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等我們到了,他們可沒工夫管你了。”
話音剛落,沈蘊足尖輕點,身形一閃已瞬移至葉寒聲身側(cè)。
也不知在他耳邊低語了句什么,葉寒聲的耳根頃刻間便泛起了薄紅。
司沅看著眼前的二人,歪了歪頭。
這可不行啊,她二哥明顯是看上沈前輩了,怎么轉(zhuǎn)頭就將人撂在這里自己出門了?
思及此,她心下暗道:我可得抽空幫二哥好好爭取爭取,斷不能讓人捷足先登了去。
不過,沈前輩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聽不懂?
……
一行人踏入熊家迎客大廳,視野立刻開闊了起來。
這大廳建造的十分寬敞,左右兩側(cè)分設(shè)了休息區(qū)域,右側(cè)區(qū)域明顯是范家醫(yī)修專用,偶然還能瞧見一些身著素袍的醫(yī)修,腳步匆匆穿行期間。
沈蘊掃了一眼,便帶著幾人隨意尋了處空位落座。
未過片刻,內(nèi)廳的腳步聲忽然響了起來。
只見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修士跨步而出,自顧自地迎上前來:“原是司家小友到訪,當(dāng)真是許久未見了。”
這人嘴上熱絡(luò),眼中卻浮著一層虛浮的笑意,明顯是刻意堆砌的客套。
司沅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一聲:“您客氣了?!?/p>
熊大爺拎起案幾旁的茶壺自斟一杯,茶霧立刻模糊了他眼底的精光:“不知諸位此次駕臨百壽城,所為何事?”
司沅指尖在袖中微微一動,正琢磨著如何應(yīng)答,耳畔便傳來沈蘊的密語傳音。
“胡謅即可,但是要點明,令堂知道你來此地?!?/p>
司沅眸光微動,顯然明白了沈蘊的意思。
于是她立刻昂首挺胸,開始瞎編。
司沅將指尖移向沈蘊:“這位是凌霄宗的炎曦真人,也是我母親的座上賓。今日母親讓我作陪,領(lǐng)她在東海地界四處逛逛……”
她稍作停頓,又補充了一句:“當(dāng)然,也是我未來的二嫂?!?/p>
話音未落,沈蘊左側(cè)猛地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眾人皆是一驚,連忙循聲望去。
只見葉寒聲手邊的茶盞,竟被他周身突然爆發(fā)的威壓震得粉碎。
沈蘊坐在他身側(cè),嘴角一抽。
這司沅沒事吧,胡謅也不動動腦子。
她看起來像是能和司幽曇結(jié)為道侶的樣子嗎?
她那雙手都快變成司幽曇的專屬項鏈了。
想到這里,沈蘊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
司沅還是不夠了解她二哥。
司幽曇看起來很陽光,但實際心理很變態(tài),他的陽光都是偽裝出來的。
所以,司幽曇是陽偽。
……
眾人的視線全部移到了葉寒聲身上,他的表情卻沒有一絲變化,依舊端方有禮。
他未做解釋,反而溫聲開口:“靈石數(shù)額報來,我賠。”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熊大爺目光一凝,終于認真審視起眼前的一男一女。
那男子方才氣息內(nèi)斂時未顯山露水,此刻威壓盡釋,他才發(fā)覺此人年紀(jì)輕輕竟已修至元嬰中期。
其周身威壓之內(nèi)流轉(zhuǎn)的沉郁文氣,明顯不是出自東域宗門。
熊大爺心下一凜,暗自揣測起對方的來歷。
他的視線定格在男子腰間的春秋筆上,脫口試探道:“閣下…莫非出自翰墨仙宗?”
葉寒聲端坐于座位上未置一詞,袍袖無風(fēng)自動,微微頷首。
熊大爺立刻抬手作揖:“失敬。”
他又將目光移到葉寒聲身側(cè)的沈蘊身上,想到那司沅方才稱呼她為“炎曦真人”。
“炎曦真人……凌霄宗的炎曦真人……”
熊大爺?shù)吐暷钸吨?,只覺得這稱號分外耳熟。
電光火石間,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失聲驚呼:“是本屆四域大比的魁首?!你是沈蘊沈仙子?!”
沈蘊唇角微勾,皮笑肉不笑的對其頷首:“不錯,正是在下?!?/p>
熊大爺心頭頓時咯噔一跳。
聽聞沈蘊此人不僅修為高深,且手段了得,在金丹期便已滅殺了好幾位元嬰修士。
現(xiàn)在她既然已經(jīng)有了道號,說明早已晉升了元嬰初期。
……怕是更加的不好惹了。
熊大爺驚疑不定地看向司沅,實在想不通她怎會與這二人攪和到一處?
那翰墨仙宗作為修真大陸的頂級宗門,底蘊深厚且靈寶眾多,門中弟子皆非易與之輩。
而沈蘊實力強橫,更拜入修真界第一劍修靈渠門下,地位超然。
他原本計劃由熊厲假意挽留司沅,表面示好以試探虛實,再待其返程途中偽裝成散修截殺。
即便蘇千易事后察覺,熊家亦無所懼。
只等那范家醫(yī)修將老祖的暗疾成功治愈,熊家便無需再忌憚司家。
可今日若是這二人跟在司沅身邊,自己倒不好動手了。
萬一處理不當(dāng),恐怕會同時得罪兩大宗門。
真是……
送上門的鴨子,就這么飛了?
想到這里,熊大爺?shù)哪樕查g陰沉下來,當(dāng)下也失了招待司沅的興致,草草敷衍兩句便要起身離開。
“那就不打擾各位雅興了,客房已安排在熊家東院,備有三間相鄰的廂房,需要什么和厲兒說一聲便是?!?/p>
熊大爺將茶盞擱在案幾處,眉宇間隱現(xiàn)出一絲不耐,未等司沅回應(yīng)便拂袖離去。
幾人對視一眼,沈蘊忽然莞爾:“既然人家備了客房,我們也不好推拒,不妨稍作休整。”
說罷也站起了身,帶著二人向東院走去。
三間廂房呈品字形坐落于熊家東院的西廊,沈蘊選了中間那間推門而入。
司沅立在廊下猶疑片刻,終究推開右面那間廂房走了進去。
罷了,反正二位前輩都在,應(yīng)該出不了事。
……
將房門扣上的瞬間,沈蘊雙手立刻結(jié)印布下三重隔絕陣法,隨即化作流光閃入太玄瓶內(nèi)。
太玄空間內(nèi),靈氣氤氳。
月芒盤坐于一塊空地處,正在沖擊元嬰后期,周身真元如銀河流轉(zhuǎn)。
棉花蜷成雪團,安靜守在他身側(cè)。
感應(yīng)到空間內(nèi)突如其來的靈力波動,它立刻豎起小耳朵。
抬頭見是沈蘊,棉花便又放松地伏回原位,繼續(xù)履行護法的職責(zé)。
沈蘊欣慰地看了這小東西一眼,隨后踱入木屋,從角落翻出那個小鼎。
掀開鼎蓋,里面果不其然有三只尸蠱。
沈蘊輕點鼎身,笑瞇瞇地開口:“你還真會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