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相府主院。
鳳語汐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看著孩子們坐在院子里的水池玩兒水。
紀景軒拿著本書,坐在她的腿邊翻看,時不時的給她喂個水果。
“紀景軒,你到底準備怎么處理魏雪瑤?
就這么一直拖著,也不怕她狗急了跳墻?”
鳳語汐蹬了一下紀景軒的大腿問道。
紀景軒放下書,索性將她的腳拿到自己的腿上,輕輕的給她揉捏。
“我倒不怕她狗急跳墻,我是怕她爹在秋收之前狗急跳墻。
這人咱們暫時虐得,但還動不得。
暫且再留她兩三個月,等把今年的糧食收了,再將人丟出去。
不過你放心,咱爹給你安排了最精銳的鳳家軍守著這院子,她傷不了你分毫的。”
“呵,我倒是不怕她傷我分毫。
我是擔心她狗急跳墻,傷到兩個孩子。”
“這你可就放一百個心吧……
踏春雖然去了北境,但踏雪不是一直守著他們的嗎?
踏雪可沒有踏春那么佛系,它可是要吃肉的。”
鳳語汐想想也是,踏春從小就護主,陌生人要是對紀子墨有不軌之心,它可是要沖上去拼命的。
至于紀子涵,也大可不用操心。
那家伙千毒不侵,身上還隨時揣著她自己研制的毒藥。
中了她的毒藥,雖然不致命,但多少都得脫一層皮。
而且,她還有豆角蟲護著。
現(xiàn)在就算是再走失,她自己也能找到路回家。
看樣子,目前問題不大……
南陽王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因為安祿的事情,最近他看到這后院的鶯鶯燕燕,突然就覺得很倒胃口。
也就偶爾會去紅梅的院子里面解決一下。
完事以后,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在她的院子里面過夜。
而是起身清洗干凈,就回主院去休息。
自從鳳語汐公布了身份之后,他再也沒有招任何女人去過主院,連門都沒讓她們進。
這滿院的妾室頓時集體失寵,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擔心南陽王的身體出現(xiàn)什么情況,便跑去問紅梅。
紅梅添油加醋的說不如以前,三息完事。
其實南陽王也沒有她說的那么不堪,只是這人最近很是怪異。
與她同房的時候,非要讓自己戴上面紗,只能露出眼睛。
她總感覺,南陽王在透過她的眼睛,看另外一個人似的。
自己妖嬈配合,他要說自己下賤。
自己若是假裝抵抗,還要挨上兩個巴掌。
反倒自己像死人一樣的毫無反應,他倒還溫柔相惜,將自己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但一完事,又一臉嫌惡的讓自己將頭轉(zhuǎn)過去,自顧自的去耳房清洗。
完全把她整不會了,不曉得到底要怎么迎合了。
眾姐妹篤定南陽王是不行了,到處找偏方給他治病。
南陽王一踏進門,就準備回房休息。
這時管家提著個食盒跑了過來,“王爺,這是姨娘們給你熬的補湯,還熱著呢。”
“哎呀,拿走拿走……”南陽王一臉嫌惡的將食盒推開。
湯湯水水從食盒里面倒了出來。
管家看著撒了一地的湯,心疼壞了。
“王爺,這些都是用上好的補陽藥熬的,你不喝分給其他人喝呀。”
“補陽藥?”
“嗯,姨娘們說你身子不行了,特意給你熬的。”
“誰說我不行了?”
“紅梅姨娘說的呀,說你三息完事。”
南陽王頓時被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咬牙切齒的道:
“一個娼妓,只因眼睛與她有幾分相似,得了我?guī)滋斓膶檺郏阏嬉詾樽约菏侵髁耍?/p>
給我把那賤人的眼睛給挖了,將人丟到亂葬崗去自生自滅。
日后府里若是還有誰聽風就是雨,統(tǒng)統(tǒng)給我拔了舌頭,攆出王府去。”
躲在暗處,等著南陽王喝了湯寵幸自己的妾室們,聽到他的話,差點沒被嚇得尿褲子。
那個“她”是誰?
紅梅受寵的原因,只是因為眼睛長得像“她”?
