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姐妹狂虐白蓮花 第115章 夜有兩般潮

六點十二分的辦公室，日光燈管開始發(fā)虛，韓俊對著屏幕打了個哈欠，鼠標(biāo)在“外賣”軟件上懸了三秒：“老規(guī)矩，黃燜雞米飯？”

陳姐頭也沒抬，指尖在鍵盤上敲得飛快：“加份米飯，少辣，剛客戶說海報色調(diào)要‘葬禮上的希望’，我得趕完這版?！?/p>

王哥揉著發(fā)酸的脖子，手機相冊里還存著女兒幼兒園的畫：“給我來份番茄雞蛋面，多加醋——胃里燒得慌?！贝蛴C突然吐出新的報表，紙頁邊緣卷著，像只無力的手。

何云慢悠悠點開軟件，購物車還停留在上午看的連衣裙頁面，她劃到“家常菜”分類：“要份清蒸鱸魚，師傅多放姜，今天胃不舒坦?！闭f這話時，她瞥了眼程曉東辦公室亮著的燈，嘴角撇了撇。

蔡琳珊突然“啊”了一聲，數(shù)位板筆滾到桌底：“我的炸雞！忘了點！”她彎腰去撿時，頭發(fā)掃過楊明遠(yuǎn)的胳膊——他正捂著肚子趴在桌上，額角抵著冰涼的鍵盤，胃里的絞痛比中午更兇，像有把鈍刀子在里面慢慢割。

“明遠(yuǎn)，你不點？”韓俊抬頭問，黃燜雞的訂單已經(jīng)提交。楊明遠(yuǎn)想搖頭，喉嚨里卻發(fā)不出聲，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浸濕了襯衫領(lǐng)口。他看見桌角的胃藥瓶，早上沒拆，中午沒拆，現(xiàn)在連擰瓶蓋的力氣都快沒了。

程曉東從辦公室出來，手里捏著個空咖啡杯：“楊明遠(yuǎn)，白酒海報的‘老派騷氣’改完了？客戶七點要看?！彼愤^王哥工位時，掃了眼外賣界面，“趕緊點，別耽誤加班?！?/p>

楊明遠(yuǎn)猛地直起身，胃里的疼瞬間竄到太陽穴，他咬著牙點頭，指尖在手機屏幕上亂劃——想點碗白粥，卻錯點開了麻辣香鍋的頁面。蔡琳珊已經(jīng)點完炸雞，正給他看：“要不要拼單？他家炸年糕不錯?！?/p>

他搖搖頭，退出軟件時，看見程曉東的身影又進(jìn)了辦公室，門沒關(guān)嚴(yán)，里面?zhèn)鱽泶螂娫挼穆曇簦骸澳欠桨附裢肀仨毘?，讓他們加個班……對，加班費？按規(guī)定來就行。”

韓俊的黃燜雞到了，油香混著辣味飄過來，楊明遠(yuǎn)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捂著嘴沖進(jìn)廁所，隔間門“砰”地撞上。外面?zhèn)鱽黻惤悴鹜赓u的聲音：“這米飯有點硬，對付吃吧?！?/p>

他趴在馬桶上干嘔，什么也吐不出來，只有酸水灼燒著喉嚨。手機在口袋里震，是韓俊發(fā)的：“程總問海報，我說你去拿外賣了?！?/p>

鏡子里的人臉色慘白，眼下的青黑像涂了墨。他擰開水龍頭，冷水撲在臉上，卻壓不住那股從胃里蔓延到心口的委屈——點份白粥要猶豫三分鐘，肚子疼得直不起腰還要撒謊“拿外賣”，連崩潰都得找個合理的借口，像被按在水里，想張嘴喊，卻只能咕嘟咕嘟吞進(jìn)更多的絕望。

回到工位時，何云的清蒸鱸魚剛到，姜香清淡。她往他碗里夾了塊魚腹：“沒刺，吃點墊墊?！睏蠲鬟h(yuǎn)看著碗里的魚肉，突然沒了胃口，胃里的疼和心里的堵攪在一起，像團(tuán)解不開的亂麻。

窗外的天徹底黑了，寫字樓的燈亮得像片永不熄滅的海。韓俊邊啃雞腿邊改圖，陳姐的面條已經(jīng)坨了，王哥對著報表嘆氣。楊明遠(yuǎn)盯著屏幕上的白酒海報，“老派騷氣”四個字像在嘲笑他——原來成年人的崩潰，就是連點份合胃口的外賣、痛痛快快疼一場的資格，都得藏著掖著，不敢聲張。

