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小眾?
她還以為合歡宗弟子大多以合歡鈴、綢帶,或者像靈姬所用的情絲為武器。
沒想到今日竟遇到了一位音修,還自帶劍修氣質(zhì)。
她忽然想起月芒的喉間鈴鐺也同屬于音攻,到時候抽空請人打造一把趁手的樂器給他好了。
閑來無事還能抱著棉花聽聽小曲,豈不是爽死她了?
卜思源輕輕撫琴,剎那間,擂臺周圍便升起了一片粉色的霧氣。
沈蘊神識外放,竟發(fā)現(xiàn)這霧氣中帶著一絲魅惑之氣,似要勾起她內(nèi)心的心魔一般。
她反手便取出了李秋思贈予的破瘴珠。
那珠子剛一出現(xiàn),就迅速驅(qū)散了周圍逐漸向她靠攏的粉色霧氣。
卜思源微微側(cè)首,目光逐漸幽深。
“沈師姐不愧是天劍門的天之驕子,身上的寶物倒是不少。”
說罷,他脫手擲出靈琴,琴身頓時懸浮半空。
卜思源催動靈力凌空撥弦,靡靡之音自琴中激蕩而出,凝聚成道道音刃。
這些音刃轉(zhuǎn)眼便撕裂了周圍的空氣,朝著沈蘊飛射而去。
沈蘊輕笑一聲:“還成,若是換個地方,我倒想見識見識你這魅術(shù)迷瘴。”
她單手掐訣,凌空祭出星淵玄鑒,這面鏡子穩(wěn)穩(wěn)地懸浮在沈蘊身前,為她擋下了那些音刃攻擊。
沈蘊于鏡后凌空而起,一劍向那玄色身影掃了過去。
鏡面反射的攻擊與她發(fā)出的劍氣相互纏繞,直撲對手的面門。
卜思源心中微驚。
這沈蘊怎么回事,他已經(jīng)用了半數(shù)靈力,竟不能傷到她分毫?
此前他在臺下觀看過沈蘊與人交手,當時只覺得此人的火系術(shù)法極其逆天,肉身都被絞碎了居然還能涅槃再生。
他當即決定,在這場對決中使用魅術(shù)來對付她。
可她翻手就拿出了價值連城的破瘴珠出來,自己又被迫轉(zhuǎn)而施展音攻之術(shù)。
畢竟音攻直擊神魂,尋常的手段根本難以防御。
不料她又祭出一面鏡子,非但輕松接下了他的攻擊,而且還將部分攻擊彈了回來。
這絕非普通法器所能企及,必是極品靈器無疑。
見沈蘊不僅實力強勁,而且有些財大氣粗的樣子,卜思源覺得自己今日多半是危險了。
嘆了口氣,他手下彈奏的曲子風格開始轉(zhuǎn)變,開始有些溫柔繾綣之意。
音波在他身前漸漸凝聚,形成了一面音波防御屏障。
然而沈蘊的劍氣像是早上起床的男修一般,堅硬無比,一下就穿透了那道屏障。
卜思源一邊繼續(xù)彈奏曲子,一邊快速后退,試圖將她的攻擊化解。
“卜師弟,莫要再退了,再退可就掉下擂臺了。”
聽到沈蘊那含笑的提醒之語,卜思源才驚覺自己已然退到了擂臺邊緣。
他微微抿緊嘴唇,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原來沈蘊的劍氣如此恐怖,怪不得之前能打破擂臺的防護罩。
看來今日這場比試,自己是難以取勝了。
思索間,卜思源取出一枚丹藥,迅速丟入口中,以此補足丹田內(nèi)消耗的靈氣。
即便此戰(zhàn)難勝,他仍要以合歡之道融音修之術(shù),在交鋒中淬煉功法精要。
師門傳承的自在心法,早將勝負執(zhí)念歸于陰陽兩儀流轉(zhuǎn),他看得開。
卜思源指尖急促撥動,琴音頓時化作殺伐之聲,鏗鏘之音如戰(zhàn)場般激昂。
那曲子氣勢磅礴,震得擂臺防護罩都開始微微發(fā)顫。
音波所到之處,地面寸寸龜裂,還從裂縫之中滲出些許凌厲的殺氣。
沈蘊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竟是金靈根的修士。
怪不得走音修的路子,原來是為了融合體內(nèi)的肅殺之氣。
此人并非她的對手,原本她還想多喂他幾招,讓對方有切磋的余地。
然而剛才她不小心用余光掃到隔壁擂臺時,正好看見她的白毛小甜心在與許師兄對戰(zhàn)。
沈蘊忽然就沒了繼續(xù)當陪玩的興致。
她得去那二人所在的擂臺看看,這樣才能確定最后自己要揍的是誰。
絕對不是因為想看白毛小甜心的那張帥臉。
于是沈蘊將星淵玄鑒高高祭起,提聚起全身靈力,施展出一招燎原劍法,直直向卜思源刺去。
她每靠近一分,便故意增強一分燎原劍意。
這不斷增強的劍意,令卜思源心驚肉跳,手下彈奏的曲子險些出錯。
待到劍氣入體的剎那,卜思源只覺自己渾身經(jīng)脈乃至神魂,都仿佛陷入了火海巖漿之中,幾近融化沸騰。
劇痛之下,他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琴也從半空中墜落。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之時,那股如烈火般的劍氣,驟然從他體內(nèi)撤離。
盡管如此,卜思源還是感覺自己全身仿佛被碾碎一般,痛苦不堪。
他竭力維持著站姿,顫聲道:“多謝沈師姐手下留情。”
沈蘊微微頷首,示意他趕緊接下一句。
卜思源見狀,調(diào)動殘存的靈力傳出聲音:“我認輸。”
瞬間,擂臺周圍歡呼聲雷動。
“成了!只要沈師姐再贏下那最后一局,我那五百上品靈石的押注就能翻倍!”
“你平時扣成那樣,竟舍得押這般重注?平日里連出宗門做采集任務(wù)都舍不得全交……”
“你懂個屁!我們陣修之道首重精密測算,在靈石上亦是如此!當省則省,該用則用,方為陣法真諦。”
“莫要給我灌輸你的觀點,我是劍修,我豈有理財?shù)臋C會?”
“那你聒噪什么!走,去隔壁擂臺看看!”
“……”
長老席間,無念真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端起一杯靈茶,輕輕吹去浮沫。
“蘊兒這丫頭被我語重心長地說教了一番之后,確實有了些長進,懂得點到即止了,我心甚慰啊……”
萬蓮一臉問號,完全不記得有這么回事。
一位長老驚嘆道:“此次金丹組的魁首,怕是要歸天劍門了。我看另一處擂臺,許映塵似乎還稍稍壓過司幽曇一頭。”
“萬蓮師妹,你這徒弟性子沉穩(wěn),周身水系靈氣圓融自如,劍意灑脫天成,日后必成大器啊。”
萬蓮平日里一向嚴肅的臉,在聽見自己愛徒的名字后,也稍稍柔和了幾分。
她含笑應(yīng)道:“承蒙師兄吉言,無論他與沈蘊是誰奪魁,皆是我天劍門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