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穗城。
武警醫(yī)院后面的療養(yǎng)院里,陸老太忽然心口發(fā)悶。
她有冠心病,時不時就要犯病。
護理剛好進來,問她:“怎么了?”
“給我拿保心丸。”
吃了兩顆下去,陸老太忽然問,“今天幾號了?”
護理說:“十月十號。”
“嗯,距離我孫子生日還有一個星期。”陸老太擦了擦眼角,“你說,他會回來跟我過生日嗎。”
護理不知道啊,“老太太你要出去走走嗎?對腦筋和身體好。”
陸老太看著外面,仍是自言自語般,“你知道嗎,他十多歲就沒了爹,沒爹的孩子,總是差點的。但他對國家是忠心的。這點像他爺爺和爸爸。”
護理覺得老太太今天話有點多。
嗯嗯的應(yīng)著。
另一邊的鵬城,蛇口碼頭。
張明明對聶星華說:“姜依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一輩子不原諒你。也不原諒我自己。她肚子里有小粲的寶寶。”
阿光說:“也許是為了讓劉彪同意換人,姜姐才這么說的。”
他是姜姐的保鏢,如果姜姐有寶寶,老大會告訴他的。讓他更加小心保護她。
但這次,他難辭其咎,等老大回來,他就辭職。
聶星華臉上還有五個指印,沒有說話,面容冷肅的,等著前方傳來的消息。
傅成棟在調(diào)度室外面坐著,神情有些黯然,想和妻子說兩句,但又覺得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這邊,柏礁附近的海面上。
華國的海上突擊隊和交趾國士兵正在交火,同時,海面出現(xiàn)了另外一艘船。
正是老郭帶領(lǐng)的緝私隊。
緝私隊后面,還有救援隊的船只,迅速的靠近目標。
走私貨輪上面負責監(jiān)測的馬仔發(fā)現(xiàn)可疑船只,趕緊跑來報告,“三爺,不好了,我們好像被緝私隊包圍了。”
三爺眉頭猛地一皺。
“聶粲,難道——”
話音剛落,大家都還沒看清是誰先開的槍,“砰”的一聲,蘇勝強身后的一馬仔中槍倒地。
從船艙里又沖出來幾個馬仔,槍口對著蘇勝強和三爺手下。
他們是聶粲的人。
聶粲怎么可能只帶著三個保鏢就出來,很早之前他和老郭就在恒譽集團安插了臥底。
“驚喜還行嗎?”他看向韓軒。
“聶粲,我草你媽!”韓軒等人也不是坐以待斃的,往邊上滾去。
韓軒想要給聶粲一槍。
聶粲手里的打火機一扔,“轟”的一聲,韓軒的兩個馬仔被炸飛。
韓軒因為躲進了船艙逃過一劫,氣瘋了,“聶粲你給我等著!”
現(xiàn)場激烈火拼。
三爺和韓軒的人多,護送他們和蘇勝強上了游艇,但聶粲和潘強等人的火力也很猛,一時間誰也沒能占上風(fēng)。
忽然,韓軒大聲喊叫,“聶粲,你看誰來了?”
聶粲愣了一下,只見前面的飛艇上,姜依被劉彪劫持著。
姜依幾乎是同一時刻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她看見男人眼底剎那的驚愕和恐慌。
忽然,她有種前世重現(xiàn)的感覺。
現(xiàn)在她經(jīng)歷的,也許就是聶粲媽媽經(jīng)歷的一幕。她甚至能感受到,當時聶媽媽的焦灼和心疼。
“哈哈哈,聶粲,沒想到吧。我本來想抓你媽媽,結(jié)果你女人送上門來了。”韓軒從船艙里走了出來,表情變得猙獰,“快讓你的人放下武器。”
只要把聶粲和他的人都抓了。
怕緝私隊那些個鳥。
只要過了這片海域,貨物也會一分不少的上岸、跟商家交易,因為他們在海關(guān)有那么多的人。全是他們的人。哈哈哈哈。
韓軒癲狂的笑著,聶粲馬上要輸了。
三爺?shù)氖窒卵杆偕锨埃瑯尶谌繉事欞拥热耍欞舆@邊也沒放下槍,大家緊張對峙著,都不敢開槍。
空氣中仿佛無數(shù)細密的繃緊的弦。
就看誰先繃不住。
“聶粲,我讓你放下槍!”韓軒說。
等他放下武器,再讓人當著他的面,草他的女人。
看他還敢不敢一直無視他,敢不敢把他扔臭水溝!
