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答應(yīng)送她出皇城。
能不能活下來,全看她自己的本事了?!?/p>
大將軍滿臉平靜的道。
小慧跟著管家在外院的一間客房住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一宿未睡。
五更剛過,管家就來敲門,將她帶到馬廄上了一輛奢華的馬車。
馬車從后門出去,繞到將軍府的大門前停下,等了沒一會兒,車簾被拉開,將軍夫人上了馬車。
小慧準備起身請安,將軍夫人給她做了個手勢,讓她不要出聲安靜的待著。
馬車搖搖晃晃的走了一刻鐘的時間就停下了,將軍夫人什么也沒交代,自顧自的下了馬車。
小慧不敢撩開窗簾,老實的坐在馬車上一動不動,只能聽到馬夫敲門的聲音,還有關(guān)門的聲音。
大概兩刻鐘,將軍夫人帶著鳳語汐上到馬車上。
鳳語汐沒有過多的去關(guān)注小慧,也沒有過問安祿的事情。
但小慧一想起之前對鳳語汐做過的事情,卻如坐針氈一般的難受。
將軍府的馬車進出城門歷來都是免檢,所以出城很順利。
馬車在出城二十公里的一條小路上停了下來。
“走吧,我們只能送你到這里,再遠就要引人懷疑了。”將軍夫人淡淡的對小慧道。
小慧麻溜的跳下馬車后,“撲通”一下跪在馬車邊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帶著哭腔道:
“夫人,小姐讓我替她給您和大將軍磕三個頭,感謝你們這些年的養(yǎng)育之恩,也求五小姐原諒她。
若是有來世,她定做牛馬報答你們這一世的恩情?!?/p>
她還沒有起身,馬夫就甩起皮鞭,拉起韁繩駕馬離開。
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沒用,鳳家不會原諒安祿做下的所有罪行,下一輩子也不需要她做牛馬報什么恩情。
下一世,誰知道她會投胎到牛馬身上,還是毒蛇的身上?
或許她壓根就投不了胎……
將軍夫人和鳳語汐去了華林寺,本來想找住持給孩子們畫幾張平安符的。
但寺廟的和尚說住持帶著小沙彌云游去了,這一年半載的回不來。
母女二人也只好作罷,燒了香,捐上一筆香油錢,便乘車回城。
回城走了一半的路程,馬車剛進到一處群山環(huán)抱的彎道。
密密麻麻的箭矢,從兩邊的小樹林飛出來,“咚咚咚”的射在車廂上面。
拉著車廂的馬匹和馬夫,頓時被射成了馬蜂窩,沒竄兩下便重重的倒在地上。
將軍夫人將鳳語汐摟在懷里,盡量的將人穩(wěn)住。
但在馬倒下車廂飛起來的那一刻,母女兩人還是被甩了出去。
鳳語汐的月份雖說不算太大,但懷的雙胎,肚子看著很大,行動也不是太方便。
母女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將軍夫人強行運起輕功,將鳳語汐從地上拉起來,帶著躲避一輪接著一輪的箭矢。
為了護住鳳語汐的肚子,兩人本來只想逃跑,不想與刺客正面沖突。
但是那群刺客似乎并不想給她們逃跑的機會,在身后窮追不舍,逼得母女兩人無處可逃。
“母親,那么一直躲也不是辦法,不行就打吧?!兵P語汐感覺一直那么跑,非得將這兩個娃娃給跑掉不可。
“你這身子能打嗎?”將軍夫人憂心忡忡的問道。
“我看了下,后面也就二十來個人,問題不大?!兵P語汐面上非常自信,實則心里一點兒把握也沒有。
母女二人都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區(qū)區(qū)二十幾人不算什么。
可現(xiàn)在帶著球,著實不是太方便。
這批刺客,很明顯又是沖著鳳語汐來的,箭矢的方向,百分之九十都以她為目標射出。
用腳后跟都能想到,這又是誰的手筆。
母女兩人說了兩句,便分散開來躲進灌木叢。
刺客追過來后,將軍夫人率先運起輕功飛出來,對著一人甩出匕首,接著落在人群里面單打獨斗。
鳳語汐從灌木叢鉆出來接住將軍夫人搶來的刀,立刻從刺客的身后進行偷襲。
雖說打得費勁,但也勉強應(yīng)對。
還剩幾個人的時候,來接媳婦兒的紀景軒,突然帶著一群侍衛(wèi),從官道的方向沖了過來,三息不到便將刺客全部解決。
鳳語汐摟著有些墜痛的肚子,扶著身邊的大樹,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紀景軒見她臉色不太好,嚇得差點原地飛升,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彎腰一把將人給抱起來。
“媳婦兒,哪里不舒服?”
