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語凌好笑的打趣文子昂。
“表哥,不是說再也不幫初老板帶東西了嗎?
怎么這次差點兒都坐車底了?”
“后面那一車才是初小七讓帶的,這一車是我打劫她,在她家搜羅來的好東西,保證你們沒有吃過。”
隨后轉身,朝著快要被凍成冰棍的安貴招了招手。
“貴兒,把東西都卸了,送到姑父的營帳去。”
“少爺,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兩個布丁。”安貴討價還價的道。
“知道,知道,哪次少了你的?”
“布丁?就是傳說那入口即化的甜點?”鳳語凌眉飛色舞的問道。
文子昂挑眉,“喲,這都知道?信息還挺通達的嘛!”
“切,這玩意在軍營里面,都快被吹成天庭貢品了,能不知道嗎?
也不知道那甜巴啦幾的東西,有啥好吃的。”
鳳語凌一臉的不屑。
文子昂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話別說得太早,等你吃了就知道,這東西為什么會被吹得那么神。”
一刻鐘后,所有的東西都被卸下來,放進大將軍的帳篷里面。
大將軍坐在案桌邊上一動不動,一臉無奈的看著擺得滿地的東西,和一帳篷鬧哄哄的小輩們。
想出去上個茅廁,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
好在他這人,只要不打仗的時候,脾氣都很好,特別是對孩子們的容忍度極高。
將軍夫人已經能坐起來喝茶聊天了,看著孩子們嘰嘰喳喳的熱鬧模樣,突然就想起了自己那下落不明的小女兒。
坐在她邊上的陸夫人,伸手握住她,拍了拍,“別多想,好好養病,人一定會找到的!”
陸夫人與將軍夫人是幾十年的閨蜜,當初陸將軍與陸夫人的媒,就是將軍夫人做的。
陸將軍見大將軍訂婚了,每天就在大將軍夫婦面前晃悠,酸唧唧的抱怨。
將軍夫人被酸得沒法了,只好將自己多年的好閨蜜阮平夏,介紹給陸將軍。
因為陸將軍長得實在是太狂野了些,陸夫人又實在是小巧得很,將軍夫人沒想著兩人能成。
但沒想到,兩個人還就看對眼了。
一個月不到,陸將軍就去陸夫人家里下聘,三個月不到兩人就成了婚,反倒比大將軍夫妻還提前了一年成親。
第一胎男孩,都比他們家大閨女大一歲。
這會兒也在軍營,完美的繼承了他爹的長相和身材,老大不小了,也不愿意成親。
一說就是擔心哪天戰死沙場,讓人家姑娘守寡。
他家還有個老二,也是男孩。
家中老爺子不愿一家子男丁全部上戰場,最后連個留后的人都沒有,便將老二留在皇城念書,想走仕途。
只是結果并沒有如老頭所愿。
那家伙書讀得不錯,但最后居然進了御林軍,做了指揮副使。
老爺子一看,罷了罷了,一家子都是打打殺殺的武將,想改造一個文人出來談何容易。
陸夫人見將軍夫人情緒不是太好,趕緊起身過去招呼幾個孩子,讓他們將東西整理好,也跟著搭手幫忙。
“子昂,你這是啥玩意兒,是面條嗎?
咋硬邦邦的?
直接抱著啃嗎?”
陸夫人見到一大竹筐彎彎扭扭的東西,好奇的問。
“阮姨,這是初小七弄的一種叫方便面的東西。
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我硬把她家里剩下的全部都給搜刮來了。
馬上架鍋燒開水,泡給你們大家嘗嘗。”
二十分鐘的時間,在文子昂的帶領下,小輩們一人拿了個大碗,將面放在碗里,把油紙包里的調料打開放進去。
文子昂還一人給加了一根火腿腸和鹵蛋。
水一開,他就挨個往碗里加開水,讓他們扣上盤子燜一會兒。
幾分鐘后將盤子揭開,整個帳篷里面都充斥著醬香味,就連帳篷外面都能聞到。
“好呀,你們又背著我吃好吃的。
要不是我剛好路過,還不知道呢,你們太過分了!”
魏之奇突然掀開帳篷,從外面跑進來趴在桌子上,死勁聳了聳鼻頭。
“吼啥吼?這不是給你泡著的嘛?去把小澤叫過來一起吃。”鳳語寒對著他翻了個大白眼。
大家都是同輩兒的官二代,之間都很是熟悉,就沒人把他當世子,說話也都隨意得很。
“那你們等著我啊,不準先動筷子!”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
三分鐘都沒有,魏之奇一個人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趕緊坐在長桌邊上護住自己的碗,上氣不接下氣道:
“小澤不來,說這方便面,他在家里都只差要吃吐了。他大嫂忙起來沒空做飯的時候,他們一家子就吃這玩意兒。”
“行吧,那就不管了,大家動筷子了,再燜就不太好吃了。”文子昂招呼大家開吃。
“好香呀!這東西咋那么好吃?我非得讓我家大廚給我做出來。”魏之奇愛慘了這方便面的味道。
正在埋頭苦干的文子昂,頭都沒抬的道:
“別想了,我拿去醉仙樓讓大廚照著做,根本就沒辦法做出這個味道來。
別說調料,就是這面條的工序都有兩三道,又是蒸又是油炸的。
就連這肉腸和鹵蛋,你都沒法做出這味道來。”
陸將軍看著長長的條桌兩邊,正默不作聲埋頭干飯的孩子們,扯了扯嘴角。
“你們這些家伙,是不是忘了點啥?”
