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玉壺在家里收拾東西。
姨娘既然要帶走,那隅之當然也要帶走。
還有清洛,哎呦!
會撒嬌就是有糖吃,陳玉壺還挺放不下的呢!干脆也帶走?
反正在哪兒讀書都是讀,讀萬里書,行萬里路啊!
那清洛帶走了,清桂……她不想帶。
唾棄了一下偏心眼子的自己。
她也不像是要去邊關(guān)坐鎮(zhèn),她像是拖家?guī)Э诔鋈ヂ糜蔚摹?/p>
陳玉壺正在計劃人員名單的時候,蕭薿跟她母親去拜碧霞娘娘。
聽了自己閨女的描述,蕭夫人先是無語了一下。
怎么從前正經(jīng)端莊的林夫人,好像變了一個人。
自從蕭薿嫁到林家,蕭夫人就好像看見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林夫人。
但是很快,蕭夫人就想通了。
“這是你婆母大度,她不在乎,總好過特別在乎。”
看著自從嫁了人,心寬體胖,心眼子都丟了的閨女。
蕭夫人還是提醒了一句:“你婆母看起來萬事都不放在心上,她寬泛,你卻不能不放在心上。”
“真什么地方犯了她的忌諱,你看你婆母怎么收拾你。”
蕭薿突然想到了林清柏的話。
婆母從蕭家求回了自己,就是看中蕭家的教養(yǎng)。
如果知道,自己不是婆母想象的那樣,還和他們的目標觀念有偏差,還能像現(xiàn)在對自己這么好嗎?
是的,蕭薿承認她的婆母很好。
不是那種對親閨女那種親熱,而是放養(yǎng),幾乎無視的放養(yǎng)。
讓蕭薿很好的融入了林家。
經(jīng)過蕭夫人的提醒,蕭薿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母親。”
最后陳玉壺還是沒有帶上清洛,被自己二哥給叫過去罵了一頓。
大概就是孩子馬上要高考了,你要帶他去旅游?
還一年起步?
陳玉壺老實了,除了隅之,誰也不帶了。
等一切都準備好,隨行人員十分的客觀。
浩浩蕩蕩。
而且她還想去看安之,她憋著口氣,想要在方老夫人面前裝個大的。
為此特地花了很多功夫。
本來帶上姨娘去方家,對安之不大好,所以要從別的地方補足。
陳玉壺不但找了王妃,還請了蕭夫人。
兩個人還以為她有什么大事兒,結(jié)果聽了,兩個人雙雙沉默。
陳玉壺卻振振有詞,“我煩死她了,要不是她,我女怎么會嫁給一個鰥夫!!”
家里都有閨女,兩人也能理解。
王妃說:“你不如帶上我一起去,保證你壓她一頭,壓死她。”
“帶上我,她是太后的親戚也大不過我。”
陳玉壺眼神游移,“王爺?shù)纳眢w好了?你走了王爺不會要跟著,那也行。”
王妃不說話了。
陳玉壺要出發(fā)了,孩子們都回家了,來送她。
林驥都請了假,要親自送她出城。
如果不是被困在京城,林驥也想跟著去邊關(guān)。
好像只有在那里,他才舒展。
幾個孩子全都眼含擔憂的看著陳玉壺。
陳玉壺一臉的輕松。
蕭薿也站在林清柏的身邊,看著自己的婆母。
她覺得婆母應該不單純是因為要去邊關(guān),才這么興奮的。
大概是要去報復方老夫人,所以身心都舒展了。
所有人都在擔心婆母的安全,只有她知道婆母的躍躍欲試。
抱著干翻方家的心態(tài)去的。
而且事情總是很巧。
蕭家在宣府任職的,是一個年輕人,蕭十七郎,還是個長得好看的年輕人。
蕭家和方家小定了。
那她就是方拂夕的姑姐了,而且蕭薿這支才是主支。
蕭薿敢發(fā)誓。
哪怕是當初求娶時,婆母都沒有用如此熱切的眼神看自己。
但是當蕭薿說了這個消息之后,婆母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那個夸夸不要錢似的砸在了蕭薿身上。
怪不得婆母的孩子都喜歡她。
蕭薿覺得她也要喜歡了。
看著婆母遠去了,蕭薿還沒意識到,她將很久都見不到婆母了。
陳玉壺也沒意識到,她將在邊關(guān)待很久很久。
陳玉壺的國夫人規(guī)格大馬車,里面可以讓她躺著睡覺。
兩位姨娘把馬車簾子拉開,好奇的看著外邊,手上在給陳玉壺剝酸橘子。
因為陳玉壺說她坐久了馬車就暈。
事實上,陳玉壺今天出門就穿了騎裝,暈了她就出去騎馬,這橘子是給兩位姨娘準備的。
隅之和郡主也一直朝著窗外看個不停。
等到徹底出了城,風沙大起來,不用陳玉壺說,兩個孩子也知道把簾子拉上了。
旅途的興奮過去,所有人開始變得無聊了起來,尤其是郡主。
這笨孩兒脾氣還不小,都是姜嬤慣的。
陳玉壺準備了不少的玩具,就是防止兩個孩子無聊。
結(jié)果玩具也只能安撫一時。
隨后郡主撒潑打滾,陳玉壺只能帶著她騎馬,幸好他們走的不快,把郡主幾乎是捆在身上,她也能帶著。
為什么是她帶?其他人帶,她就哭,哇哇的。
給陳玉壺煩死。
隅之則乖乖的跟著會武的女侍騎馬,當然她們也堅持不了多久,透透氣,還是要回馬車上的。
一直到快到宣府了,所有人突然都正經(jīng)了起來。
陳玉壺想到了蕭夫人說的話。
“林家要和方家比底蘊肯定比不上,你排場太大了,他們反而看不起。”
“既然如此,咱們就從細節(jié)入手,讓他們知道,地方的權(quán)重,始終比不上京城的錦繡。”
陳玉壺當時和蕭夫人說:“說的好像方家人從來不進京似的。”
蕭夫人懶得搭理陳玉壺,最后把兩個姨娘帶走培訓了幾天。
回來之后,兩個姨娘突然就瘋了。
花姨娘突然開始學起來看天象,胡姨娘開始學算卦。
陳玉壺都驚呆了,不是去培訓嗎?怎么突然開始搞封建迷信了?
但是很有效果。
兩個人突然多了一點神秘的氣質(zhì)。
進了宣府的地界,所有人都正色了起來。
連朝陽郡主都察覺到了一點不同尋常,變得乖多了。
所有出行的女眷都換了衣服。
如果說陳玉壺她們還很正常的,換的是見客的衣服。
那兩位姨娘則換成了一樣的衣服,同樣的規(guī)制,一粉一藍。
很像入道之人的那種衣服。
陳玉壺不知道蕭夫人教了她們什么。
蕭夫人讓她放心。
她現(xiàn)在不放心也不行了,箭在弦上,她也攔不住她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