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才不管,帶著她的老兒子,背著些干糧就乘船去皇城,準(zhǔn)備一哭二鬧三上吊逼紀景軒。
但在半路,就被天機閣的人給攔了下來,丟進了深山老林。
在林子里面餓了幾天幾夜,還被各種猛獸追趕。
這時大伯母才真實后悔。
她以為自己哭鬧幾句,宿毅軒會為了名聲妥協(xié)。
誰知道,人家早就不是當(dāng)年的毛頭小子。
只要你敢來,他就有本事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宿毅軒兄弟二人,經(jīng)歷了父母之仇這一遭,除了身邊的這些個親人,沒有誰他們是下不了手的。
他們?nèi)羰遣缓蓿瑒e人就要對他們和他們的親人恨。
這也是鳳家人,不愿讓自家姑娘嫁進皇室的原因。
不過宿毅恒和宿毅軒兩兄弟,也的確是讓大將軍刮目相看。
國事上,兩兄弟一絲不茍,不擇手段,全為百姓謀福祉。
家事上,對妻兒絕無二心,媳婦兒說一,絕對不會說二。
這天,陸靈兒去將軍府找鳳語汐。
一進門便滿臉羨慕的道:
“鳳小五,還還真是因禍得福,誤打誤撞的嫁了這么個好男人。”
鳳語汐正在和將軍夫人給即將出生的孩子,整理衣物,聽到她的話,都莫名其妙的抬頭看著她。
“咋?你們不知道?”
“知道啥?”鳳語汐挑眉疑惑的問道。
“真不知道你男人前幾天做了什么事兒?”
陸靈兒這么一說,鳳語汐更是好奇。
“到底啥事?趕緊說!
別像癩疙寶一樣,戳一下動一下,吊人胃口……”
“看來是真不知道。
我給你們說,你男人,前天天色蒙蒙亮,便領(lǐng)著他表舅拿著你的畫像,把你家那附近方圓兩里內(nèi)的鄰居大門敲了個遍。
還有你家到將軍府的這條街也跑了個遍。
你知道他給人家說啥?
他說他媳婦兒之前長畫像上那個樣子,現(xiàn)在懷孕了,身體浮腫有了些變化。
媳婦兒愛美,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很是難過。
他希望大家見到你的時候,多夸夸你,讓你能心情愉悅些。
甚至為了這個事情,還免了你家到將軍府這條街所有攤販和店鋪一個月的賦稅。
嘖嘖嘖,這可真是為博紅顏一笑,不惜烽火連城吶。”
鳳語汐聞言,心口熱浪滾滾,頓時就紅了眼。
宿毅軒對她的愛,從未遮掩,只是每次自己都有些后知后覺。
晚飯,大將軍對宿毅軒那是異常的熱情,平時那雞腿不是鳳語汐的就是孩子們的,今天卻歸了宿毅恒。
很顯然,他今天上朝也聽說了這個事情。
沒有哪個爹,不希望女婿對自己閨女好的。
閨女好,他們肯定要對女婿加倍的好才行。
鳳語汐雖然沒有當(dāng)面問他這個事情,但對他的態(tài)度是越來越溫柔,說話輕聲細語,也會主動親近。
這突然提升的家庭地位,整得宿毅軒還挺不適應(yīng)的。
甚至還有些擔(dān)心,媳婦兒是不是又在策劃啥大事,整天提心吊膽的。
鳳語汐臨盆的半個月前,朝廷再次收到北境鄰國已經(jīng)聯(lián)手,準(zhǔn)備攻打漓國的消息。
朝堂上自然又分成了兩派,有支持打的,有支持和談的,吵得不可開交。
皇帝看向下首的宿毅軒問道:“攝政王怎么看?”
宿毅軒淡淡的說了一個字“打!”。
沒等反方朝臣反駁,皇帝便一錘定音:
“那就打……”
這回是真打,將軍夫人有非常豐富的戰(zhàn)場經(jīng)驗,所以她必須要跟著大將軍和鳳語凌回去鎮(zhèn)守邊關(guān)。
陸夫人雖說不懂功夫,但也要跟著回去管理后勤工作,盡一些綿薄之力。
因為不放心陸靈兒,便提前與文家便交換了禮單,匆忙的給兩人辦了婚禮。
陸靈兒便跟著文子昂一同在外面跑生意,調(diào)配物資,為即將開戰(zhàn)做準(zhǔn)備。
北方的戰(zhàn)爭還沒有打響,東北方向的鄰國,就向東面邊境發(fā)起了攻擊。
但這一仗并沒有對漓國造成什么損失,有傷沒有亡。
倒是將挑釁的鄰國打得落荒而逃。
漓國并沒有窮追到他們的老巢,將其收復(fù),而是修生養(yǎng)息,調(diào)整兵力,應(yīng)對聯(lián)盟國,或是趁火打劫的大國。
這幾年,漓國的戰(zhàn)士吃得都不差,身體素質(zhì)相對前些年完全翻了幾倍。
這種小打小鬧,他們根本就沒當(dāng)一回事兒。
鳳語汐在預(yù)產(chǎn)期的頭一天便開始發(fā)作,鳳語霜出宮,親自守著她待產(chǎn)。
大巫醫(yī)給看了個吉時,由張逸峰和文家老大親自主刀,從肚子里面將一對龍鳳胎給抱了出來。
宿毅軒懷里抱著自己的這一雙兒女,激動得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不是因為得了一對龍鳳胎而激動,而是鳳語汐與他之間終于有了羈絆,他們真的成了一家人。
張逸峰做的剖腹產(chǎn)手術(shù)已經(jīng)不是一列兩列,早就已經(jīng)熟能生巧,對鳳語汐的這手術(shù)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手術(shù)完成得快不說,傷口縫合得還很漂亮。
麻藥掌握得也剛好,手術(shù)做完,病人最多半個時辰就能醒過來。
主要是這兩年,手術(shù)設(shè)備在鳳語汐的不斷改良之下,變得越來越好用。
現(xiàn)在這剖腹產(chǎn),可不是你家想做就能做的,那得有錢人家才能做得起。
那麻藥,青霉素,止疼藥都不是普通人能用得上的。
哪還有被嫌棄的份兒。
早就沒有那啥發(fā)膚父母,被看了肚子就是不潔的說法。
畢竟,命還是比這些個繁文縟節(jié)重要多了。
宮里招了一批女醫(yī),都正跟著張逸峰在學(xué)習(xí)這門技術(shù)。
為的就是減少孕婦難產(chǎn)和嬰兒出生夭折的概率。
就連皇帝都在推崇,誰還敢說啥?
