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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徐府內(nèi)院卻是一片靜謐。
徐妙云獨坐窗前，就著燭光翻閱醫(yī)書。書頁間夾著的半張藥方偶爾露出邊角，她便會心一笑。
丫鬟輕手輕腳進來添茶，小聲道：“小姐，三更天了，該歇息了。”
“再等等。”徐妙云頭也不抬，“我把這章看完。”
丫鬟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退了出去。
院外傳來更鼓聲，徐妙云終于合上書卷。她走到妝臺前，從抽屜里取出個錦囊，里面裝著馬淳給她的黃芩莖葉。
指尖輕撫過干燥的葉片，她想起今日在小青村的點點滴滴。馬淳講解藥性時的專注神情，為她擋雨時的慌亂模樣，還有分別時那句“隨時可來”的溫柔承諾。
徐妙云將錦囊貼在胸口，感受著加速的心跳。
忽然，窗外傳來輕微的響動。她警覺地抬頭，只見徐妙錦貓著腰溜過回廊，手里還提著個食盒。
“四妹！”徐妙云推開窗子低喚。
徐妙錦嚇了一跳，食盒差點脫手。她吐了吐舌頭，湊過來小聲道：“姐姐還沒睡？正好，我從廚房偷了桂花糕，分你一半。”
徐妙云無奈搖頭：“這么晚還吃甜食，仔細(xì)牙疼。”
“不管了。”徐妙錦鉆進屋里，將食盒往桌上一放，“三哥說小青村的王記桂花糕好吃，我偏不信，定要嘗嘗咱們府里的。”
她掰開糕點，忽然瞥見姐姐手中的錦囊，眼珠一轉(zhuǎn)：“這是……馬大夫給的？”
徐妙云急忙將錦囊收進袖中，耳根卻已紅了。
徐妙錦嘿嘿一笑，湊近道：“姐姐，我今日聽說，馬大夫那醫(yī)館可神奇了。有不用火就能亮的燈，還有會自己轉(zhuǎn)的搗藥器。”
“別胡說。”徐妙云輕斥，卻忍不住追問，“你還聽說了什么？”
“說馬大夫治病時專注得很，連茶水涼了都不察覺。”徐妙錦眨眨眼，“姐姐今日不是去了嗎？可親眼見過那些奇物？”
徐妙云想起馬淳醫(yī)館里那些古怪器具，確實聞所未聞。
但她只是淡淡道：“馬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有些獨門工具也不足為奇。”
徐妙錦撇撇嘴，忽然壓低聲音：“姐姐，父親真要把你許給馬大夫？”
“徐妙錦！”徐妙云羞惱地拍案而起，“再胡說八道，我告訴父親去！”
“別別別！”徐妙錦連忙討?zhàn)垼拔义e了還不行嗎？”
姐妹倆笑鬧一陣，徐妙錦忽然正色道：“說真的，姐姐喜歡馬大夫吧？”
燭光下，徐妙云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她低頭擺弄衣角，輕聲道：“他……他是個好人。”
徐妙錦噗嗤一笑：“這算什么回答？不過嘛……”她湊到姐姐耳邊，“馬大夫確實比燕王有意思多了。”
“四妹！”徐妙云作勢要打，徐妙錦早已笑著逃開。
七日后，徐家車隊浩浩蕩蕩出發(fā)。
徐輝祖騎馬在前，徐增壽押著幾車禮物殿后。
徐妙云和妹妹坐在青帷馬車?yán)铮犞喿幽脒^紅泥路的聲響。
“姐姐手抖什么？”徐妙錦忽然按住姐姐膝頭，“又不是去相看人家。”
徐妙云瞪她一眼，卻聽車外徐增壽高聲道：“前頭就是小青村！嚯，這醫(yī)館比想象中還小。”
馬車停穩(wěn)時，徐妙云深吸一口氣。
簾子掀開的剎那，她看見馬淳站在藥圃邊，手里還握著剛采的草藥。
陽光透過他指縫，在地上投下斑駁光斑。
徐輝祖已上前拱手：“馬大夫，徐家特來拜謝！”
馬淳愣了片刻，急忙還禮。目光掃過車隊，在某個青衫身影上頓了頓，又迅速移開。
徐妙云低頭下車，聽見妹妹在耳邊輕笑：“姐姐，你踩到我裙擺了……”
見到姐姐紅著臉跳開，徐妙錦咯吱咯吱笑個不停。
徐輝祖大步上前拱手：“馬大夫，家父今日來復(fù)診，叨擾了。”
徐達(dá)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兒子，卻巧妙地未提名字。
