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放榜的時間,考生們心中越是焦躁。
但紀景軒卻不同,整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讀書帶娃追著媳婦兒跑。
他壓根就不關(guān)心會試的結(jié)果如何。
之前他努力,是想考個一官半職,哄著初小七給他生孩子。
現(xiàn)在初小七既然不想生,他也沒了努力的動力。
若是真沒考上也好,現(xiàn)在家中不愁吃穿,他就一門心思的跟著媳婦兒做生意,正好把人給看好了,別被人給挖跑了。
隔壁鄰居見紀家女主外,男主內(nèi),背地里嘲笑紀景軒這軟飯吃得“真香”。
他早就習慣“軟飯男”這個名詞了,所以一點也不在意。
就算親耳聽到別人那么講他,他也不生氣。
還咧著嘴一臉?gòu)尚叩拇蚱茖擂?,來上一句“命好”?/p>
接近清明,天上三天兩頭,又開始飄毛毛雨。
紀子墨今年比去年長了一頭,小腳丫子也長大了。
去年的雨鞋已經(jīng)穿不得了,家里又沒有材料重新做。
初小七索性就不準兩個孩子在外面玩,只能在有遮擋干爽的地方待著。
獵奇,本就是孩子的天性。
即便早上她千叮囑萬囑咐,但到中午飯點的時候,幾個孩子坐在桌邊就沒一個干凈的,再加上陳可可最近也借住在紀家。
紀家整天那是熱鬧得不行。
每天一人兩套衣服都不夠他們換洗,整得初小七郁悶得不行。
實在沒辦法,她就將幾個孩子全部關(guān)在一個屋子里。
想辦法弄了一些石灰和染料,做成彩色粉筆讓他們畫畫。
連著飄了三天的雨,天空中好不容易放晴。
吃了午飯后,初小七夫妻便帶著三個孩子,跟蹲家休息的踏春在花園里玩耍。
陳可可帶著紀子墨,拿著小鏟子在花園打地洞,紀子涵就在草坪上與踏春玩。
紀子涵來紀家有半個多月了,雖然臉色好了很多,但還是瘦小,輕飄飄的。
明明看著齒齡跟紀子墨一樣,骨骼長得也壯實,吃得也不少,但就比紀子墨矮半個頭。
踏春雖說脾氣好,但也只會讓紀子墨騎在它的背上,其他人摸可以,坐就不讓。
今個兒估計是心情好,便讓紀子涵爬到它的背上玩耍。
本來都玩得好好的,它突然停在原地,仰頭朝著皇宮的方向看了良久,接著開始有些煩躁的在原地打轉(zhuǎn)。
初小七聽到哼哼聲,覺察出它有些不對勁,正準備起身過去查看。
她還沒有起來,踏春便馱著紀子涵猛的往大門方向跑去。
大門關(guān)著,它直接翻墻跳了出去。
初小七擔心它突發(fā)獸性,傷著紀子涵或者街道上的行人,二話不說,運起輕功就在后面追。
“踏春,停下……”
無論她在身后如何喊,踏春都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
它輕巧的躲避開路上的行人和攤販,繼續(xù)朝著皇宮的方向跑。
初小七因為著急,反而還撞翻一個云吞攤子。
被馱在踏春身上的紀子涵被嚇得“哇哇”大哭,雙手緊緊的抓住踏春兩腮的狼毛,嘴里含糊不清的喊著:
“春……,春……,怕……,怕……”
從鋪子對賬出來的虎妞和**川,正好看到踏春馱著紀子涵從他們跟前狂奔而過。
兩人立刻運起輕功,跟在它身后追,大聲的叫它停下。
距離皇宮還有三里地,就見百姓們一窩蜂的往回跑。
踏春輕巧的跳上房檐避開人群,繼續(xù)往皇宮的方向跑。
初小七幾人一看這陣仗,就知道皇宮那邊出事兒了。
咬著牙,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隔老遠就聽到“叮叮當當”兵器相碰的聲音。
一個男子站在鳳語凌的身后,揮舞著彎刀砍下。
突然一個黑色身影閃過,替他擋下了這一刀。
鳳語凌反應(yīng)過來,剛提著劍轉(zhuǎn)頭,掄刀的男子,便被一股重力猛的拍飛。
男子捂著胸口翻身站起來,見一頭通身雪白的龐然大物,馱著個哭得滿臉眼淚鼻涕的孩子,擋在鳳語凌的面前。
微風吹過,順滑的狼毛隨風飄動——那叫個颯!
結(jié)果,颯不過三秒,陣陣血性涌入鼻腔,它居然不合時宜的歪頭打了個干噦。
站在它身后抱著踏雪的鳳語凌扯了扯嘴角,伸手扶額——這家伙真的是傳說中的食肉動物嗎?
它居然惡心血腥味!
