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fù)責(zé)?
孟詩意大腦有一瞬空白,指尖無意識收緊,聲音含糊:“我對你…負(fù)責(zé)?”
她不過是,稍微摸了一下賀西樓的身體而已。
怎么就成非禮了?
搞得好像她是渣女一樣……
孟詩意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她耳尖的粉紅緩緩暈染開,在瓷白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烏眸盈滿淺淺的春水,閃爍著點(diǎn)點(diǎn)晶瑩,溫柔純真。
賀西樓垂眼盯著她,喉嚨深處溢出淺淺的輕笑聲。
女生的睫毛濃密而卷翹,此刻像是受驚的蝶翼,輕輕顫動著,不敢抬眼直視他。
倒還挺可愛。
“你說說看,該怎么負(fù)責(zé)?”賀西樓眼神黯了黯,忽然涌起幾分想要繼續(xù)逗弄她的心思。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孟詩意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暈乎乎的,大腦里一團(tuán)亂線糾纏在一起,整個人都漾起粉紅色的霧。
忽然,走廊盡頭傳來一陣陌生的腳步聲。
賀西樓眉頭微蹙,不動聲色拉開距離。
孟詩意連忙趁機(jī)悄悄溜走。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耳根越來越滾燙。
賀西樓,他實(shí)在是太撩了。
尤其是那雙意味不明的丹鳳眼,直勾勾盯著她的時候,如海水般暗潮洶涌。
孟詩意甚至能夠在那里看清自己的倒影。
足夠讓人心動、淪陷、沉溺、缺氧……
接連好幾天晚上,孟詩意都夢到賀西樓這對黑曜石般的眼眸。
夢里,又回到山洞里那個暴雨夜,電閃雷鳴,她渾身小幅度顫抖,怕的不行。
偏偏這時候,賀西樓忽然出現(xiàn),一邊把她拽進(jìn)懷里,一邊哄著擦干她的眼淚:
“乖,我陪你,怕什么?”
他依舊是那副桀驁散漫的神情,但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溫柔和寵溺。
兩人離得越來越近,孟詩意幾乎是趴在他身上。
氣氛曖昧旖旎,像是彌漫著粉紅色泡泡,讓人心動……
孟詩意倏然睜開眼睛,從夢中驚醒。
她心跳得很快,爬下床,看到化妝鏡里自己的脖頸染上一抹緋紅。
那天爬山真的足夠親昵。
賀西樓不僅幫她揉腳踝、背她上山,還在洞穴里抱著哄她。
她真的越來越喜歡他了。
孟詩意不斷回想著細(xì)節(jié),像是只從回憶里小心翼翼摳糖的小倉鼠,趁沒有人發(fā)現(xiàn)偷偷品嘗著,甚至恍惚間產(chǎn)生一種錯覺:
賀西樓對她,好像是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不一樣?
很快,孟詩意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維持清醒。
是她太自戀了吧,那可是賀西樓啊,他怎么可能……
孟詩意像是突然脫離童話世界,夢醒后,就要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shí)。
許晴晴一邊刷手機(jī)一邊說:“欸對了,校慶快到了,我準(zhǔn)備去當(dāng)后場志愿者來著,算四個小時的志愿時長!”
盛婉有一個舞蹈節(jié)目,她本身就是舞蹈專業(yè),最近一直在排練節(jié)目。
她問:“詩意,你是不是也報名了一個節(jié)目來著?”
“嗯,是文學(xué)朗誦,不過還要競選一次。”
孟詩意排練了很久,還要進(jìn)行最后一輪PK。
許晴晴“哇”一聲,連忙從床簾探出腦袋:
“天吶,好期待你化妝站上舞臺的樣子。光是軍訓(xùn)那素顏視頻就百萬點(diǎn)贊,如果好好打扮一下,不得徹底出圈啊?”
孟詩意并不是很想出名,搖搖頭說:“能拿到學(xué)分就行。”
她只想要表演加的那1個學(xué)分,僅此而已。
手機(jī)忽然“嗡”地一聲,菜鳥包裹發(fā)來提醒。
她給賀西樓買的禮物到了……
學(xué)校驛站離她的宿舍不遠(yuǎn),走路只要十分鐘,取快遞的人有很多。
大老遠(yuǎn)還能聽見有男生崩潰咆哮:“靠!是誰,誰拿走我快遞了啊啊啊!”
孟詩意給賀西樓買的是一支鋼筆,以黑色為主,低調(diào)而優(yōu)雅,有股沉穩(wěn)的氣息。
算是感謝他在山洞里對她的照顧。
幾百塊,她努力兼職賺來的錢,對賀西樓來說卻不算貴重。
都說賀西樓家是豪門,論壇上專門有人扒過,隨隨便便一件體恤都要五位數(shù)……
孟詩意拆掉快遞盒,剛繞過小路,恰好在超市門口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賀西樓。
孟詩意愣了愣,還沒想好怎么說出口,下意識躲在墻后。
賀西樓正背對著她,身形修長,旁邊還站著一個男生。
男生隨手打開一瓶可樂,揶揄道:
“西樓。隔壁新聞傳播那個系花一直想加你微信,人家都纏我半個學(xué)期了,你給不給?話說你都空窗這么久了,是什么時候再談一個?”
孟詩意站在墻后,能清晰聽見兩人的對話。
她眼睫顫了顫,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果然,賀西樓還是這么受女生歡迎,從來不差漂亮女生的喜歡。
賀西樓對此沒什么情緒,眼皮都沒抬,懶洋洋道:“最近沒心思談。”
男生大笑一聲:“得了吧,你這種人還沒心思談戀愛?”
他繼續(xù)說:“對了,之前露營的時候我可看見了,是你背著孟淮禮那個妹妹上山的。”
賀西樓掀眸瞥他:“所以呢?”
男生半開玩笑:“我還沒見過你背過哪個女生呢!怎么,難不成你對她有點(diǎn)兒意思?”
一墻之隔。
孟詩意愣在原地,內(nèi)心忽然涌起一陣慌亂。
她面上毫無波動,指尖卻無聲攥緊鋼筆的小禮盒,腦海中的弦緊繃著。
甚至還帶著幾分希冀。
緊接著,賀西樓那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悠悠飄入耳中,顯得格外疏離:
“想多了,只是把她當(dāng)妹妹而已。”
“我不談乖乖女。”
幾乎是霎那間。
孟詩意大腦中緊繃的弦驟然斷裂,整個人如同被狠狠釘在原地。
失落感緩緩蔓延至四肢百骸。
心臟像是變成一塊海綿,吸滿酸澀洶涌的潮水,沉甸甸的,堵在胸口,讓人喘不過氣。
孟詩意垂下腦袋,眼眶有些酸澀。
其實(shí)露營那天,一切所謂的親昵行為都只有她一個人淪陷,一切都是她一個人的胡思亂想。
對方從來就只是把她當(dāng)妹妹而已,她從來都不是賀西樓會喜歡的類型。
孟詩意愣在原地很久,揉了揉眼睛,不斷自我安慰:
暗戀本就不應(yīng)該奢求回報,她不應(yīng)該這么貪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