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風裹著寒意鉆進醫館的窗縫,馬淳搓了搓手,呼出的白氣在面前凝成一團。
他跺了跺凍得發麻的腳,忍不住抱怨:“這鬼天氣,都快清明了還這么冷。”
藥柜上的瓷瓶摸上去冰涼刺骨,馬淳縮回手,轉身走進里間。
休息室的土炕冷得像塊冰,他伸手摸了摸,立刻打了個哆嗦。
“系統,兌換一條電熱毯。”
【叮!扣除50積分,電熱毯兌換成功。】
柔軟的毯子憑空出現在炕上,馬淳利索地鋪好,插上太陽能供電系統的插座。
不一會兒,暖意就從身下蔓延開來。
他舒服地嘆了口氣,忽然想起什么,又打開系統商城。“再給我來幾包辣條,還有那套《射雕英雄傳》。”
【叮!扣除10積分,兌換成功。】
香辣的氣味立刻充滿房間,馬淳撕開包裝咬了一口,辣得直吸氣。
他翻開小說,靠在枕頭上,整個人陷進溫暖的被窩里。
“這才叫生活。”他滿足地嘟囔著。
以前在醫院值班時哪有這種清閑,急診室的電話隨時會響,手術臺上一站就是十幾個小時。
現在雖然穿越到明朝,反倒能享受這種慢節奏的日子。
馬淳咬了口辣條,被辣得直吐舌頭。他隨手翻開小說,郭靖正在大漠練武。窗外的寒風呼嘯,屋里卻暖融融的,電熱毯的溫度恰到好處。
“古代人真不容易。”他看了眼窗外光禿禿的樹枝,“沒有暖氣空調,冬天得多難熬。”
難怪柴米油鹽醬醋茶里“柴”排第一位。
沒柴火燒飯取暖,真的會凍死人。
馬淳想起村里那些低矮的茅屋,單薄的土墻根本擋不住寒風。
每年冬天,周邊村里總要凍死幾個老人孩子。
這可是在京城附近,生活條件都這么艱苦,更不要說更偏遠的地方。
誒……
他長嘆了一口氣,只怪自己現在的積分也不夠多。
他三口兩口吃完辣條,又兌換了一包。
商城里的零食便宜得驚人,一積分能換一包。
反倒是醫療器械貴得離譜,一臺X光機就要十萬積分。
“得抓緊賺積分啊。”馬淳翻了個身,書頁嘩啦作響。
黃蓉正在巧計戲弄黃河四鬼,他看得入迷,暫時把煩惱拋到腦后。
院外傳來腳步聲,馬淳趕緊收起零食和小說。
電熱毯來不及收,他只好用被子蓋住。
“馬大夫在嗎?”是老李頭的聲音。
馬淳整理好衣袍走出去:“李叔,有事?”
老李搓著手站在院里,鼻子凍得通紅。“我家婆娘染了風寒,發熱咳嗽,您給看看?”
馬淳拎起藥箱:“走。”
路上老李絮絮叨叨說著家里的難處。柴火不夠用,兒子上山砍柴摔傷了腿,兒媳又懷了身子。
馬淳聽著,心里不是滋味。
到了李家,屋里陰冷潮濕。
李嬸蜷縮在薄被里,臉色發青。
馬淳給她量了體溫,三十八度五。
“風寒入肺,得趕緊退燒。”他取出退熱藥,又兌換了幾片抗生素。“按時吃藥,多喝熱水。”
老李愁眉苦臉:“柴火不夠燒,熱水都難。”
馬淳想了想,從藥箱底層摸出個暖水袋,“這個給你,灌上熱水能暖和一晚上。”
老李千恩萬謝,非要塞給他兩個雞蛋。
馬淳推辭不過,只好收下。
回醫館的路上馬淳站在門口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他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呼出的白氣在眼前凝成一團。
老李佝僂著背從遠處走來,懷里抱著個破舊的瓦罐。“小馬大夫,您要的熱水燒好了。”
馬淳接過瓦罐,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稍稍舒展了眉頭,“李叔,天這么冷,您就別來回跑了。”
“不礙事。”老李搓著手,“您給村里人看病都不收錢,這點小事算啥。”
馬淳沒說話,轉身進屋把熱水倒進暖水瓶。
他盯著那個印著大紅喜字的鐵皮暖壺,心里像壓了塊石頭。
系統商城里那套鍋爐系統要十萬積分,他現在連零頭都湊不齊。
可看著村里人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他又實在不忍心。
“李叔,您先坐會兒。”馬淳從藥柜底下借摸東西為掩護,兌換了幾個暖水瓶出來,“這些您帶回去,給家里老人孩子用。”
老李瞪大眼睛:“這可使不得!這么金貴的東西……”
“拿著吧。”馬淳硬塞給他,“前幾日救了個大戶人家,人家給的謝禮。我留著也用不完。”
老李顫抖著手接過暖壺,眼眶發紅:“小馬大夫,您真是活菩薩……”
馬淳擺擺手:“您先回去,我再燒些水給其他人家送去。”
送走老李,馬淳關上門長嘆一口氣。
他打開系統商城,看著那套標價十萬積分的鍋爐系統,手指懸在半空遲遲點不下去。
“系統,就不能便宜點?”
“本系統概不講價。”
馬淳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兌換了五十個暖水瓶和一批煤炭。
積分嘩啦啦往下掉,他心疼得直抽氣。
“就當是前期投資。”他自我安慰道,“等救了更多人,積分總會回來的。”
傍晚時分,馬淳推著獨輪車挨家挨戶送暖壺。
車上是燒好的熱水和嶄新的暖瓶,車輪碾過凍硬的土路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王嬸家的小翠第一個跑出來:“小馬大夫!”
馬淳彎腰摸摸孩子的頭:“天冷,別跑出來。”
他拿出個暖壺,“這個給你娘,以后每天都能喝上熱水了。”
小翠抱著暖壺蹦蹦跳跳進屋,不一會兒王嬸紅著眼睛出來:“馬大夫,這太貴重了……”
“不貴重。”馬淳又拿出個暖壺,“您家老人多,多拿一個。”
走到村東頭時,天色已經暗下來。
張老漢蹲在自家茅屋前咳嗽,單薄的衣衫在寒風里像片枯葉。
馬淳停下車:“張伯,給您送熱水來了。”
張老漢抬頭,渾濁的眼睛里映著最后一點天光:“是小馬啊……”
馬淳把暖壺塞進老人懷里,觸手一片冰涼。
他心頭一緊:“您屋里沒生火?”
“柴火不夠燒……”老人聲音沙啞,“留著做飯用。”
馬淳二話不說從車上搬下兩袋煤:“這些您先用著,明天我再送些來。”
張老漢顫抖著手摸向煤塊,老淚縱橫:“這、這怎么使得……”
“使得。”馬淳扶起老人,“天冷,您先進屋。”
回醫館的路上,馬淳的獨輪車已經空了。
夜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他卻覺得心里松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