初小七他們趕到,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立刻加入了戰(zhàn)斗。
沒打一會兒,這群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停下打斗,站在原始不停地扭動著身體。
鳳語凌一行武將,立刻聚在一起退到城門邊上。
初小七看著那些扭動著身體的人,像是中邪的喪尸一般,向城門的方向靠近。
鳳語凌他們也頭次見到這種怪異的事情,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有一步步往后退。
眼看已經(jīng)退到宮門邊上無路可退了,這時一狼一狗猛的跳出來,擋在鳳語凌他們的面前。
形勢居然立刻峰回路轉(zhuǎn)了。
那群怪異的人,猛的停止了上前的腳步。
不僅如此,踏雪和踏春往前踏一步,他們就往后退一步,看似很害怕這一黑一白似的。
坐在踏春背上紀子涵,突然拉著嗓子哭喊,“娘……,娘……,痛痛……”
那群人聽到紀子涵的哭聲,頓時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抱著腦袋躺在地上打滾。
站在不遠處的初小七,晃眼間看到紀子涵的眼睛突然變成了金瞳。
她趕緊飛身而起,落在踏春的身邊,一把將紀子涵摟進自己的懷里,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不讓她抬頭。
紀子涵嗅到初小七的味道,有了安全感,漸漸的平復下來,從大哭到小聲的抽泣。
初小七將人抱在懷里,手掌能清晰的感受到,紀子涵身體里的那小東西,正在瘋狂的上躥下跳,有種即將沖破皮肉跳脫出來的感覺。
紀子涵哭聲漸小,奇怪的是,那些怪異的人也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但也只是站起來,不敢向前一步。
踏春歪著腦袋看了看,見那些人好像很怕它。
突然玩心大起,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追著那群人無意識的到處亂竄。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初小七將踏春叫了回來。
果然,踏春回來后,那群人轉(zhuǎn)身又抖著骨架子往宮門方向靠近。
踏春一跳出去,他們就連連后退。
有古怪……
初小七直接灑出一把迷藥,將那些人全部放倒。
她低頭看了眼懷里的紀子涵,見這丫頭的金瞳仍然沒有變回去。
敷衍的跟鳳語凌打了個招呼,讓虎妞和**川跟著善后,自己匆忙的抱著孩子往家跑。
剛轉(zhuǎn)進巷子口,就看到紀景軒帶著兩個孩子在家門口,急得直打轉(zhuǎn)。
“七七,涵涵受傷了嗎?”
紀景軒見初小七回來了,趕緊三兩步迎上去,將孩子接過來。
初小七伸手把紀景軒的外衫拉了拉,套在紀子涵的頭上,將人拉著往家走。
“涵涵眼睛變了,回去再說?!?/p>
紀景軒一聽,趕緊伸手將孩子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加快步伐往家走。
到家后,初小七將人放在椅子上觀察了半天,用了好些辦法,紀子涵這雙眼睛都沒能恢復正常。
不僅如此,她體內(nèi)的那小東西,也一直不停地在她皮下快速的游走,根本沒法按住。
看來這瞳色的變化,跟孩子身體里那東西的運動,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
想著每次洗完澡后,溫度下來,瞳孔的顏色就會變回來。
初小七讓人打了一大桶冷水,抱著小丫頭坐在水里。
三四月的天氣,從水井里面打出來的冷水,還冰得刺骨。
大人都受不了,別說孩子了。
初小七也擔心孩子身體扛不住,泡了幾分鐘就趕緊出來了。
人被凍得夠嗆,但瞳孔的顏色還是沒有變回去。
該用的法子都用遍了,初小七也實在是沒有法子了。
踏雪那邊 替鳳語凌擋了一刀,雖然這一刀砍在了屁股蹲上,沒有砍中要害,但傷口也不淺,要縫針止血。
幸好張逸峰過來好幾天了,正在棋牌室那邊幫忙。
虎妞他們就近把踏雪送去了棋牌室,讓張逸峰給治,沒送回紀家去麻煩初小七。
整個過程,踏春都一直乖巧的蹲在邊上守著,時不時的還要伸出爪子,拍拍哼哼唧唧的踏雪,表示安慰。
張逸峰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挑著眉道:
“踏雪,哼哼得了。
這打了麻藥,能有多疼?”
誰知道踏雪突然轉(zhuǎn)頭,對著張逸峰“汪”的大叫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行行行,你受傷了,你是大爺,你繼續(xù)接著哼。
但你可悠著點別亂動,當心我這針一不注意穿到小丸子上,你就得改做小母狗了啊。”
張逸峰話音落下,踏雪頓時沒了聲兒。
只是氣呼呼的翻著白眼,死死的盯著張逸峰的手。
生怕他手不小心打滑,將針穿到其他地方去。
紀子涵受了驚嚇,全身又被那東西竄得難受,一直窩在初小七的懷里哼唧。
紀子墨雖然不高興,但看到她蔫巴巴,也沒鬧騰。
只是窩在紀景軒的懷里,一直撅著小嘴。
夜里,不管怎么哄,紀子涵都一直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肯睡。
她身體里那小東西也竄得厲害,顯然讓她很不舒服。
初小七想著,那東西既然在她的身體里面,對她又沒有傷害,按說她自己應(yīng)該懂得控制才是。
可語言不通,沒辦法溝通,只有干著急。
小丫頭自己睡不著哼哼唧唧的,紀子墨也睡不踏實,大半夜突然發(fā)起了高燒。
這下把初小七兩口子忙得夠嗆,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在懷里哄。
忙了一整夜,夫妻兩人一點兒也沒合眼。
小丫頭也沒合眼,哼唧了一夜。
初小七見一直這也也不是辦法,大人熬一熬問題不大,但孩子總不能一直不睡。
她左思右想,干脆用小棉被將人包著,直接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