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以為紀子涵是有一樣學(xué)一樣,沒在意。
誰知道她突然掏出拇指大的小匕首,往鳳語霜的手背上劃了個小口子。
把皇帝嚇得個半死,怒吼:“大膽……”
大軍伸手攔住正準備沖過去皇帝,“急啥?先看看她要干啥。”
紀子涵被皇帝的怒吼聲嚇了一跳,小嘴一癟一癟的。
孩子是偷偷被帶進宮的,可千萬不能出聲。
坐在邊上的鳳語凌,趕緊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安撫,“沒事兒,沒事兒……
涵涵乖,不怕啊,沒有吼你哈。”
紀子涵癟著嘴點頭。
“涵涵隔開姨姨的手背,這是準備做什么呀?”鳳語凌溫柔的問道。
紀子涵手舞足蹈的比劃,最佳翻譯官紀子涵,坐在皇帝的懷里翻譯。
“妹妹說,她想用蟲蟲給姨姨治病。”
“蟲蟲?那是啥?”皇帝疑惑的問道。
沒人回答皇帝的問題。
初小七坐到床邊,一邊說一邊比劃。
“準備怎么治?”
紀子涵比劃,“用蟲蟲吸走淤血,姨姨會恢復(fù)得更快。”
初小七挑了挑眉頭——這丫頭不用把脈,居然就能看出鳳語霜的體內(nèi)有淤血。
這難道又是她們那神秘皇族的什么特異功能之一?
還是她那雙異瞳,有X光功能?
“行,試試……”初小七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鼓勵道。
紀子涵得到初小七的認可,心里很是開心。
她坐在床上,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堆大家聽不懂的話。
一會兒功夫,指尖拱起一個小包,破了一個口子。
那條高貴的蟲子從小口子里面鉆出來,鉆進鳳語霜手背,還不忘給她將傷口封上。
鳳語霜明顯感覺身體里面有東西在亂竄,不疼,有些癢癢。
她滿臉震驚,瞪大雙眼焦急地問道:“是什么東西鉆進了我的身體?”
“妹妹給那東西取名叫豆角,說是一條血統(tǒng)高貴的蟲蟲。”
皇帝轉(zhuǎn)頭挑眉看向大將軍:“岳父,你又騙朕。
你說這丫頭是在破爛堆里撿來的。
哼,你們鳳家和文家,就從來沒有將朕當成自己人。
朕什么事兒都告訴你們,你們什么事情都瞞著朕。
要不是朕自己發(fā)現(xiàn),你們能瞞朕一輩子。
睿兒和小姨子的事情瞞著朕,就連這丫頭的來歷你們也瞞著朕。
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這丫頭無關(guān)緊要的,有啥好說的。”大將軍有些心虛的打哈哈。
“這叫無關(guān)緊要?
這丫頭講的語言,朕都沒有聽過,明顯不是漓國人。
她還如此古怪,能夠控制蠱蟲。
這被外人逮到,是要被點天燈的。”
“行了,行了……
咋咋呼呼的干啥,明天下朝了給你講還不行嘛?”
“不行,你現(xiàn)在就給朕講。”
“講講講……”
大將軍無奈,花了半個時辰,將紀子涵的來歷講給皇帝聽,包括那天宮門暴亂后續(xù)的事情。
故事講完,皇帝不可思議的看著窩在鳳語凌懷里,已經(jīng)睡著的丫頭,又轉(zhuǎn)頭看了眼正在收拾藥箱的初小七。
——自家小姨子這是啥運氣?
被人陷害,失憶了遇上自己親弟弟。
乞丐窩里隨便救個孩子是太子。
就連去黑市買個東西,隨手救下的,都是某個神秘國度的皇族。
失憶非但沒有將腦子整壞,還莫名其妙的學(xué)了一身的本事。
在他看來,小姨子可比這異國的皇族丫頭還要古怪。
大將軍夫人給鳳語霜擦洗完,換了干凈的衣服,大家就準備走了。
他們離開前,皇帝出去清了場。
“皇后已經(jīng)救了回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至于這些個女人,明日午時午門斬首,尸體讓各官員自行運回家中。”
皇帝話音落下,那些女人們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哭聲、乞憐聲交織一片。
“皇上,臣妾錯了,求求您念在皇子的份上,饒了臣妾吧。”
“皇上,我們也是太在乎您,想要爭寵而已,求您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放過臣妾吧……”
皇帝冷眼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嬪妃,冷哼一聲。
原本他想著,都是些迫不得已被送進宮中,作為鞏固家族勢力的可憐人。
只要不傷害皇后,不干政,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兒。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管過她們干什么,更沒想過要她們的命。
甚至想等事情過了之后,放她們自由。
可她們偏偏不知好歹,要往那鬼門關(guān)去闖,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萬福,將字條發(fā)給她們看看。
讓她們摸著良心,看自己可有求情的資格?
