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眸光沉靜,認(rèn)真地凝視著白綺夢。
“縱使記憶盡失,我也知曉師姐曾是驚才絕艷的天驕?!?/p>
她的聲音里壓著千鈞重,字字都浸著痛楚:“這些年,師姐在修真界銷聲匿跡…是為替我修補魂源。”
“我都知曉…”
“帶給你這些苦難的人,也是我。”
白綺夢瞳孔一縮,顫聲道:“你說什么胡話?”
“不是胡話?!?/p>
沈蘊猛地抬首,眼底似有星河傾落。
“溫養(yǎng)之恩重于山海,我必以命相護(hù),加倍償還?!?/p>
“師姐……”沈蘊用掌心穩(wěn)住對方那微顫的手:“信我?!?/p>
白綺夢望著她眼底灼灼執(zhí)念,終是闔目嘆息。
“這般倔性…主魂副魂,當(dāng)真毫無二致?!?/p>
說罷,她將指尖微微抬起,凝出一滴殷紅精血,以秘法勾連丹田深處的印記。
剎那間,一股極強的靈力漩渦在她周身轟然成形,仿佛有股神魂力量即將破體而出。
只見她丹田位置忽然透出幽藍(lán)色光芒,一道虛影自氣海剝離而出,容貌竟與沈蘊別無二致。
那副魂雙眸緊閉,周身纏繞著灼熱的火系靈氣。
就在副魂離體的瞬間,白綺夢周身的冰寒靈氣驟然加劇,溫度暴跌。
隨著火源的消散,她的冰靈根如釋重負(fù)般舒暢起來,再無之前的滯澀之感。
似乎察覺到了主魂的存在,副魂突然在半空中睜開了雙眼。
與此同時,沈蘊眉心的火印悄然黯淡下去,本命魂印隨之大放光芒。
沈蘊口中念道:“吾為主魂,當(dāng)歸本源——融!”
強大的魂力牽引著副魂,使其逐漸化作一縷混沌清氣。
當(dāng)這縷混沌清氣融入主魂的瞬間,沈蘊竟產(chǎn)生一種神魂被強行插入的錯覺。
她不由得在心中暗罵自己一句:果然還是鑿多了,就連融魂都能想東想西。
巨大的魂力帶著記憶回歸本體,沈蘊只覺靈臺一陣刺痛,神魂仿佛遭受了侵犯。
她立刻抱元守一,讓雙魂相互交融,直至融為一體。
身側(cè),白綺夢看到雙魂成功相融后,臉上忽然綻開一抹笑意。
那笑染著淚光:“終是完整了,我等到了。”
……
半日后,沈蘊終于將副魂徹底融入體內(nèi)。
自己與師姐的那些過往記憶也盡數(shù)回歸,不再是霧蒙蒙的一片。
沈蘊頓時有一種主魂本來是個處,結(jié)果被副魂強暴之后成功通開了的感覺。
她看向身側(cè)的白綺夢,嘴角揚起笑意,正欲開口。
腰間傳音符驀地亮起。
見是司幽曇的傳音,她不由得擰了擰眉,似乎在猶豫是否要聽。
白綺夢瞥了她一眼:“點開啊,聽聞你在北域一戰(zhàn)成名,我也想聽聽蘊兒如今都結(jié)識了什么天驕之子。”
沈蘊:……
她飛快的思索了一番,想到司幽曇到底是無命子的親傳弟子,應(yīng)該不會說出什么出格的話。
這般安慰自己一通后,她便取出了那道傳音符。
靈光于指尖流轉(zhuǎn)而出,一道空靈悅耳的聲音于洞府之內(nèi)響起。
“仙子,方才得知你已歸返東域且得賜道號,本欲托凌霄宗弟子送去賀禮。但思及仙子曾言明讓我做你三日貼身仆從,不如我親自將賀禮送去,不知仙子何時得暇?”
此話一出,整個洞府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沈蘊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然后在心中暗罵一聲:白毛小甜心,你真給姐們害慘了。
她才剛將與師姐有關(guān)的記憶找回,正想撒個嬌呢,這下好了,撒尿都費勁。
白綺夢眼神微瞇,轉(zhuǎn)頭看向沈蘊,一字一頓地問道:“仆從?三日?還貼身?”
沈蘊連忙打著哈哈:“他鬧著玩的,怎么可能?”
“方才聽那人說凌霄宗,此人是誰?”
“他是無命子親傳弟子,司幽曇?!?/p>
白綺夢凝眸沉思,似乎想起了什么:“是東海司家的司幽曇?”
沈蘊反問:“東海司家?”
“東海各大勢力盤根錯節(jié)、相互制衡,但司家憑借這一代六名嫡子與一名嫡女的出眾資質(zhì),已隱隱展露統(tǒng)領(lǐng)東海之勢。”
白綺夢輕輕拂過肩頭的發(fā)絲,解釋道:“更關(guān)鍵的是,司家與東域第一人無命子關(guān)系密切,據(jù)李秋思得到的消息,說是司家已經(jīng)獲得了凌霄宗的支持?!?/p>
聽到這,沈蘊喃喃自語:“這故事怎么這么熟悉……等等,那司家的嫡女叫什么?”
“司沅?!?/p>
沈蘊瞳孔地震。
司沅,不就是那個她在東海歸墟秘境隨手救下來的反差感美女!
可恨,早知道讓白毛小甜心多伺候她幾天了。
沒想到他的妹妹還欠著自己人情呢。
白綺夢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欣賞著沈蘊臉上極為精彩的表情。
“那日撞見你的靈寵背著你偷偷將那清月滅殺,接著目睹你誤飲蜜釀后與小師弟意外一吻,傅淵前些日子又傳音暗示你和葉寒聲的古怪關(guān)系,方才還聽聞你安排了三日貼身仆從。”
她意有所指地夸了一句:“蘊兒,你可真是出息了?!?/p>
沈蘊的頭越垂越低。
……她有什么辦法?
葉寒聲就算了,月芒和小師弟是貼上來的魅魔啊。
她說她好惆悵,小師弟說他有點漲。
她說她很靦腆,月芒到她下靦腆。
白綺夢托起她快要埋進(jìn)膝間的臉,失笑道:“你的性子我清楚,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不過炎華和元昊之事,定要跟著傅淵的節(jié)奏來?!?/p>
“那二人背后牽連甚廣?!彼闹讣馕⑽⒂昧Γ骸爱吘?fàn)恳话l(fā)而動全身,稍有不慎便會引發(fā)破界之災(zāi)?!?/p>
沈蘊點點頭:“此事我省得。”
白綺夢這才收回手指,指尖在袖口輕輕一捻:“師尊之事,你暫且無需過問。”
“為何?”沈蘊蹙眉:“師姐居于天逸峰,豈非任他輕???”
白綺夢眼眸低垂,青絲垂落肩頭。
想到身體內(nèi)被靈渠下的那道禁制,又想到沈蘊渾身是血的樣子,她終究未說出口。
見少女仍滿臉困惑,她輕嘆一聲:“此事我日后再與你細(xì)說,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去一趟師尊處?!?/p>
沈蘊聞言立刻抿了抿唇,似乎極為不愿。
“聽話?!?/p>
好吧,又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