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快,計相府的下人聽說魏雪瑤又抹黑他們夫人,轉身就跑到大街上去到處宣揚。
免家得不知情的,還真以為是初小七善妒,給她下藥呢。
下人們反倒說她是自導自演,想要博取紀景軒的同情。
所以,張逸峰還沒有出計相府,消息就已經滿天飛了。
魏丞相一下朝,還沒到家,就聽到馬夫將這傳遍大街小巷的事情告訴了他。
氣得他全身的血液瘋狂的往腦袋上面竄,在外面需要維護形象,沒有當場發火。
回家后,那是差點把整個丞相府的房頂都給掀了。
張逸峰從魏雪瑤那里出來后,就直接去了初小七的院子。
看看兩個許久未見的小娃娃,和那一狼一狗,順便聊兩句。
“逸峰,你說她又中了涵涵的軟腸散?”
“對呀……
本來軟腸散發作沒那么快的,但她應該誤食了逆血丹。
兩種藥合在一起,便又催生了新的毒素,加快了藥效,也加重了病癥。”
初小七蹙眉思考了半刻鐘,“這兩種藥,都是涵涵做著玩兒的,過來的時候虎妞沒讓她帶。
回來她也沒有做過藥,魏雪瑤這次又是怎么中毒的?”
“不會是天機閣的兄弟們給你報仇,悄悄給她下的毒吧?”張逸峰稀疏平常的道。
初小七聞言,感覺還真是有這個可能性。
張逸峰走了之后,她吹鷹哨召喚貝利,連著吹了好幾次,貝利才在半空中出現。
但一直在空中盤旋,不愿意下來。
初小七一臉的不解的嘟囔:“這家伙才幾歲,就開始叛逆了?”
紀子涵搖搖頭,接話道:“貝利嫌棄這下面臭,它不愿意下來,讓你去酒樓的時候再叫它。”
初小七低頭看向正坐在地上玩泥巴的紀子涵,疑惑的問道:
“涵涵,你怎么知道貝利的意思的?”
紀子涵伸開雙臂,學著老鷹揮動翅膀的姿勢道:
“貝利這樣,啾啾啾的叫喚,我就能聽懂它在說啥。”
初小七震愣,這家伙異國皇族御萬獸的血統覺醒了?
為了證明她的話,初小七將兩個孩子洗干凈,拎上馬車去了酒樓。
到了酒樓樓頂,初小七抬起手臂,貝利果然聽話的俯沖下來,站在她的小臂上。
她滿臉意外的轉頭,看向正拿著玩具和紀子墨辦家家酒的紀子涵。
還真是覺醒了?
貝利蹲在初小七的手臂上,嘰嘰喳喳的叫喚了一陣,看樣子很是不滿,還有些嫌棄的模樣。
“涵涵,貝利在說什么呢?”
紀子涵頭也沒抬的道:“它說,家里臭得跟茅廁似的,實在是太惡心了。
那臭味,害得它兩天都沒能吃得下東西,它表示非常生氣。
問你什么時候,才能把家里那坨屎給叉出去?”
初小七扯了扯嘴角,連鳥都嫌臭,可想而知,他們這些個人得有多么的遭罪。
將信放進貝利的翅膀,讓它去天機閣將消息帶回來,快去快回。
貝利飛走,初小七將紀子涵抱在懷里道:
“涵涵,你只能聽懂貝利講話,還是所有小動物的話,你都能聽懂?
什么時候能聽懂的?”
紀子涵眨巴著大眼睛想了想,歪著頭道:
“在天機閣,就能聽懂所有小動物的話了。”
這家伙,那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給自己說一聲。
多虧了是自己先發現,這若是被別人發現,不得把她綁去燒了?
教育了一個下午,讓她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先與大人說。
不能將她的蟲蟲和能聽懂動物說話的事情,讓任何人知道,不然她會死的。
也不知道紀子涵聽懂沒有,只見她一個勁的點頭答應。
臨近傍晚的時候,貝利帶著信飛了回來。
初小七將信打開,看到上面的內容,真是哭笑不得。
原來,天機閣前段時間,連著攔截了好幾封魏丞相給塢湘國的信。
大概內容都是催促那邊,趕緊將情蠱和疳蠱給他寄過來,否則大家便沒有合作的機會。
天機閣擔心,魏丞長期收不到塢湘國的回信,會生出疑心。
偷偷換一個天機閣捕捉不到的渠道,傳遞消息。
陶媽媽索性用紀子涵做的軟腸散代替情蠱,用逆血丸代替疳蠱,給魏丞相回了信。
倒是沒想到,魏雪瑤居然把這兩種藥全給吃了。
初小七冷笑,這還真是惡人有惡報。
次日,魏雪瑤的外公就求到了張逸峰的門上。
“張太醫,我那小孫女年紀小,有些吃味紀大人夫婦,才口不遮攔的扯了些謊。
還望張太醫不與小孩一般計較,幫幫診治一二,事后吳某必有重謝。”
張逸峰本來是不想多管這個閑事的,但老樞密院事都求到門上來了,他也著實不好拒絕。
就寫了兩張藥方給他。
雖說魏丞相一家子人品不怎么樣,但老樞密院事在位的時候,那的確是實打實的清官。
其實老樞密院事并不愿意為了魏雪瑤的事情,拉下老臉跟別人求情的。
但奈何自己閨女跑回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逼得他不得不上門來求一個后生。
只是還好,張逸峰沒有為難他一個老頭,很耿直的就將藥方給了他。
他打心里的感謝人家。
回去后,他將藥方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對著丞相夫人氣呼呼的道:
“拿著藥方滾……
你跟你那丟人的閨女,以后有事無事都不要再來我吳府,我沒有你們這樣的子孫。”
丞相夫妻拿著藥方,期期艾艾的祈求:
“爹,你能不能……”
“不能,給我滾……”
丞相夫人本來還想求著老樞密院事,去勸說紀景軒不要休了魏雪瑤。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樞密院事厲聲攆出家門。
上了馬車,丞相夫人那是好一頓大哭。
若不是魏丞相不愿意出面求張逸峰,她怎么會回娘家一哭二鬧?