南陽王剛抬腳往主院的方向走了兩步,一個侍衛(wèi)急沖沖的跑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他咬著后槽牙,突然改變了方向,往安祿的院子走去。
從那日之后,妾室們再也沒有看見過紅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被挖了雙眼,丟去了亂葬崗。
沒有人敢問,生怕下一個被扒舌的會變成自己。
紅梅不在了,其他的妾室仍然在守空房。
南陽王也沒有抬新婦進門,儼然一副要戒色的模樣。
魏雪瑤回到計相府老實了幾天,見紀景軒沒有將她怎么樣,心思便又開始活躍起來。
每天又開始試圖用意念,將紀景軒召喚過來。
但很遺憾,通宵召喚了幾個晚上,都沒見到紀景軒的身影。
她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那天晚上只是自己的黃粱一夢。
想出去找個大夫看看自己是否還是處子,但又擔心被人笑話。
被笑話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若是被魏丞相知道,她并沒有與紀景軒同房,根本就不能控制紀景軒,自己非得被打死不可。
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放手一搏,想辦法弄死鳳語汐。
這天她特意起了個大早,準備去正廳偶遇鳳語汐。
誰知道過去撲了個空。
最近她都沒有出來逛,也不知道鳳語汐母子早飯都在主院那邊吃。
若是紀景軒不回來,中餐和晚餐都不會到正廳來用餐。
在正廳沒有遇見人,她只好轉(zhuǎn)身去主院。
可到主院門口,就被兩個侍衛(wèi)給攔在了門外,不讓她進去。
她那是撒潑威脅全都用上了,門口的侍衛(wèi)仍然將刀橫在中間,絲毫不讓。
沒一會兒時間,虎妞端著一盆水出來,二話不說就潑到她的身上。
她剛想尖叫著沖上去,就被虎妞一鞭子甩在腳邊,抬眼諷刺道:
“魏姨娘,你咋還有臉上主院來?
那白膽豬,怕是都比你有臉皮。
別跟我說,你是來跟我家夫人道歉的啊?
你那尿罐里面裝了些啥,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
別把自己想的太聰明,也別把我們都想得太傻。
趕緊滾……
別讓我真甩鞭子將你打個半死,然后再上門去給你道歉。”
魏雪瑤氣得直咬牙,但看著虎妞緊緊握住鞭子的手,又不敢吱聲。
站在原地干瞪眼了許久,才罵罵咧咧的轉(zhuǎn)身離開。
回屋左思右想,收拾妥當之后,氣呼呼的出了計相府,往城墻小院走去。
“初小七實在是太過分了,她拘著軒郎不讓他去我院子不說,還讓家中的侍衛(wèi)打壓我,讓丫鬟欺負我。
母親……
你可要給雪瑤做主呀。”
魏雪瑤到了城墻小院,那是各種編排鳳語汐。
紀母長期被關在這城墻小院,對鳳語汐是鎮(zhèn)北大將軍之女的事情,還一概不知。
更是不知道,魏雪瑤進到計相府后,做下的一樁樁一件件蠢事兒。
被魏雪瑤一口一個“母親”,喊得都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她咬著后槽牙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桌子,惡狠狠的道:
“這小賤人,仗著軒兒的寵愛,在計相府簡直是無法無天。”
魏雪瑤趕緊附和著點頭,“可不是嗎?
若再不管管,她怕是要騎到您和爹的頭上拉屎了。”
“一個無知村婦,她敢……
我這就去休了那個賤人,為你主持公道。”
她“噌”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剛走了沒幾步,又停了下來,一臉為難的轉(zhuǎn)頭看向魏雪瑤。
“雪瑤,母親是很想幫你出這口氣,但我出不去呀。”
魏雪瑤走到她的跟前,俯身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一刻鐘后,魏雪瑤扶著捂住肚子,滿臉痛苦的紀母從院子里出來。
“母親突然覺得腹中絞痛,我得帶她去宮里找御醫(yī)看診。”
守門的侍衛(wèi)伸手攔住兩人,“魏姨娘,你能帶著老夫人去宮中找御醫(yī),想必你也能將御醫(yī)請來給她看病。”
“你,你……
那是宮中御醫(yī),豈能隨意出宮?”
“哎喲,疼死我了。
嗚……”
“母親,你怎么吐血了?”
一股鮮血從紀母的口中流出,魏雪瑤扶著搖搖欲墜的紀母,一把將門外的侍衛(wèi)掀開,強行將紀母帶上了馬車。
兩個侍衛(wèi)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心里急得不行。
“哥,這可如何是好?”
“你趕緊騎馬去計相府通知管家。”
紀母上了馬車,魏雪瑤遞了一杯茶給她。
她端過來漱了漱口,撩開馬車簾子,“呸”的一下,粗魯?shù)膶⑹谒鲁龃巴狻?/p>
用袖子抹了把嘴角的水漬。
樂呵呵的奉承魏雪瑤道:“還是雪瑤聰明,能想出這種好辦法來蒙混過關。”
魏雪瑤很是嫌棄紀母那粗鄙不堪的行為,但現(xiàn)在也只有她能收拾鳳語汐那賤人。
自己不得不對她陽奉陰違。
她握住紀母的手,滿臉疼惜的道:
“都是初小七那個賤人,害得軒郎與母親不合,將母親關在城墻小院受苦。”
紀母頓時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似的,滿臉怒容,咬著后槽牙狠狠地道:
“哼,待我休了初小七那個賤人,看她還怎么挑撥我們母子的關系。”
魏雪瑤將頭轉(zhuǎn)到紀母看不到的方向,嘴角高高的提起。
三刻鐘,馬車停在了計相府的門口。
門房小廝見魏雪瑤帶著紀母回來了,并沒有阻攔,而是轉(zhuǎn)身跑去通知到了管家。
城墻小院的侍衛(wèi)跑來匯報的時候,管家就已經(jīng)派人去將軍府,把大將軍夫人給請過來。
紀母進了家門,他交代了幾句,自己便騎著馬趕去了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