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軒沒想到楊越居然這么厲害,不知道從哪兒看出蛛絲馬跡,猜到會有人來偷襲。
他有些慶幸,幸好剛才沒來得及開口,不然這會兒絕對要成為笑柄。
黃文軒一邊擺手,自己沒什么要說的。
一邊在心里怒罵:“偷襲的人是瘋了嗎?”
糧店老板當然沒瘋,甚至可以說,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自從聽說官軍大敗的消息,看到朝廷兵馬被韃子擊敗,無數(shù)潰軍亂兵從玉關(guān)城外跑過,他心里就產(chǎn)生一個想法。
亂世到了!
等到后來京城傳出消息,要對韃子割地賠款,這個念頭就更為堅定。
“亂世英雄起四方!
不管韃子以后能不能在邊地站穩(wěn)腳跟,誰手里有兵,誰就是草頭王!
大景朝廷和韃子都要高看我一眼。
想當草頭王,就要錢,要糧,要兵。
我手里有不少糧食,銀子倒是不太富裕,正好從這姓黃的手里搶一些!
而且……”
老板臉色逐漸陰狠。
他手下這些人,雖說都聽他的話,但從未殺過人,主要就是欺行霸市。
指望用他們帶兵打仗,那肯定是不行的。
“這次正好讓他們見一見血,看看有沒有可造之材!
若是沒有,那就只能找機會,去聯(lián)絡城外的土匪,試著收服他們了。”
他如意算盤打的很響,膽子更大。
此刻,他看著不遠處的客棧,深吸一口氣,眼中冒出亮光,殺氣彌漫。
忽然,老板重重揮手:“給我沖進去,見人就殺,不留活口!”
不過出乎他的預料,他一聲令下后,手下不僅快速沖出去,耳邊反而聽到一聲聲悶哼。
老板暗道不妙,匆忙轉(zhuǎn)頭,轉(zhuǎn)眼就嚇的亡魂皆冒。
夜色中竟然出現(xiàn)很多人,剛才藏在街邊店鋪的陰影中,看不清楚。
這些人手里都拿著兵器,不知何時突然殺出,徑直沖殺過來。
兵器泛著寒光,直挺挺扎進自己手下人的身體。
很多人連聲慘叫都發(fā)不出,身體就癱軟在地。
“你們是誰?”老板失聲驚呼,腦子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分明是自己帶人去偷襲黃家的人,怎么半道上反而遭到截殺?
這府城啥時候亂成這樣?
只是,根本沒有人回答。
沖出來的人,當然都是楊越的手下。
他們本就對楊越很尊敬信任,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楊越的安排沒問題,居然真的有人在夜里發(fā)起偷襲,就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心情很激動,只記得楊越的命令,沖出來就殺。
經(jīng)過楊越的訓練后,他們依舊還不太比得上朝廷的兵馬,但面對糧店老板這些手下,卻還是占盡上風。
哪怕人數(shù)沒有對面多,也把他們殺的節(jié)節(jié)敗退。
眨眼間,老板帶來的人就倒下一半,只剩十幾人,簇擁在他身邊,喘著粗氣,圍成一個圓陣,把老板護在當中。
手中的長短兵器都在顫抖。
是被嚇的。
老板重重吞下口水,這時候已經(jīng)發(fā)覺不對。
眼前突然殺出的人似乎早有準備,封住了前后的路口,就像是特意在等著自己。
莫非有人出賣了我?!
他心中暗恨,卻不敢點破這些,只能扯著嗓子喊道:“諸位朋友,不知道你們到底要什么?
是要銀子還是要糧食?一切都好商量!”
老板大聲呼喊,不僅是想讓這些人放他一馬,也是希望能驚動附近的百姓,讓他們趕緊報官。
說來可笑,不久前他還視官府如無物,想做個亂世的草頭王,轉(zhuǎn)眼就要指望官府來救命了!
這時,楊越冷笑著走出來,腳步平靜。
但每一步仿佛都落在老板的心頭,讓他感覺胸悶氣短。
圍在他旁邊的人,也都急忙看過去,知道來人絕對不簡單,應該就是領(lǐng)頭的。
只是他們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后,都不愿相信。
“他不是跟在黃文軒身后的人嗎?怎么會是他?”
“我記得他好像叫什么黃四……黃家啥時候出了這么個厲害人物?”
很多人都在開口,他驚訝了,哪怕處在絕境,也下意識議論。
糧店老板更是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楊越,心中的震驚和疑惑簡直壓抑不住。
“這怎么可能?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動作,還提前做出防備的?”
楊越懶得為他解惑,他從客棧走出來,純粹是看出情況不對。
自己手下的人確實占了上風,只幾個照面,就把敵人殺的大敗。
可這會兒敵人站穩(wěn)陣腳,要是再讓他們硬沖,難免就會傷亡,楊越舍不得。
他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拿下弓箭。
那日射死亂軍的頭目常副將后,他就再沒有射過一箭,很多人都在猜測,不知道他到底是箭法驚人,還是真的有上天庇佑。
要是為了對付區(qū)區(qū)一伙賊人,就把底牌掀開,有些不值得。
楊越輕輕吐出一口氣,化作一片白霧,冬夜中很顯眼。
下一刻,他猛地拔出腰間大刀,向前猛沖,腳步踏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這段時間下起雪來,地面存著積雪。
糧店老板身邊的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做不出任何動作,眼睜睜看著楊越揮刀沖過來,輕易就砍死好幾個人。
直到那幾人化作尸體,才終于驚醒:“快攔住他!”
可惜,都是無用功。
楊越雖然還沒有系統(tǒng)聯(lián)系過武藝,但高達42點的體力,讓他好像虎入羊群。
每一次揮舞大刀,都會砍死一個敵人。
不遠處,殺蠻隊的人看到這一幕,不算很驚訝,他們早就知道楊越的厲害。
倒是黃文軒和他們黃家的人,都手腳酸軟。
過去他們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
即便是出門跑商,遇到土匪截道,塞些銀子也就過去了。
偶爾見血,也從未如此血腥。
“這楊越簡直是個殺星!難怪亂軍都不是他的對手!”一個下人小聲嘀咕著。
黃文軒想要點頭,但又硬生生止住,這話有些冒犯了。
這會兒,他根本不敢再做出任何讓楊越不高興的事情,腦海里閃過很多念頭。
“不管那么多了!回去就跟兄弟商量,一定找個合適的侄女,送到伍長家里去!
等等,一個好像不夠?”
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楊越已經(jīng)停手,猛地一甩大刀,刀上血液濺落在地,好似點點梅花。
臨死之前,糧店老板大張嘴巴,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可能是想求饒。
楊越卻懶得理他,一刀將他送走。
做完這些,楊越回過頭來,對眾人下令。
“馮全,你帶著人打掃一下,黃文軒,你讓你的家丁跟我走,去把糧店的庫房給我搬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