結果藥方拿到了,卻寒了娘家人的心,被掃地出門。
看著手里的藥方,心里又氣又無奈,自己上輩子是不是真欠了魏雪瑤的?
自己這輩子,一直不停的在給她擦屁股不說,還將自己的夫妻關系,父女關系搞得一塌糊涂。
罷了,這輩子就當是自己還債了。
此生不欠,來世不見……
魏雪瑤拿到藥方,連著吃了幾天,便收住了痢疾。
但仍然像以前一樣,便秘屁多,放屁巨臭。
天氣慢慢變熱,那放個屁點把火都能燃起來。
紫藤根本不敢與她待在一個房間。
而且她們院子就她一個下人,整天忙得腳不著地的。
有時候魏雪瑤在房里叫半天,都叫不應人。便讓紫藤去找管家,安排幾個人過來。
原則上即便是妾,除開粗使灑掃,至少也要配兩三個丫鬟伺候。
但魏雪瑤入府后不受待見,又帶得有陪嫁丫鬟,曲管家就沒有給安排。
紫藤去找曲管家要人,曲管家倒也沒想要苛待她們。
但奈何府里下人一聽,說去魏雪瑤的院子,說啥都不愿意去。
紫藤回去跟魏雪瑤說:“小姐……,整個計相府的下人們,都不愿意來我們院里。”
“為什么?”
“他們,他們……
他們都嫌你臭。”
啪……
“肯定都是初小七那個死女人,在背后唆使的。
若不是她,這天底下哪有嫌主子臭的狗?”
紫藤站在邊上低著頭不講話。
若不是自己的賣身契在魏雪瑤的手里,她也早就跑了。
誰愿意整天伺候一個造糞機?
聽說計相府下人們的賣身契,雖說都在管家的手里。
但人家在這里工作的一年多時間,就已經將自己贖身的錢賺了回來。
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提出要贖身離開。
這些人除了做事勤懇,對府上的主子還忠心耿耿。
有時候她也在想——初小七真的有魏雪瑤說的那么壞心眼嗎?
來了這段時間,她從來沒有聽說府上主子打壓過下人。
下人們在家中嬉戲打鬧,只要有分寸,也不會被說什么。
不但如此,初小七還鼓勵下人們學習認字和算數。
聽說人家夫妻兩人,還把之前從北河縣帶過來書童,都送去了書院學習。
她也在府上遇到過初小七好幾次,看著人挺好的。
自己之前在布莊對她如此無理,人家也沒說是要報復回來啥的。
這若是換成魏雪瑤,不將你扒層皮下來才怪。
曲管家擔心魏雪瑤四處造謠,說計相府苛待她,還是從外面買了兩個丫頭給她送去。
結果人家才待了一天,就委屈的跑到河邊去上吊,被家中的家丁給救了下來。
一問才知道,魏雪瑤放屁太臭,小丫頭實在受不了,就抬手扇了扇鼻子。
魏雪瑤見她們嫌棄自己,各種辱罵不說,居然拉了一堆屎在恭桶里面,逼著兩個小丫頭徒手去撈出來吃掉。
人家小丫頭實在受不了這份侮辱,又想到賣身契在計相府,左右都逃不脫魏雪瑤魔掌。
最后也是死路一條,干脆相約一起到河邊去上吊。
管家著實是被魏雪瑤的行為惡心到了。
初小七聽了這八卦,心想這魏雪瑤怕不是也像汪雨荷一般,開始心理變態了吧?
擔心魏雪瑤報復兩個小丫頭,曲管家將人放到了主院,去伺候初小七。
初小七身邊只有虎妞,人的確不多,便也就接受了曲管家的安排。
兩個小丫頭想到妾室都那么惡毒,正室不知道得壞成什么樣子。
但出乎她們意料的是,初小七壓根就沒那么多事,從來都不會指手畫腳的命令她們什么。
事情總歸就那幾樣,她們愿意怎么做,什么時候做,初小七都不管,只要做完就行。
做完了,在府里想學什么,自己去學就是。
認識字,想學算數,給管家說一聲,去賬房跟著打雜學習。
想學女紅,每天把自己的事情做完,便能申請出府去福臨布莊,跟著繡娘學習。
想學做菜,就自個兒去廚房求大廚教,就算炒壞了也沒人斥責,將就著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