聶粲瞳孔驟縮,無盡的暗色瞬間蔓延,身上迸發(fā)出來的戾氣,讓人膽寒。
他們竟然抓了姜依。
潘強腦瓜也是轟隆隆的響,握著的槍的手青筋直跳。
“姜家人真是賤啊。”蘇勝強卻想要激怒聶粲,讓他先動手。
“姜依為了當官太太倒貼,姜陽一個窮小子,想要出軌,姜瑤,就更不用說,賤得不能再賤,小公園里,要不是你保鏢去得及時,就被輪了。”
“然后我就會把她收到文化公司,讓她被無數(shù)的男人——”
“你住口!”潘強忍不住了。
握著手槍的手在震動。
槍在他手里仿佛發(fā)出嘶鳴。
姜依看向蘇勝強,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
前世,姜瑤被這個人派來的混混玷污后,被溫宇忱拋棄,高考失利,蘇勝強派混混騙她北上當明星,其實一直在文化公司,跟那些姑娘一樣。
后來,就算她被姜陽找回來,又怎么能好好活著。
她失蹤的時候,也許是去報仇了,也許是自殺了。
聶粲的一雙眼眸像有隱雷在滾動,空氣里那些細密的弦,仿佛繃到了極點。
就差那么一點點。
就要斷裂。
他視線滑過姜依,落在劉彪身上,忽然,笑了,“誰說她是我女人?”
劉彪冷道:“你別不認,是她換掉了你媽媽,說自己是你女人,肚子里還有你的小寶寶。”
“是嗎?”聶粲嘴角弧度更大,像極了一個負心漢。
“那你真是蠢,她說什么你就信,她愛我愛的發(fā)瘋,不斷倒貼,但是,你們覺得,我會喜歡一個離異帶娃的女人嗎?”
姜依一愣,破口大罵,“聶粲,你個狗,原來你就是玩弄我。我真是瞎了眼了。”
三爺看著這個看看那個,“到底怎么回事?她離過婚,還有孩子?”
蘇勝強眼睛一瞇。
“沒錯,她是陸云驍?shù)那捌蓿懺乞斒俏业乃缹︻^,你說我會對她有真心嗎。我就是為了膈應(yīng)陸云驍,才跟她一起,我還想著,怎么把她甩掉。現(xiàn)在好了,感謝你們啊。”聶粲又是一咧嘴。
又渣又狠。
他的后背已經(jīng)汗?jié)窳艘黄?/p>
潘強手里的槍握得咯咯響。
姜依目光欲裂,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聶粲,你個渣男,你騙了我,我跟你勢不兩立!”
劉彪都他們搞糊涂了。
正是這時。
姜依趁劉彪怔愣的瞬間,手肘狠狠的往他肋下一撞,劇烈的疼痛讓劉彪本能的后退。
就在同一剎那,聶粲槍里的子彈已出,“砰”的一聲,劉彪被一槍爆頭。
血濺到了姜依的臉上。
姜依忍著惡心,在劉彪馬仔上來抓之前,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擰,以他為盾牌,給自己擋槍。
但子彈沒來得及過來,聶粲的人已經(jīng)重新動手。
聶粲閃電般跳到姜依的飛艇上。
潘強向蘇勝強出手,就在蘇勝強想給老大一槍時,比他更快。
砰的一聲。
蘇勝強倒地,但他往邊上閃了一下,只是打中了后腰。
蘇勝強沒想到,千算萬算,算漏了一個人,那就是姜依,竟然能擺脫劉彪的鉗制。蘇勝強抓過一個馬仔,扔向潘強。
這個時候的潘強已經(jīng)沒有理智,
眼神狠厲就像一匹孤狼,又像地獄的使者,他動作很快,就跟他當年踩縫紉機一樣快,猛的踹向蘇勝強。
“我要殺了你!”
姜瑤,姓蘇的竟然那樣對姜瑤。
就在剛才那一刻,他好像出現(xiàn)幻覺了,好像看到她被蘇勝強賣去外地,那些男人——他看見姜瑤被他們其中一個抓著頭發(fā),逼她舔,地上的酒。
他不知道,那是他心里的潔白的花,他們竟然玷污她。
潘清不要命似的。
在蘇勝強的馬仔上來,一槍一槍過去,一拳又一拳的過去,眼睛赤紅,像一頭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