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軒,你不去陪那騷狐貍瓜田李下,跑來攔著我做什么?”
“秦含玉,我雖尊重你是我未來的弟媳,但你也不能插手我和初小七夫妻的事情。”
“我插手你和初小七夫妻的事情?
這頂大帽子我可不認。
明明就是你娘和魏雪瑤那騷狐貍插足你們夫妻,關我什么事兒?
放心,我就只把小七的衣服收走,其它的一樣不會動。”
“不行……
我與她沒有和離,我們仍然是夫妻,她要收衣服,讓她自己回來收。”
“回來自己收?
然后再被你娘給攆出去?”
“這是她的家,沒有任何人敢攆她出去。”
“哼,你以前可說得比現在還好聽。
結果呢?”
紀景軒抿著嘴,緊緊的咬住后槽牙,聲音冰得掉渣。
“我再說一遍,只要一天沒和離,她初小七就是我紀景軒的妻。
她要收東西,讓她自己來。”
秦含玉看著紀景軒這模樣有些駭人,心里有些犯悚,沒再與他爭辯,轉身離開了紀府。
剛出紀府,正要上馬車,就聽到身后有人叫她。
“秦小姐,請留步……”
秦含玉聽到這嗲聲嗲氣的聲音,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皺眉轉頭,看向站在她身后的魏雪瑤。
“啥事?”
“秦小姐,不知雪瑤何處得罪了你,每次你見到我都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軒郎既已經答應娶我為平妻,將來大家都是妯娌。
初小七雖說是正妻,但她無權無勢,也就只是錢多。
對軒郎還有家中弟弟,一點幫助都沒有。
她那些鋪子能不能開得長久,還不都是我爹一句話的事情?
你我二人都是朝中重臣的家屬,應當好生相處,長輩在朝堂上也好相互幫襯。”
秦含玉柳眉輕挑,抬頭看向魏雪瑤,嗤笑一聲:
“魏雪瑤,威脅我呢?
你爹貴為丞相,想擼掉我爹的官的確輕而易舉。
但他想擼我外公的官,怕還得繼續努力往上爬才行。
先不說我外祖家一個百年世家,在皇城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全國各地有四成的官員是我外祖的學生,朝堂所有官員中就有一半他的學生。
想擼他的官,除非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其他人怕是擼不動他。”
說完,翻了大白眼,不再與魏雪瑤廢話,轉身抬腿上了馬車。
魏雪瑤瞇眼惡毒的看著秦含玉的背影,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等自己進了紀家的門,有的是手段收拾這小賤蹄子。
不是初小七的忠實走狗嗎?
那就跟初小七那村婦,一起滾出紀家……
秦含玉離開后越想越不得勁。
思忖一番,擔心魏家在背后對她外祖使壞,便沒去酒樓,吩咐馬夫直接回家。
一到家,她就徑直跑去姜大學士的書房。
添油加醋的把魏雪瑤威脅她的事情,講給了姜大學士聽。
魏丞相雖說的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家族全是商賈,同樣沒有任何的背景。
姜大學士還真不怕他。
秦含玉走了之后,紀景軒推門進屋,走到衣柜面前,將柜子打開。
里面他與初小七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疊放在里面。
他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撫摸初小七的衣服。——這里是她的家,她真的一步都不愿再踏進來了嗎?
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回家?
讓自己放手,成全她與鳳語凌雙宿雙棲,他做不到,也決不允許。
所以,初小七必須回到他身邊。
第二天朝會上,姜大學士狠狠地參了魏丞相一本。
這讓魏丞相很是懵逼!
他與姜大學士雖不同謀,但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針對起他來了?
這中間到底又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心里很清楚,這樹大根深的百年世家,在皇城是個怎樣的存在。
別看姜大學士平時低調,但他的家族勢力,在皇城乃至整個朝堂都盤根錯節,不容小覷。
就連龍椅上的那位,平時都要禮讓他三分。
所以下了朝,他趕緊追上姜大學士,那是好話說盡,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那火氣差點兒將頭頂的官帽都給點著了。
怒氣沖沖的跑回家,直接給了魏雪瑤兩個大耳瓜子。
從小到大,魏丞相還第一次動手打魏雪瑤,連重話都很少說。
要不是丞相夫人拉著,魏雪瑤這一頓棍棒是躲不掉的。
“老爺,有話好好說。
這姑娘家家最在意的就是臉,你怎么能往臉上打呢?”
魏丞相唾沫橫飛的指著魏雪瑤怒吼,“你問她有臉嗎?
她跑去威脅姜大學士的外孫女,說我動動手指就能擼了人家姜大學士的官位。
還說紀景軒已經許了她正妻之位。
今天姜大學士將我問得無地自容,我這張老臉都被她給丟干凈了。”
丞相夫人神色大驚,“雪瑤,你真與秦小姐那么說的?”
魏雪瑤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低著頭不講話。
“哎呀,你這死妮子,你咋能跑去威脅姜家?
