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鋒一腳踹開合金門,門軸發出“吱呀”一聲長鳴,像是某種古老機關被喚醒。他瞇起眼,戰術筆在掌心轉了個圈,借著微弱的藍光掃了一眼室內。
這哪是什么指揮中心,簡直就是個圍棋盤成精了!
整面墻嵌著一塊巨大的立體棋盤,黑白棋子錯落分布,每顆棋子下方都亮著幽幽的燈。林小妹湊近一看,瞳孔一縮:“這不是普通的棋局……這些位置……都是你打過的仗。”
王嬸也湊了過來,手里還捏著半瓶沒用完的豆腐炸藥:“我操,這老頭是把你當棋子下了二十年?”
張鋒沒說話,手指輕輕滑過一顆黑子,上面標注著“天樞”。
他想起小時候,養父教他下軍棋時說過的一句話:“真正的戰場不在沙盤上,在人心。”
他咬牙,把戰術筆插進“天樞”位,金屬接觸瞬間發出一聲輕微的共鳴音,像是一道鎖被打開了。
“嗡——”
整面棋盤開始緩緩旋轉,一道投影從天花板投下,正是湄公河慘案當天的衛星圖像。
“這角度……和我現在站的位置完全一致。”張鋒低聲說,眉頭擰得更緊了,“也就是說,他們不是在記錄過去,是在復現它。”
林小妹盯著屏幕上的數據流,臉色越來越白:“你是說,我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
張鋒沒回答,而是繼續沿著棋盤走動,目光落在一顆白子上,那是他在威尼斯用盾構機干翻血色主教的位置。
“每一步都被算好了。”他聲音冷得像冰,“我們就像這盤棋里的卒子,以為在往前沖,其實早就在人家碗里泡著。”
王嬸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那么多,先找到能關掉‘重啟’程序的東西再說。”
張鋒點頭,正要繼續搜索,忽然瞥見墻上掛著一幅畫。
畫的是《夜巡》,荷蘭畫家倫勃朗的名作。但畫面右下角的人物輪廓,卻讓張鋒心頭猛地一跳。
那是個披著大氅的男人,臉部模糊,但那雙眼睛……
“陳老將軍。”他低聲道。
王嬸立刻掏出紫外線燈照向畫布背面,幾秒后,一段拉丁文浮現出來:
“Judicis rota volvitur.”
“審判之輪已轉動。”王嬸念出聲,皺眉,“這玩意兒怎么看著這么眼熟?”
她摸了摸下巴,突然一拍大腿:“對了!我在伊斯坦布爾一個舊貨市場見過這個紋章,是一個地下情報組織的標志,專門販賣各**事檔案。”
林小妹聞言,立刻調出數據庫比對,果然發現這紋章與羅剎女胸針上的圖案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陳老將軍不僅認識她,還是同一伙人?”林小妹震驚。
張鋒沒說話,眼神死死盯著那幅畫。他總覺得,這背后還有更大的東西在等著他。
他轉身走向控制臺,試圖接入主機。
可剛一碰觸操作界面,屏幕上就跳出一行字:
【權限不足】
【虎符認證失敗:匹配度47.3%】
張鋒低頭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半枚虎符,咬牙:“差那該死的2.7%,老子連核彈都能拆,還搞不定這點破系統?”
他扯下夜光鎖喉絞,繞著接口邊緣輕輕劃了一圈,金屬摩擦間冒出一點火星。
“干擾一下試試。”他說。
林小妹立刻配合調整頻率,幾秒后,主機界面一閃,出現了一個臨時訪問窗口。
“快!”王嬸催促。
張鋒飛速點開日志文件,只見里面寫著:
【核心節點啟動狀態:待命】
【最終宿命者尚未降臨】
【奎木狼編號確認中】
“奎木狼……”張鋒喉嚨發緊。
這不就是當年那個實驗艙上的編號嗎?
他繼續往下翻,卻發現最后一段文字被加密了,只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話:
“命運如棋,步步為局。”
林小妹快速截圖保存,同時抬頭提醒:“時間不多了,系統已經開始自我修復。”
張鋒深吸一口氣,將虎符收回口袋,眼神變得異常冷靜。
“我知道他們在玩什么了。”他說,“這不是一場戰斗,是一盤棋。而我……是他們最后的變量。”
王嬸挑眉:“那你打算怎么下?”
張鋒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抹冷笑:“我不當棋子,我要做執棋的人。”
話音剛落,整個指揮中心的燈光忽然全滅,只剩下那面巨大的棋盤還在幽幽發光,仿佛在回應他的話。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機油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
林小妹忽然開口:“等等……你們聞到了嗎?”
張鋒一愣,嗅了嗅鼻子,眉頭皺起:“這不是檀香……這是……血的味道。”
他猛地回頭,看向那幅《夜巡》油畫。
原本畫中模糊的臉,此刻竟然隱約浮現出一張清晰的臉——
是陳老將軍。
但這次,他穿著一身黑色長袍,胸前掛著一枚鑲嵌紅寶石的十字架,正是羅剎女曾經佩戴的那一款。
“媽的……”王嬸倒抽一口冷氣,“這老頭,到底是誰?”
張鋒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右手,指尖輕輕按在畫框的一角。
咔噠一聲,一道暗格彈開,里面掉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七歲的他站在訓練營門口,身后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照片背面,寫著幾個潦草的字:
“記住你不是誰的兒子,而是誰的終點。”
張鋒攥緊照片,指節發白。
他知道,這場棋局才剛剛開始。
而他,已經不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