對于這樣的默契，馬淳很是歡喜。
馬淳猜到了他們身份，卻不去打聽，秉承著他一貫的原則。
馬淳放下藥籃，拍了拍手上泥土：“徐伯父客氣，請隨我來。”
醫(yī)館內(nèi)彌漫著草藥清香。
徐達(dá)熟門熟路地脫下外袍，俯臥在診床上。
馬淳點燃酒精燈，將鑷子置于火焰上消毒，動作行云流水。
“傷口愈合得不錯。”馬淳輕輕揭開紗布，露出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創(chuàng)面，“化膿處已經(jīng)消退，再換三次藥就能痊愈。”
徐達(dá)笑道：“多虧馬大夫妙手回春。”
這邊正換著藥，那邊徐家兄妹卻對醫(yī)館陳設(shè)好奇不已。
徐增壽指著墻角的紫外線消毒柜：“這鐵柜子會自己發(fā)光，莫非是仙家法寶？”
徐妙云正在整理藥柜，聞言脫口而出：“那是消毒用的，里頭裝著特殊燈管，能殺死病菌。”
話音剛落，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她，徐妙云卻沒注意到。
徐輝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大姐，又指著桌上一個金屬器械：“這又是什么？”
“離心機。”徐妙云不假思索道，“分離血液用的，轉(zhuǎn)起來比磨盤還快。”
說完才驚覺失言，手里藥勺當(dāng)啷掉在柜臺上。
診室里突然安靜得能聽見酒精燈燃燒的聲響。
徐增壽拍掌：“大姐對醫(yī)館這般熟悉，莫非常來？”
“胡說什么！”徐妙云急得去捂弟弟的嘴。
徐達(dá)在診床上哈哈大笑，牽動傷口又“嘶”了一聲。
徐妙錦眼珠一轉(zhuǎn)，蹦到那盞LED無影燈下：“這燈不用油不用火，姐姐可知原理？”
這回徐妙云絞著衣角不吭聲。
馬淳背對著他們輕聲道：“蓄電池供電，原理復(fù)雜，改日再細(xì)說。”
徐輝祖看出大姐窘迫，解圍道：“馬大夫這些器具著實精妙，不知可否請教些醫(yī)理？”
馬淳包扎好最后一段紗布，轉(zhuǎn)身道：“大公子想學(xué)什么？”
“聽聞針灸能治痹癥，家父常年征戰(zhàn)，每逢陰雨便關(guān)節(jié)疼痛……”
話題轉(zhuǎn)到醫(yī)術(shù)上，氣氛頓時自然許多。
馬淳取出銀針演示穴位，徐妙云悄悄松了口氣，卻見妹妹沖自己擠眉弄眼，氣得擰了她一把。
午時將至，徐家仆從在院中擺開食盒。
徐達(dá)活動著肩膀感嘆：“馬大夫這手藝，太醫(yī)院的御醫(yī)都比不上。”
馬淳正在洗手，聞言搖頭：“徐伯父過獎，不過是清除病灶及時。”
徐妙云端來茶盞，輕聲道：“馬大夫用飯吧，我……我們帶了糕點。”
食盒一開，桂花香氣撲面而來。
徐增壽得意道：“特意繞去王記買的，大姐說馬大夫愛吃這個。”
徐妙云手一抖，茶水灑在案幾上。
馬淳默默遞過帕子，兩人指尖相觸時，徐妙云像被燙著似的縮回手。
徐達(dá)看在眼里，捋須微笑。
他指著院外墻角的石臼：“馬大夫，那石臼都裂了，怎不換個新的？”
馬淳正要回答，徐輝祖已拍手道：“巧了！我們正好帶了個黃楊木藥臼，還配了銀制藥秤。”
說著命人抬進來一套精致器具。
馬淳連忙推辭：“這太貴重……”
“收下吧。”徐達(dá)按住他的手，“你救老夫一命，這點心意算什么。”
用飯時，徐妙錦湊到姐姐耳邊：“姐姐臉比紅曲桂花糕還紅。”
徐妙云夾了塊糕點塞進妹妹嘴里：“食不言！”
午后陽光正好，馬淳帶眾人參觀藥圃。
返程時，徐達(dá)故意落后幾步，對馬淳道：“小女頑劣，這些日子沒少打擾吧？”
馬淳忙道：“徐小姐聰慧過人，是學(xué)醫(yī)的好苗子。”
徐達(dá)大笑：“那便好！老夫這病還要復(fù)診，少不得常來叨擾。”
夕陽西下，小青村升起裊裊炊煙。馬淳忽然聽見系統(tǒng)提示音：
【叮！給關(guān)鍵人物復(fù)診，獲得積分100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