另一邊，離席時，經(jīng)理遞來幾個保溫箱：“給各位帶了現(xiàn)剝的龍蝦肉，還有海菜豆腐湯的料包，回去熱五分鐘就能喝?！?/p>

石明皇摸著保溫箱，忽然對石世峰說：“這酒店剛建的時候，你蹲在工地上畫圖紙，說要讓來的人都像回家一樣舒坦?！?/p>

石世峰點頭，看著經(jīng)理給蘇晴遞過披肩——她早上說過晚上怕涼，連這個都記在心上。

車開出酒店時，林燕青抱著保溫箱笑：“明天釣的魚要是有這么鮮就好了?！?/p>

蘇晴靠在車窗上，看泳池的彩燈在水里碎成一片，忽然覺得這滿桌的海鮮——從刻著名字的碗，到按口味定制的做法，再到師傅特意擺的“珊瑚魚”，都藏著石家的底色：自家的酒店，自家的規(guī)矩，自家的暖，像那鍋海菜豆腐湯，不管加了多少精細(xì)料，底子的鮮，永遠(yuǎn)是“把人放在心上”的味道。

車過跨海大橋時，晚風(fēng)帶著咸濕的潮氣涌進(jìn)來。石無痕給蘇晴調(diào)了調(diào)座椅靠背：“困了就靠會兒，還有段路?！绷盅嗲嗾謾C里的釣魚攻略，忽然指著一張照片喊：“你看這魚！叫‘馬面魚’，長得跟面具似的，烤著吃肯定香！”石海霞從后視鏡里瞪她：“別老惦記吃，明天仔細(xì)看潮水，漲潮時魚才多?！?/p>

快進(jìn)市區(qū)時，石世峰接了個電話，掛了后對石明皇說：“張媽把您的老花鏡找出來了，放在床頭抽屜里，說您晚上看書總摸不著。”老爺子“嗯”了一聲，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著：“她跟著我快四十年，比你們這幫小子還懂我心思?！避嚧巴獾穆窡暨B成線，把車廂里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車隊駛進(jìn)石家別墅時，庭院里的夜燈剛亮起，像撒了一地碎銀。石明皇在車?yán)锞痛蚱鹆隧?，石世峰輕手輕腳地抱他下車，老爺子的頭靠在他肩上，呼吸勻得像晚風(fēng)拂過荷葉。

張媽早把主臥的床鋪好，褥子用暖爐烘過，掀開時帶著點陽光的味道：“先生，我守著老爺子，您去歇著吧。

今天起得太早了，晚上不到七點半林燕青困得直揉眼睛，被石海霞半扶半攙著往東翼走，發(fā)間的珍珠簪子晃悠著，差點戳到石海霞的胳膊：“媽，明天釣魚能晚點起不？”

石海霞替她摘下發(fā)簪，動作輕得像拈羽毛：“晚半小時，讓小陳把你的防曬霜裝進(jìn)漁具包?！?/p>

蘇晴和石無痕走在最后，手里拎著酒店帶的龍蝦肉保溫箱。李經(jīng)理正指揮傭人分宵夜：“何特助的蒜蓉粉絲蝦、二少的刺身拼盤、蘇小姐的海菜豆腐湯……都記著呢?！?/p>

石無痕接過給蘇晴的那碗，用勺子攪了攪：“剛熱過，溫度正好。”

西翼的房間里，小王已經(jīng)鋪好了床，真絲被單上撒了點薰衣草干花，是蘇晴提過“助眠”的。

石無痕幫她把湯碗放在床頭柜，忽然從口袋里摸出顆貝殼：“今天在酒店泳池邊撿的，你看像不像恭王府的‘?！直唤?？”蘇晴接過來，貝殼內(nèi)側(cè)泛著珠光，像藏著片海。

何宸瑜抱著筆記本沖進(jìn)房間，傭人趕緊把刺身拼盤放在書桌上：“何特助，蝦是現(xiàn)剝的，芥末醬分了‘微辣’和‘特辣’，您慢慢吃?！?/p>

他頭也不抬地敲鍵盤，嘴里塞著龍蝦肉，忽然喊：“明天釣的魚要是夠大，讓師傅做個全魚宴！”

石世峰回到主臥時，楊曉婷正對著鏡子摘耳環(huán)，月光從窗縫漏進(jìn)來，在她耳墜上晃出細(xì)碎的光?！皨屨f爸剛才夢囈，喊你小時候的乳名呢?！?/p>

她轉(zhuǎn)過身笑，“你小時候總賴在爸媽床上睡，說聽著海浪聲才踏實?！笔婪遄哌^去，從背后摟住她：“現(xiàn)在聽著你的呼吸聲，比海浪聲還踏實?！?/p>

七點五十八分，陳立珂準(zhǔn)時合上筆記本，包帶往肩上一挎，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節(jié)奏：“我先走了，報表明天一早要，你們盯緊點?！表n俊抬頭時，她已經(jīng)走到打卡機前，“嘀”聲落下的瞬間，正好八點整。

“陳姐這表比鬧鐘還準(zhǔn)?！辈塘丈阂еu骨頭嘟囔，屏幕上的客戶消息又跳了三條。王哥推了推眼鏡，把報表往旁邊挪了挪：“她兒子今晚有家長會，人家是按點下班，咱們是……”

