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涇眉頭一皺:“什么意思?”
聞竹壓低聲音:“自小姐醒來后就有些不對勁,時而自言自語,時而對著空氣說話,有時候還莫名其妙地邊笑邊鼓掌,方才屬下聽九桃說,小姐睡醒后又喃喃自語。”
裴涇看向九桃,九桃連忙點了點頭,說:“以前偶爾也這樣,但是沒這兩天嚴重。”
裴涇臉色驟變,大步折返,抬手準備推門,又收住動作,從門縫里往里看。
姜翡正和系統說話,“挺可愛的對不對?”
系統道:“可愛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肌肉猛男,你讓他脫了我也看看。”
姜翡“嘖”了一聲,“沒見過你這樣的系統。”
“你見過幾個系統?就穿越了這么一次。”
姜翡突然想起來,“你說我小時候穿越的時候,有沒有系統啊?”
腦子里突然間安靜了一瞬,系統道:“應該,有吧。”
姜翡敏銳地察覺到了那一絲停頓的不對,突然靈光一閃,“該不會,當時也是你吧?”
系統嘿嘿笑了兩聲:“區區不才,正是鄙人,不過你也別問小時候的事了,被屏蔽的。”
姜翡哼哼了兩聲,“今天我心情好,暫且放過你,你——”
裴涇突然推門而入,話音戛然而止,姜翡轉頭就對上了裴涇震驚的目光,“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裴涇難掩心中的震驚,方才他從門縫里看見她搖頭晃腦,偶爾還飆出兩句驢頭不對馬嘴的話來。
他大步上前,低頭看著她,“你方才在跟誰說話?”
姜翡眼珠一轉,想著夜深人靜,這么好的機會,她不勾引裴涇一番都對不起這浪漫的燭火。
于是她一把勾住裴涇的脖子拉下來,貼在他耳邊道:“我在跟月老說話呀,問他什么時候給咱倆牽紅線。”
裴涇心里的天塌了,他顫聲試探道:“月老怎么說的?”
姜翡心里一喜,笑著說:“月老說明天就牽。”
裴涇怎么也沒想到,搶親竟會讓她受這么大的刺激。
他拉開她的手,后退兩步定定地看了她一陣,突然轉身走了。
姜翡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表情略微得意,“你看我這招怎么樣?你看他說話聲都變了,完全抵擋不住我猛烈的攻勢,直接就落荒而逃了。”
系統疑惑道:“我怎么覺得,他的表情好像有點恐懼呢?”
姜翡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點兒,“他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吧?”
……
另一邊,裴涇徑直沖出院子,經過聞竹和九桃身邊時丟下一句,“跟我來。”
幾人走出了院子,確認在此談話不會被姜翡突然走出來聽見,這才開始。
“她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這樣的癥狀的?”
九桃跟在她身邊的時間最長,想了想說:“從我跟在小姐身邊開始,她就這樣,偶爾說出一句,等我問的時候,小姐又說不是在跟我說話,斷斷續續的,有時候好多天都不這樣。”
“那她是在跟誰說話?”聞竹道。
一陣夜風突然從幾人之間穿過。
九桃猛地打了個寒顫,一把抱住聞竹的胳膊,抖著嗓子道:“該該該,該不會是被什么臟東西纏上了吧?”
“不是臟東西。”裴涇篤定道:“本王天生帝王命格,魑魅魍魎近不了身,方才本王都在門口了,她還在自言自語。”
“哦對了,”九桃又憂心忡忡道:“有時候還像是魂兒都被抽走了一樣,喊她半天也沒反應,好半晌才回魂。”
聞竹皺眉道:“如果不是臟東西,那就只能是……”
幾人對視,腦中都有一個可怕的答案——姜翡瘋了。
裴涇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都泛著青白。
要是知道搶親會讓她病情加重,他寧可剁了自己,也不會讓她受這樣的苦。
九桃嚇得直掉眼淚,“小姐她……她不會真的……”
“閉嘴!”裴涇厲聲喝止,卻又在下一秒放柔了語氣,“她不會有事的。”
裴涇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痛楚,“明日去太醫院請給本王看診的太醫過來,再派人去護國寺請方丈。”
不論是邪祟還是病痛,他都要替她化解。
……
裴涇知道姜翡腦子出問題之后,也不跟姜翡較勁了,次日聽說姜翡醒了,便去了她院中。
九桃和聞竹站在門口,朝屋里指了指,小聲道:“又開始了。”
這幾天系統都沒下線,姜翡也總算是從劇情里抽身出來,整個人難得的放松,趁著九桃和聞竹不在房中,正和系統聊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那個宿主后來怎么樣了?”姜翡興致勃勃地問道,手里把玩著一縷發絲。
系統慢悠悠地說:“哦,她啊,最后和反派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還生了三個娃。”
“三個?!”姜翡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也太能生了吧!”
“還有嫁五個老公的。”系統說:“五個和平相處。”
姜翡聽得兩眼放光,忍不住拍案叫絕,“五個老公?!這是什么神仙劇本!快給我詳細講講!”
系統嘿嘿一笑:“那位宿主穿成了女尊國的王爺,一口氣娶了五個美男,有溫潤如玉的丞相公子,有桀驁不馴的將軍之子,還有……”
“停停停!”姜翡突然捂住耳朵,又摸了摸嘴角,“別說了!再說我都要流口水了!”
她躺在床上想了想,要是讓她嫁五個,以裴涇那廝的占有欲,估計會鬧得天翻地覆,把另外四個給宰了
不過光是想想還是行的,要是有五個老公的話,一個掙錢,一個做家務,一個陪她逛街,一個給她按摩,還有一個伺候她,然后五天之后再換著來。
姜翡掰著手指頭數著,越想越美,忍不住笑得在床上打滾。
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裴涇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口,身后跟著瑟瑟發抖的九桃和一臉凝重的聞竹。
姜翡連忙收起笑容坐起來,“你來啦。”
裴涇“嗯”了一聲,卻還是沉著臉,好像方才她腦補的那些都被他聽見了似的。
姜翡覺得裴涇怪怪的,來她這里坐著卻什么也不說,偶爾還偷偷看見他用一種十分復雜的眼神看著自己。
有懊悔她理解,有心疼她也理解,可是那眼神里竟然夾雜著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