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邊下旨讓文太醫(yī)和張逸峰還有大理寺卿,去給魏雪瑤檢查,查案。
魏雪瑤一直都以身體抱恙為借口,拖拖拉拉不肯配合。
紀(jì)景軒那邊每天雷打不動的去給初小七送飯,但初小七一口都沒吃,全部喂了耗子。
他那邊也查出了魏雪瑤,應(yīng)該是因為某種食物過敏。
但他沒有急于給初小七翻案,而是等著初小七求他。
誰知道初小七別說求了,連一句軟話都沒說過。
到了第四天,魏雪瑤知道紀(jì)景軒正在調(diào)查這個事情,便讓風(fēng)鈴去血煞閣下單殺初小七。
她絕對不能讓紀(jì)景軒,有給初小七翻案的機會,讓人活著從天牢里面出來,礙她的事兒。
當(dāng)天半夜,一個身穿獄卒官服的男人,打開初小七的牢門。
輕手輕腳的走到雜草堆邊上,掏出亮閃閃的匕首,準(zhǔn)備一刀割破她的喉嚨。
從牢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初小七就知道殺自己的人來了。
因為紀(jì)景軒和鳳家人,是不會大半夜跑到牢房來看她的。
刀子狠狠揮下去,初小七麻溜的翻身躲開攻擊,從袖口抽出匕首,與來人打了起來。
埋伏在附近的鳳家軍聽到打斗聲,立刻沖過來加入了戰(zhàn)斗。
刺客寡不敵眾被嘎了。
天牢里面那么大的動靜,這事兒連夜就被報到了皇帝那里。
皇帝震怒,一個江湖勢力,居然蔑視皇權(quán),猖狂進出天子腳下的天牢殺人,簡直是欺人太甚。
立刻擬旨讓鳳家領(lǐng)兵,平了血煞閣。
鳳語凌也被氣壞了,沒想到魏家還真敢讓人潛進天牢刺殺初小七。
暫時不能拿幕后之人出氣,那就先鏟平那害人的血煞閣。
有天機閣提供情報,鳳語凌只帶了一支百余來人的精兵。
連夜就殺進了血煞閣的老巢,逼得閣主帶著那些長老東躲西藏的。
血煞閣因為魏雪瑤的單子,惹怒了朝廷的人,連老巢都被端了,人家自然不會放過魏雪瑤。
次日城門一開,血煞閣的閣主便親自帶人潛進了丞相府,掐著魏雪瑤的脖子,到丞相的面前討個說法。
人家找上門來了,魏丞相才知道自己這平日里文文靜靜的閨女,居然買兇殺人。
不僅買兇殺初小七,還買兇殺秦含玉。
把他氣得夠嗆……
心里把魏雪瑤那蠢貨罵得要死。
明明她跟紀(jì)景軒的事情正鬧得沸沸揚揚,若是初小七這個時候被殺死在牢里。
人家第一個懷疑的對象,百分之百就是他丞相府。
現(xiàn)在害得血煞閣受了那么大的損失,還要被朝廷追殺,人家不殺她才怪。
后來魏丞相硬是拿出了自己一小半的家當(dāng),才將魏雪瑤給保了下來。
血煞閣的人走了,他都還沒來得及巴掌伺候魏雪瑤。
門房那邊就急沖沖的跑來傳話——皇后過來親自監(jiān)督,大理寺卿辦案來了。
“聽說魏小姐很是不愿意配合調(diào)查,難道是因為你是丞相的千金,他們不配調(diào)查你的案子嗎?
那就由本宮親自監(jiān)督,這查案過程。
若是連我都不配,那只有請皇上親自過來監(jiān)督了。”
“皇后娘娘,您看你說的這是哪里話?
雪瑤前幾日只是身體抱恙,今個兒身子已經(jīng)大好。
我們正準(zhǔn)備通知御醫(yī)和大理寺卿過來呢。”
魏丞相一臉諂媚的討好道。
鳳語霜點頭,“嗯,是該盡快處理了。
再不處理,初小七若是在天牢里面發(fā)生什么意外。
你丞相府免不了要背上個殺人滅口的嫌疑。”
魏丞相面上平和,實際里面的褻衣早就已經(jīng)濕透。
“是,皇后娘娘說的在理?!?/p>
魏雪瑤母女二人,也是被嚇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其實方法很簡單,就是那天桌上的幾樣菜,再弄上來大家一起吃一遍就行。
結(jié)果就是,魏雪瑤對所有的海產(chǎn)品過敏。
她雖然身于丞相府,卻因為地域原因,沒什么機會吃到海產(chǎn)品,自然不知道自己對海產(chǎn)品過敏。
那天去福臨樓,為了表示自己給紀(jì)景軒道歉的誠意,特意點了店里最貴的蛋黃炒蝦仁。
她心想著,這蝦仁價格昂貴,必定就是大補的好東西,所以可沒少吃。
結(jié)果沒想到——她是個小姐長相丫鬟命。
吃不得那好東西,身體受不住。
事情查清后,那還沒定案,王掌柜就過來了。
那日丞相夫人帶人去將福臨樓打砸得稀巴爛。
王掌柜將采購收據(jù)拿出過來清算賠償,沒曾想損失居然高達(dá)三百萬兩白銀。
文家那邊放話,如果丞相不賠,他們就告御狀,用魏家的商鋪來抵文家的損失。
丞相夫人認(rèn)為,那天她讓人打砸的只是普通物件,撒潑道:
“文家在趁火打劫嗎?