除非是那些個年邁古稀,早就已經(jīng)過了生育年紀的老古董,時不時還會跳出來說幾句。
年輕人和大多數(shù)的中年人,都已經(jīng)接納這個新鮮事物。
娘家人全部去了莽洲,鳳語汐的月子是宿毅軒和紀景蘭兩人親力親為照顧的。
孩子除了喂奶會交給奶娘,其他的時候都是宿毅軒在帶。
夜里起來給孩子換尿布,他都要親力親為,只差帶著上朝了。
鳳語汐勸說了好幾遍,讓他交給奶娘,他說不放心,非要自己帶。
兩個小家伙剛出生的時候皺巴巴的,養(yǎng)了還不到一個月就跟福娃娃似的,圓滾滾的很是招人喜愛。
大寶是女孩取名宿成寧,二寶是男孩取名宿成安。
兩人一出生,就被封為郡主和世子。
如此殊榮,在漓國那是少之又少。
滿月之時,娘家人沒有在皇城,鳳語汐就沒給兩個孩子辦滿月宴,只是請認識的人過來在家中小酌幾杯。
長公主過來,將皇帝賜予她的調(diào)令牌一分為二,給了兩個小家伙。
相當(dāng)于這兩個娃娃剛滿月,手里就有了十萬人的兵權(quán),著實讓人羨慕。
帝后也在滿月的這天,親自出宮,送上皇家工匠打造的一金一玉長命鎖,做為禮物。
皇帝看著宿毅軒家中的胖娃娃很是羨慕,回了宮后死活都要纏著鳳語霜生公主。
哪怕被打了好幾頓,怎么都要。
鳳語霜沒法,也只有隨他了,她也有自己的考慮。
宿成睿自從被鳳語汐撿回家后,就一直都是女孩裝扮,即便是公開了身份,也還是喜歡穿女裝。
整天跟陳家那小子手,牽手的走街串巷。
陳家那小子即便知道宿成睿是個男孩,可還是當(dāng)姑娘處。
動不動就送些珠花首飾,還動不動就給零用錢。
鳳語霜真是擔(dān)心宿成睿長大后變成個短袖,正好皇帝想要二胎,索性就再生一個以防萬一。
不過即便二胎是丫頭,宿成睿是短袖,也還有宿毅軒家的那小子可以繼位。
相當(dāng)生個替補,她也沒有太大的負擔(dān)。
龍鳳胎六個月大的時候,北境那邊開戰(zhàn)了,南邊和東邊也時有鄰國騷擾,漓國三面受敵。
北邊戰(zhàn)事非常緊張,這大半年來,基本每場戰(zhàn)事都打了個平手,不分勝負。
鳳語汐研究出了大炮,火銃,手雷……
由可信的人,分散到東南西北各個邊境。
北境那邊的,鳳語汐提出由她親自送過去。
孩子連路都不會走,也不會說話,鳳語汐就要與宿毅軒兩地分居,他說什么都不同意。
“要么你哪里都不準(zhǔn)去,要么你帶著本王和孩子走。”
宿毅軒坐在書桌邊上,眼眶通紅的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他一直都以為只要有了孩子,鳳語汐就不會離開他。
沒成想,鳳語汐還是想走就走,連孩子都不要,他這心口傳來陣陣鈍痛。
鳳語汐一看,哭兮包又上身了。
她繞到書桌的另外一頭,旋身坐在宿毅軒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道:
“夫君,我們夫妻若是都回了北境,皇上一人在皇城會很辛苦。
現(xiàn)在戰(zhàn)亂,人人自危,生怕東南西北邊境的大將軍們守不住國門,敵軍打到皇來。
大臣必然會為了自身的利益,壓榨百姓,克扣軍用物資,中飽私囊,隨時準(zhǔn)備捐款潛逃。
若是你不想二十年前的悲劇,再次重演,你必須要留在皇城,幫著皇帝主持大局。”
宿毅軒摟住她的腰,吸了吸鼻子,“媳婦兒,你真的好狠心。
寶寶都還不會走路,也還不會講話,你就要拋下我們父子三人。”
鳳語汐深深的嘆了口氣,將宿毅軒的臉捧在手心,對著他的薄唇狠狠的親了下去。
“夫君,沒有國便沒有家,這是你曾經(jīng)給我說過的話。
去北境,我也只是想幫助父兄,快些結(jié)束戰(zhàn)亂。
給漓國的百姓和孩子們一個太平盛世。
我們也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
宿毅軒還是被鳳語汐說服,終究同意她去北境,但限期只有一年。
若是一年不回,宿毅軒便要回北境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