鳳語凌抬起頭,往身后看了一圈,各位將軍都站在他們身后,正抱著手臂看著他們吃。
“陸叔,這面甚是奇怪得很,我們這不是先幫各位叔鑒定一下,看能不能吃嘛。
鑒定結果——能吃!”
陸將軍扯了扯嘴角,一腳踢在鳳語凌的屁股上,“滾犢子吧……
都是一群靠不住的東西,等你們再鑒定一下,這一筐子面就只能剩點兒渣了。
我們連湯都喝不上。”
說完,轉身出去,自己提了一大桶水進來,倒進鍋里。
“老話說得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豐衣足食還得靠自己。”
一刻鐘后,在陸將軍的努力下,其他將軍們,也都終于吃上了方便面。
飯后,文子昂還一人發了一份布丁甜嘴。
結果,當初最不屑的鳳語凌,吃了一個又一個。
要不是大將軍讓他留些給女眷,他一個人得把一箱子布丁給全部吃完。
夜里,吃完飯以后,大將軍一家子都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東西——幾支香粉的原材料,一瓶解毒丹,一瓶止血丸,一瓶退熱丸,一瓶養生丸,一盒安神香。
不得不說,初小七看上去大大咧咧還市儈,但真細心。
不僅把將軍夫人的養生丸和安神香送來了,還將指南魚里面,所需要的補給藥丸也送來了。
“姑父,我覺得下毒這個事情,肯定是將軍府內的細作所為,你們一定要將此人給逮出來。”
文子昂咬牙切齒的道。
“父親,母親用的藥都是管家親自過手的,你說是不是他做的?”鳳語凌坐在邊上接話。
鳳大將軍搖了搖頭,“不可能是老山叔,他是你爺爺的侍衛,從六歲起,就一直跟在你爺爺身邊侍奉。
你們這幾個孩子也都是他們老兩口親手帶大的,他絕對不可能做對鳳家不利的事情。
怕是有人嫁禍,想讓他來當這替罪羊罷了。”
想了想,抬頭對一直都沒有吭聲的鳳語寒道:
“我有些擔心他們兩老的安危,怕香粉的事情暴露,背后的人對他們動手。
寒兒,你趁著夜色回一趟將軍府,去把他們接過來。”
鳳語寒點頭,立刻起身出了帳篷。
半夜里,馬車在軍營里面疾馳,帳篷外面鬧哄哄的。
大將軍給床上熟睡的夫人掖好被子,披了件衣服走出帳篷。
見家中馬車停在醫帳的外面,便知道出事兒了,趕緊往醫帳那邊走去。
撩開醫帳的簾子,便看到管家徐大山,滿身是血的趴在行軍床上,張軍醫正拿著剪刀把他后背的衣衫給剪開。
鳳語寒和鳳語凌站在邊上,安撫徐大山家的老伴秀婆婆。
“寒兒,怎么回事?”
鳳語寒搖搖頭,“我回去,一推開山爺爺的院門,就看到他滿身是血的趴在院子里面。
我將人背出院門,正好遇到從繡房回來的秀婆婆,就將人給全部帶了回來。
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并不清楚。”
大將軍皺著眉頭,轉頭問徐大山的老伴,“秀姨,這大半夜的,你去繡房干什么?”
秀婆婆哭哭啼啼的哽咽道:
“安祿早先就說過,她喜歡語汐的那件嫁衣,雖說兩人的身形差不多,但語凌不準她碰語汐的東西,更不可能把那嫁衣給她。
她便讓我幫她照著做一件。
語汐那件嫁衣是皇后賞賜的金沙云羅縫制,上面點綴的珍珠瑪瑙,全是御賜的稀罕之物。
我找不到那么貴重的東西點綴,便在庫房里面找了一些珊瑚珠子和貝珠做點綴。
昨晚全部做好了,今早她去繡房里面看了后,很是不滿意,說看著像廉價的攤子貨。
這穿出去非得給大將軍府丟人,讓我想辦法給她改。
我實在想不到要找什么來點綴,才不會丟大將軍府的臉,只有先把衣服上的點綴給拆了下來。
這年紀大了,眼神又不好。
那些小珠子不好穿也不好拆,我從午后就開始拆,大半夜才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珠子給全部拆完。
一回去,就看到語寒背著滿身是血的老頭,從院子里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