就幾個破桌椅,破花瓶,碗碟……
最多幾百兩。
現(xiàn)在居然獅子大張口要三百萬兩。
別說三百萬,三兩都沒有,隨便你去告誰都沒用!”
王掌柜斜眼看向丞相夫人,冷笑一聲。
“哼!
魏夫人好歹也出自官宦人家,居然不認(rèn)得那些桌椅都是上好梨花木打造而成的嗎?
還有那些花瓶,全是我家少爺全國各地收來的古董。
每一件的價值都在幾千上萬,甚至上百萬。
為了防止食客不小心撞到,明明我們都放置在最高處,一般人都夠不著的位置。
誰知道你帶著人跑去,夠不著,還用凳子墊著,都要去打砸那些老物件。
三百萬還只是你們打砸店鋪,物件的損失。
我還沒給你算,因為你們鬧事打砸,害得我們店面關(guān)門停業(yè)的損失。
福臨樓一天的營業(yè)額就是二十萬,這都已經(jīng)五天沒有營業(yè)了,按說你們該賠給我們四百萬才是?!?/p>
魏丞相咬著后槽牙,翻看王掌柜遞給他的票據(jù)。
上面蓋了官印,說明都是正經(jīng)渠道購買,過了明道的。
文家沒有撒謊漫天要價。
三百萬,都還是將領(lǐng)頭給摸了的,不然遠(yuǎn)不止這些。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吩咐道:“管家,去庫房支取四百萬銀票給王掌柜?!?/p>
“老爺……
文家這般獅子大張口,分明就是訛詐,你做什么要給他們?!?/p>
“你給我閉嘴!”
丞相夫人站在邊上,滿臉不服氣的嚷嚷,魏丞相咬牙切齒的怒喝,帶著一絲警告。
丞相夫人見魏丞相額頭青筋暴起,雙眼猩紅,心里直犯悚,抿著嘴將頭低下。
事情水落石出,所有人都離開了。
丞相夫人還是沒忍住,出聲抱怨,“文家這就是在趁火打……”
魏丞相實在忍無可忍,深吸一口氣,反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王掌柜說的對,虧你還是官宦子弟,連真品和贗品都看不出來。
若是那些東西值不了那么多錢,文家敢那么大張旗鼓的通過官方來要債?
那些古董字畫雖然不是同一年次采購,但人家拿得出蓋了官印的憑據(jù),你能怎么樣?”
他猛的轉(zhuǎn)頭,看向站在墻角瑟瑟發(fā)抖,滿臉紅疹子的魏雪瑤,指著她惡狠狠的道:
“你不是篤定了,就是初小七給你下的毒嗎?
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兒?”
“魏雪瑤,你脖子上的那是豬腦子嗎?
居然在這個時候,買兇殺初小七?
你還不如在丞相府門口直接寫個大牌子。
直接告訴別人,你就是想要殺死初小七,等她死了,你好嫁進紀(jì)家頂替她的正妻之位。
還有,你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買兇殺姜大學(xué)士的外孫女。
給你三個月的時間,進不了紀(jì)家門,就給我收拾東西去庵廟待著……”
話落,狠狠地甩下袖子,轉(zhuǎn)身離開正廳。
魏雪瑤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搞砸了。
初小七沒有死,自家還損失慘重。
自己這栽贓陷害的名聲一傳出去,紀(jì)景軒要怎么看待她?
肯定認(rèn)為她是個心機深層的惡毒女人。
不行,她必須得想辦法,挽回自己在紀(jì)景軒心目中的形象。
她的目光暗搓搓的,轉(zhuǎn)向了從地上爬起來的丞相夫人身上。
鳳語霜回宮兩刻鐘都不到,初小七就被放了出去。
她沒有再回酒樓,徑直回將軍府換了身衣服,寫了一封信讓人親手交到紀(jì)景軒的手里。
事情辦妥,她帶著兩個孩子,坐著鎮(zhèn)北大將軍府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的回了天機閣總部。
紀(jì)府,書房。
小廝敲門進屋,紀(jì)景軒沒有抬頭,淡淡的問道:
“給夫人燉的雞湯好了嗎?”
門房如實道,“大人,我不知雞湯好沒有。
門口有個小乞丐找您,說是夫人讓他將一封信親自交到您的手里?!?/p>
紀(jì)景軒猛的起身出門,疾步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初小七終于服軟,愿意回來跟他好好過日子了。
他到了門口,大方的摸出一兩銀子塞給小乞丐,將他手里的信接過來。
拿到信時,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滿懷喜悅的撕開信封,抽出信紙展開。
信紙上赫然映入的“和離書”三個字,讓他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信紙的左下角,一個紅彤彤的拇指印,刺痛了他的心臟。
劇痛沿著四肢百骸瘋狂蔓延,讓他痛到窒息。
整個腦袋嗡嗡轟鳴,攪得他大腦一片空白。
“大哥……,大哥……”
走一路問一路找過來的紀(jì)景澤,看到紀(jì)景軒面無血色的站在大門口,上前叫了他兩聲。
見沒反應(yīng),便伸手推了推他,依舊沒有反應(yīng)。
紀(jì)景澤俯身撿起地上的信紙展開,念出“和離書”三個字。
話音剛落下,紀(jì)景軒一口鮮血吐出來,暈了過去。
“大哥……”
紀(jì)景澤趕緊將人從地上撈起來背在背上,往屋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