不知道赫言庭看清楚了沒有,不過不論有或是沒有,于他都是個念想。
此番離開,他沒有三個月是回不來的。
那么多瑣碎的破事都要處理了,關(guān)系到赫家的下一代,就是蓉嬸嬸也一定會為了赫言庭好好爭一爭。
直到馬車消失在拐彎處,梁崇月才轉(zhuǎn)身上了回府的馬車。
家里還有個妖精在等著,梁崇月上了馬車就開始挑選銀鈴。
已經(jīng)送了斐禾好幾個了,什么材質(zhì)的都有,他還想要,尋常工匠未免能打造的出來。
“小狗,我?guī)旆坷镉幸幌涓魃В菛|蕪國進獻的寶貝,你看看能不能各種顏色選一顆全都打造成鈴鐺。”
系統(tǒng)正在和斐禾大眼對小眼,它等著宿主回來開飯,斐禾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剛?cè)N房做飯,毀了它五塊上好的五花肉,那都是鳶尾姐姐原本打算給它做紅燒肉吃的。
現(xiàn)在都成碳了,就連大鐵鍋都廢了,好在還有旁的鍋,不然宿主回來了,都不知道吃啥。
現(xiàn)在這個人洗了個澡,把熏黑的臉洗白了,居然站在它平時站著等宿主回來的位置旁邊,身上的還有淡淡的煙熏味,宿主的鼻子比它還要靈,回來肯定能發(fā)現(xiàn)。
系統(tǒng)正不滿的和斐禾對視的時候,腦子里只過了一遍宿主的要求,還沒反應(yīng)過來,按照宿主的吩咐照做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斐禾這個SaO 包腰間最愛掛著的鈴鐺不見了。
正想開口詢問宿主,這才發(fā)覺宿主那邊已經(jīng)掛斷了。
要不是機器已經(jīng)開始運轉(zhuǎn),系統(tǒng)真的想把里面那些漂亮的不得了的珠寶全都掏出來,給斐禾這個連飯都不會做的男人做鈴鐺實在太虧了。
不知道宿主怎么就這么喜歡斐禾,井隨泱瞧著多單純啊,比斐禾可愛多了。
梁崇月坐在馬車上連著打了兩個噴嚏,不知道是不是赫言庭太想她了,梁崇月揉了揉鼻子,馬車再回去的時候,再次路過平南王府,爭執(zhí)聲已經(jīng)沒了。
梁崇月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平南王府門外一切如常,看來事情是暫緩了。
梁崇月又想起了渣爹讓小李子交到她手上的那封信,希望平南王能盡快解決了這件事,不然事情大了,解決的就不只是事,還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