話沒說完，程曉東的聲音從辦公室傳來：“王哥，張總那合同核對完了嗎？”

九點整，程曉東拎著公文包出來，襯衫領(lǐng)口松了兩顆扣，路過楊明遠(yuǎn)工位時掃了眼屏幕：“白酒海報今晚必須出，電競館的明天上午也行，別拖?！彼叩介T口又回頭，“我讓前臺留了宵夜，餓了自己去拿?！?/p>

門“咔噠”關(guān)上，辦公室里的空氣突然沉了下來。韓俊“啪”地把鼠標(biāo)摔在桌上：“他倒好，拍屁股走人，老子這設(shè)計稿改了八版了！”蔡琳珊對著鏡子扯了扯皺巴巴的襯衫，眼圈有點紅：“我媽剛才打電話，說我爸住院了，我都沒敢說還在加班?！?/p>

王哥嘆著氣翻開另一份報表，筆尖在紙上戳出個小坑：“陳姐的報表，程總的合同，我這眼睛都快看成斗雞眼了。”打印機不知趣地又“咔噠”一聲，吐出張卡紙，像根***。

楊明遠(yuǎn)胃里的絞痛還沒緩過來，屏幕右下角的時間跳到九點零五分。他點開文件夾，白酒海報的圖層還停留在“老派騷氣”的第七版，電競館的霓虹光效剛調(diào)了一半，旁邊的便簽紙上記著：客戶要求“既賽博又復(fù)古”，明早十點前發(fā)郵箱。

“操。”他低罵一聲，指尖在鍵盤上懸著，胃里的酸水又往上涌。桌角的胃藥瓶被他碰倒，滾到韓俊腳邊，韓俊撿起來扔給他：“吃點吧，看你臉白的。”

蔡琳珊突然哭了，抽噎著說：“我那客戶更離譜，說要‘凌晨四點的城市感’，我哪知道凌晨四點的城市長什么樣啊……”王哥遞過去包紙巾：“別哭，哭也沒用，趕緊弄?！?/p>

楊明遠(yuǎn)擰開胃藥瓶，干咽了兩片，藥片卡在喉嚨里發(fā)苦。

他盯著白酒海報上的酒瓶，突然覺得那玻璃反光里，映著自己眼下的青黑，映著韓俊咬碎的牙，映著蔡琳珊掉在鍵盤上的眼淚——主管準(zhǔn)時赴家長會，老板回家睡安穩(wěn)覺，只有他們這些人，困在沒做完的活兒里，連崩潰都得攥著拳頭，在鍵盤聲里憋成內(nèi)傷。

十點半，前臺送來了宵夜，漢堡涼得發(fā)硬。韓俊啃了兩口就扔了，改圖的間隙往窗外看：“你看那棟樓，亮燈的沒咱們這兒多?！睏蠲鬟h(yuǎn)沒抬頭，他剛把電競館的海報存了檔，鼠標(biāo)指針在“發(fā)送”鍵上懸了懸，終究還是點了取消——他怕客戶說“沒那味兒”。

胃又開始疼，這次帶著股涼意，從心口往下墜。他摸出手機想點杯熱粥，卻發(fā)現(xiàn)外賣軟件上，附近的店都打烊了。

另一邊，東翼的燈熄得最晚，林燕青還在跟石無敗數(shù)明天要帶的東西：“防曬霜、墨鏡、草帽……哦對了，泳衣！”

石無敗搶過她手里的清單：“早讓李經(jīng)理備齊了，你的是粉色帶蕾絲的，跟你發(fā)簪一個色。”林燕青湊過去看他手機里的游艇照片，忽然笑出聲：“這船看著比餐廳的龍蝦池還大！”

凌晨一點，別墅徹底靜了下來。蘇晴靠在石無痕懷里，聽著他講明天的釣魚計劃，聲音像海浪拍著沙灘，輕輕柔柔的。

窗外的蟲鳴低了下去，只有庭院里的燈籠還亮著兩盞，照著菜地里新冒的菠菜芽——那是昨天用餐廳菜湯澆過的，正趁著夜色使勁長。

她忽然想起石明皇喝海菜豆腐湯時說的話：“日子就像這湯，得慢慢熬，鮮氣才出得來?！贝丝虧M室的靜，這帶著薰衣草香的被單、溫在碗里的湯、枕邊的貝殼，不就是熬出來的鮮氣嗎？

石無痕吻了吻她的發(fā)頂，聲音輕得像耳語：“睡吧，明天起早，帶你看海上日出?！碧K晴閉上眼，聞到他身上清冽的皂角味，混著點海鮮的咸鮮，像把今天的熱鬧、明天的期待，都裹進(jìn)了夢里。

黑暗里，整棟別墅像條安穩(wěn)的船，載著滿船的暖意，在夜色里輕輕搖晃。等天亮?xí)r，又會有新的風(fēng)浪和陽光，等著他們一起去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