將她們誕下的皇子公主,送出宮去。至于具體送往何處,皆由她們自行定奪。”
萬福將字條挨個發(fā)到嬪妃們的手里,并讓宮人將燈籠支到她們頭頂,方便她們能看清字條上的字兒。
嬪妃看清字條上的內(nèi)容,各個嚇得花容失色,靜如蟬鳴。
無一人敢再多說一個字兒,紛紛匍匐在地小聲的抽泣。
謝恩后,起身跟孩子道別,安安靜靜跟著御林軍去了天牢。
人全部散去,初小七他們才帶著孩子出宮。
等人都走完了,皇帝將宮人全部屏退,洗漱后麻溜的上床鉆進被子。
“媳婦兒……,媳婦兒……”
他輕輕的戳了戳鳳語霜的后背。
鳳語霜沒睡著,但也沒搭理他。
“媳婦兒,朕錯了還不行嗎?
別生氣了好不好?
你那天當著那么多大臣的面,拿劍指著朕,朕一個國家的皇帝,不要臉的嗎?
再加上紀侍郎那個是人家的家事,他政事上又沒有出任何的紕漏,朕怎么能隨便處置人家?
要真按你說的那樣,隨便將人處置了,以后誰還敢入朝為官?
那朕不成了個色令智昏的昏君了嗎?”
鳳語霜還是不理他。
他有些著急了,輕手輕腳的伸手將人摟進懷里。
“媳婦兒,朕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朕這一回行嗎?”
鳳語霜全身疼得很,懶得跟他掰扯,隨他抱,但就是閉著嘴一個字不說。
“那別等明日午時了,朕現(xiàn)在就讓人把那些個壞女人給砍了。”
說完就準備翻身起來,被鳳語霜一把拉住。
“大晚上的,你到底有完沒完?
你不睡,大家都不睡,陪你一起折騰?”
“媳婦兒,你不生氣了?”
“氣……”
皇帝:……
“那你怎樣才不氣?”
“你選秀女吧。”
“啥?你讓朕干啥?選秀女?
鳳語霜,朕都給你認錯了,你還想怎么樣?
難不成還要朕跪下求你不成?”
半個時辰后,皇帝跪在鳳語霜的身邊東搖西晃的。
“霜霜,朕錯了,咱能不鬧了嗎?”
“你舍不得處置紀景軒,那你就把魏雪瑤召進宮來,我來收拾她。
要么,你御賜一份和離書給他們,將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媳婦兒,人家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咱們那么干不地道。
說不定人家夫妻倆只是鬧著玩呢。
要不我們再等等看,我覺得以小姨子的能力自己是能夠?qū)⑦@個事情解決好的。
可能人家并不希望我們插手呢?”
鳳語霜想了想道:“三個月的時間,若他們還是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你就下旨讓他們和離。
幺妹說了,他們一家子現(xiàn)在住的那套宅子,給紀景軒,就算是答謝了他當年的救命之恩。
若是像紀景軒母親說的那樣,要休了我家幺妹,讓她凈身出戶,或者什自請下堂,自降份位啥的,想都別想。
他們要是敢來強的,就別怪我插手,砍了那老虔婆和騷狐貍。”
皇帝坐在床上,深深的嘆了口氣,答應(yīng)了鳳語霜的要求。
如果紀母和魏雪瑤真要來強的,由皇后動手的話也不失是個好辦法。
對外,初小七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皇后,皇后罩著她,幫她出頭,好像也說得過去。
真走到分開的那天,至少小姨子吃不了虧,紀母絕對也落不到好下場。
只是他那傻弟弟,怕是腸子都要哭青了。
他太了解他們宿家人的德性,只要認定了一個人,那絕對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宮外。
回去的馬車上,大將軍夫人握住初小七的手問道:
“汐兒,你與紀景軒已經(jīng)冷戰(zhàn)十多天了。
聽說那小子天天醉得不省人事,已經(jīng)請假好些天沒有去上朝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初小七深深的嘆了口氣,“魏雪瑤那邊沒啥動靜嗎?”
大將軍夫人搖搖頭。
“很安靜。
既沒有再往紀府跑,背地里也沒再有啥動作,就像置身于外似的。”
初小七緊鎖眉頭,搞不懂魏雪瑤這又是在唱哪一出?
自己離開了,這不是最好趁虛而入的好機會嗎?
為什么突然沒有動作了?
“再觀望一段時間吧。
魏雪瑤下了那么大顆老鼠屎,不可能就只是想讓我離開紀景軒。
她不可能放棄紀景軒。”
“那你是回天機閣,還是回將軍府住?”
初小七搖搖頭,“不,我一個人住酒樓,孩子先放將軍府住幾天。
等我調(diào)查清楚魏雪瑤的目的,再決定后面的安排。”
幾人正在說話間,一道黑影“嗖”的一下沖進馬車車廂。
鳳語凌正準備拔劍,定睛一看,居然是貝利。
初小七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的道: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我進宮把大姐救活了,又要遭到刺殺了呢。”
她伸手插進貝利的翅膀摸索,嘴上抱怨:“貝利,你下次能在車頂叫兩聲,再進來嗎?
直接沖進車廂多沒禮貌,要是有人在里面換衣服咋整?”
貝利腦袋高高昂起,轉(zhuǎn)到一邊,假裝聽不見。
初小七摸到小竹筒,伸手杵了杵貝利的腦袋。
“傻鳥,再給我傲嬌,豬肉減半……”
貝利對著初小七不滿的叫了一聲,氣呼呼的沖出馬車。
站在車頂上用鷹嘴啄木頭,表達它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