這朝堂上有一半的官員,那都是姜大學士的學生。
就連你外公見到姜大學士,那都得低聲下氣。
你哪來的膽子,去威脅他的外孫女?”
丞相夫人忍不住,伸手往魏雪瑤的背上,狠狠地拍了兩巴掌。
魏丞相指著魏雪瑤咬牙切齒的道:
“紀景軒答應娶你做平妻的事情,是你自己說出來的。
雖然紀景軒沒有承認,但現在整個朝堂的人都知道了。
不會再有什么門當戶對的公子哥,愿意迎娶你。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必須給我讓紀景軒將你娶進門。
若紀景軒不娶你,你就給我去廟里當姑子。
或者三尺白綾自行了斷……”
魏丞相一腳將桌邊的凳子給踢飛出去,怒氣沖沖的回了書房。
魏雪瑤抿著唇,心里恨極了秦含玉——別等進紀家了,她現在就想將那小賤蹄子碎尸萬段。
貝利飛到酒樓,落在初小七的肩膀上,裝模作樣的叫了兩聲。
初小七合上賬本,抬起手臂,讓它落在自己的小臂上面。
“你這家伙,裝模作樣,我還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盤?
今晚不加餐……”
貝利不高興的將翅膀夾得緊緊的,以此表達自己的抗議。
初小七“噗嗤”一下笑出聲。
養了這家伙一段時間,自從能聽懂漓國話之后,就變著法的討要口糧。
“加半兩豬肉,行了吧?”
貝利漸漸松散開自己的翅膀,配合的低叫兩聲。
初小七好笑的伸手,輕輕將卡在它翅膀縫隙里的竹筒抽出來。
待看到里面傳遞的消息,臉上舒展的笑容瞬間凝固,漸漸陰沉下來。
她立刻提筆,寫了一張字條塞進竹筒,卡在貝利翅膀上。
“去天機閣找江大哥,回來你加半只雞。”
貝利展開翅膀,“嗖”一下直沖云霄,生怕慢一步初小七會改變主意。
見貝利飛走,初小七立刻起身,差人去姜府把秦含玉給叫過來。
兩刻鐘左右,秦含玉蹦蹦跳跳的跑來。
“小七,叫我來做啥?是研究出啥好的,還是啥好玩的?”
初小七蹙眉,“命都快要沒了,還想著吃喝玩樂呢?”
“啥?”秦含玉疑惑一息,緊接著驚恐的問道:“我是不是又得了啥絕癥了?快,快幫我看看……”
初小七揚起手,“啪”一下,將秦含玉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給拍下去。
“你這能吃能睡的,比豬都還抗病,能得啥絕癥?”
“說話就說話,不帶人身攻擊啊。”秦含玉撅著嘴嘟囔。
聽說自己沒有得病,全身松弛的倒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問道:
“我又沒得病,你做什么說我命都快要沒了?”
初小七倒了杯茶放在她的跟前,“球兒,你昨天去紀府幫我收拾衣服,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秦含玉“噌”一下坐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憤憤不平的道:
“你不提這事兒,我還差點兒忘了。
昨天……”
嘰里呱啦講了兩刻鐘,可把她渴壞了,抬起初小七給她倒的茶水“咕咚咕咚”直往嘴里灌。
初小七手指輕輕敲打桌面,眉頭輕蹙,神色凝重地道:
“球兒,你立刻回家收拾東西,我讓天機閣的人送你回北河縣。
魏雪瑤找了血煞閣的殺手,要刺殺你。”
噗……
“咳咳咳……,咳咳咳……”
秦含玉一口茶水噴出來,被嗆得臉都咳青了。
初小七一針扎在她手背上,她才慢慢緩過氣來,接著驚愕的抬頭道:“騷狐貍要殺我?”
“嗯,因為昨天你回去跟你外祖告了狀,今天你外祖在朝堂上彈劾了魏丞相。
魏丞相得知是魏雪瑤威脅了你,回家后呼了她兩個大耳瓜子,她這就把你給恨上了。
一個半時辰前,她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去找了血煞閣下單,買你的命。”
啪……
“哎呀,那騷狐貍居然買我的命,老娘現在就去扭斷她的脖子。”
秦含玉正準備起身,被初小七一把按住。
“聽話,乖乖的回北河縣去。
這中間的關系錯綜復雜,你這么一鬧,會牽扯出更多的人和事兒。
你跑過去,人家問你要證據,難不成你還要把天機閣給供出來?
這一鬧,后面我們只會從主動變成被動。”
“那我就這么忍氣吞聲,夾著尾巴灰溜溜逃回北河縣去?”秦含玉憤憤不平的道,言語中盡是不甘。
“放心,我自然不會讓她討到好。
你吃不了虧……”
秦含玉雖心有不甘,但還是聽話的在**川及幾個天機閣侍衛的護送下。
在城門關閉之前出城,上了北上的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