鳳語汐皺著眉頭,隱忍的道:“肚子有些墜痛……”
“忍忍……,我馬上帶你回去。”
將軍夫人聞言,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輕傷,趕緊跟在紀景軒的身后上了馬車,快馬加鞭的往皇城趕。
一行人沒有回計相府,直接回的將軍府。
此時,鳳語汐已經(jīng)痛麻了,自己完全沒有辦法自診。
紀景軒親自騎馬跑到皇宮,將張逸峰給弄了出來,帶到將軍府給鳳語汐診治。
皇帝聽說鳳語汐和將軍夫人從寺廟回來的路上遇刺,還動了胎氣。
也是被嚇得夠嗆,隨后出動了半個太醫(yī)院的御醫(yī)趕去將軍府。
但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張逸峰已經(jīng)開始行針,將鳳語汐給穩(wěn)住了。
鳳語汐這次是真的差點兒流產(chǎn),把紀景軒和鳳家人都給嚇得半死,人醒過來后硬是一步都沒有讓她下過床。
生怕再出什么岔子,吃喝拉撒,都是紀景軒親力親為。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鳳家和紀景軒都不可能姑息,朝廷也不可能作罷。
雖說知道是誰做的,但也要拿出實錘的證據(jù)來。
幾方人多渠道調(diào)查,還不到傍晚,就將證據(jù)全部給收集了過來。
晚飯過后,紀景軒帶著一隊人,扛著個大箱子去到計相府的西偏院。
天氣熱,魏雪瑤的房門沒有關(guān)。
兩個丫鬟見紀景軒來了,趕緊迎出去請安。
“奴婢見過大人?!?/p>
“我給你們小姐準備了些禮物,讓她出來看看是否喜歡?!奔o景軒坐在屋外的石凳上,面若冰霜的吩咐道。
而屋內(nèi)的魏雪瑤卻遲遲不敢出來,躲在屋里直打哆嗦。
鳳語汐回城遇刺客動了胎氣的事情,現(xiàn)在整個皇城都傳得沸沸揚揚 。
百分之九十的百姓們,都已經(jīng)猜到是她所為。
但她心想,只要沒有證據(jù),就算猜到是她買兇殺人,誰又能奈何她半分?
現(xiàn)在紀景軒主動跑來送禮給她,很明顯來者不善,怕是已經(jīng)抓到了她的什么把柄了。
“魏雪瑤,我請不動你了是嗎?”
“來人,給我將人押出來……”
紀景軒等了一刻鐘沒見人出來,也不愿意再與她耗費時間,直接怒吼著吩咐侍衛(wèi)動手。
兩個侍衛(wèi)沖進屋內(nèi),幾秒的時間,便將人強行扭送出來。
紀景軒無視魏雪瑤的掙扎,抬頭給站在箱子邊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神。
兩個侍衛(wèi)心神領(lǐng)會的抬手將箱子打開。
天色漆黑,看不清箱子里的東西,但陣陣血腥味從里面涌出,便能猜到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侍衛(wèi)將魏雪瑤押到箱子邊上,將她的腦袋按下去,用燈籠照亮箱子里面的東西。
魏雪瑤正好與一雙血淋淋的雙眼對視,嚇得她驚恐的大叫,拼命的掙扎,兩個侍衛(wèi)險些沒能按得住她。
“魏雪瑤,你怕什么?
這不是你的好戰(zhàn)友嗎?
此時,你不該與他們好好的敘敘舊嗎?”
紀景軒眼底浮起一層寒芒,唇角勾起的冷笑如臘月寒霜。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我的底線,真當我是個心慈手軟的?
第一次,你買通刺客去天牢刺殺我夫人。
第二次,你買通刺客在我家巷子口,刺殺她。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你又買通刺客,在她回城的路上伏擊她。
明知你是一條毒蛇,但我還是將你養(yǎng)在計相府中。
我心想人在眼皮子底下,總該是出不了什么大亂子。
沒曾想,我果真還是大意了。
就像我夫人說的那樣,永遠都不要低估了一個變態(tài)的執(zhí)著。
很顯然,我就是低估你這個變態(tài),才險些害得我夫人小產(chǎn)。
魏雪瑤,事不過三,我已經(jīng)忍耐你到了極限,已經(jīng)再也容不下你半分。
滾回你的丞相府去……”
紀景軒從懷里掏出兩張紙拍在桌子上,對著侍衛(wèi)道:
“將這個女人和這些頭顱裝在一起,把這休書和她買兇的證據(jù),釘在箱子上送去丞相府?!?/p>
他起身離開,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么,轉(zhuǎn)頭對瑟瑟發(fā)抖的兩個丫鬟道:
“將你們小姐的嫁妝和所有屬于她的東西,全部給我?guī)ё?,別臟了我計相府的地?!?/p>
魏雪瑤都沒來得及狡辯,紀景軒已經(jīng)把話說完,轉(zhuǎn)身甩袖離開。
亥時,丞相府除了正在巡視的府兵,所有人都已經(jīng)睡下。
大門突然響起急促的拍門聲。
門房開門,見門外沒人,但放著個大箱子。
他提起燈籠照了一下,看到上面的兩張紙,頓時面色煞白,瘋了一般往府里面跑。
“相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小姐死了……”
魏丞相和夫人聽到外面小廝的叫喊聲,外衣都來不及披上,穿著褻衣就從院子跑了出來。
“你說小姐怎么了?”
魏丞相逮住小廝的領(lǐng)子,焦急的問道。
那魏雪瑤雖說蠢笨如豬,但那也是他的親生骨肉。
“門……,門口……”
沒等小廝說完,丞相和夫人便一股腦的往大門的方向跑去。
兩人剛跑到大門口,還沒來得及打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