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忠叔去開的門,門打開一抬眼就看到了滿身勛章的霍家祖孫三人。
饒是見習慣了大場面的忠叔,此刻也怔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
這……
這種勛章,一般不都是在參加閱兵儀式,或者重大節日慶典的時候才會佩戴的嗎?
反應過來,這是霍家人對姒姒小姐的看重后,忠叔頓時喜上眉梢。
“老爺子,姑爺他們一家過來了。”邊說著,忠叔邊把人往里迎。
屋里,三叔公也早早地換上了之前就定制好的中山裝。
為了配身上的這套衣服,他還特意洗個了頭,抹了一點?斯丹康的發蠟,腳上的皮鞋也擦得锃光瓦亮。
三叔公對著大衣鏡照了半天,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莫名地有些緊張。
“丫頭,這么穿行不行?”
姜姒二話不說,直接就豎起了大拇指。
“老氣派了!”
“真的?”
姜姒連連點頭:“那當然了,比黃金還真!”
這不一激動,滬市話就跟著禿嚕出來了。
“儂看儂,頭發梳得煞煞清,皮鞋擦得锃锃亮,衣裳穿得畢畢挺!”
“儂搿能著一記,嘖嘖嘖,靈光得嘞!講究得勿得了哦!”
(你看你,頭發梳的一絲不亂,皮鞋擦得锃光瓦亮,衣服穿得筆筆挺挺。”
“你這么一穿啊,嘖嘖嘖,真的是太精神了!講究得不得了哦!)
聽了這話,三叔公徹底放心了,整了整衣服的下擺。
“走,出去吧,別讓親家們等太久了了。”
姜姒嗯了一聲,挽上了三叔公的胳膊。
兩人本以為自己今天的這個打扮已經相當隆重,結果在看到進來的這幾人后,瞬間覺得不夠看了。
還是一旁媒人的話,拉回了大伙的思緒。
“一晃幾年不見,這孩子真的是越長越標志。”
說完看了一眼姜姒,“小丫頭,還記得我不?”
姜姒點點頭,“記得的,葉奶奶您好。”
葉奶奶是霍奶奶的閨中密友。
當年她和霍廷洲訂婚所有事宜,就是這位葉奶奶在中間幫著協調和溝通的。
葉奶奶聞言笑了笑,要不怎么說這專業的事還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這邊雙方長輩剛寒暄完,葉奶奶就把整個提親的流程牢牢地掌在了自己手里。
“來來來,大喜的日子,都進來坐著說話。”
提親要注意的地方,葉奶奶事先就已經說很清楚了。
所以一進屋子,霍家人就將準備好四合禮依次放到了桌子上。
雖說他們小兩口幾個月前已經領過證了,但霍家提親的禮數還是給足足的。
這次提親帶的四合禮,分別是:兩罐龍井茶,兩匣京八件的糕點,茅臺酒兩瓶,蘋果兩斤。”
霍廷洲放四合禮的時候,也是嚴格按照葉奶奶交待的順序。
先茶葉,再糕點,之后便是酒和水果。
茶葉寓意著茶香傳家。
糕點代表著步步‘糕’升。
酒水則是九‘酒’同心。
最后的蘋果除了平平安安的寓意之外,還蘊含著‘果碩家興’的美好祝福。
彩禮和嫁妝雙方之前就已經談過了,該給的都已給了。
這次就直接寫了一份清單直接帶了過來。
可霍家總覺得不夠,所以在這些的基礎上又給姜姒添了四季的衣物,另外還給她包了一個666塊的紅包。
走完了這禮節,霍廷洲走到三叔公還有忠叔面前。
上來先是嚴肅認真的敬了一個軍禮,之后他將寫有兩人生辰的龍鳳喜帖雙手遞了過去。
“三叔公,忠叔,今天我以身上的這身軍裝還有胸前的勛章向你二老鄭重承諾。”
“以后不論發生什么,我都會護姒姒歲歲平安,伴姒姒白首不離。”
“請二老放心的把她交給我。”
霍母聽得正起勁呢,結果到這里就沒啦?
恨鐵不成鋼的她,立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接上了好大兒的話。
“親家三叔公,您二位也知道我輩子是沒閨女的命了。”
“別的我不敢說,但請你們放心,姒姒嫁過來我一定會把她親閨女一樣疼。”
就連不善言辭的霍父也跟著表態,“沒錯,只要有我們在的一天,沒人能給姒姒委屈受。”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三叔公也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霍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人品,能力,還有他對姒丫頭的心,我都看在眼里。”
“不瞞你們說,他們兩個能走到今天,我心里是既高興又擔心。”
“姒姒這孩子自小就被我們捧在手心里,之前我也和霍小子說過了,她小性子是有的,脾氣偶爾也有點沖,可心眼真不壞。”
“我和阿忠一把老骨頭了,也陪不了她多久,以后就只能麻煩你們多照看照看她。”
“這條路是姒丫頭自己選的,我相信她的眼光。””
說著三叔公接過婚書的同時,也將姜姒的手鄭重的交到了霍廷洲的手里。
“姒姒我就交給你了,以后的路還長,你握緊點,別讓她摔著。”
“結婚的事,我不為難你,以后的路你也別為難我們家姒姒。”
“要好好地待她,知道嗎?”
迎著三叔公懇求以及期許的目光,霍廷洲只覺得胸口跟堵了一團棉花似的。
他是個能說會道的性子,最后千言萬語只化成了一句。
“三叔公,這輩子我絕不負她!”
“好好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三叔公拍了拍他的手,一回頭就看到了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姜姒。
“傻丫頭,大喜的日子哭什么,怎么,你不愿意嫁?”
這話一出,姜姒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了好了,不哭了,這么多人在呢。”
三叔公輕輕地幫她抹掉了臉上的淚花,這才看向了其他人。
之前說好的兩頭婚,既然霍家的酒席選在了中午,那他們就選在元旦當天晚上辦吧。
婚同‘昏’,滬市那邊結婚好多人家都會把酒席安排在晚上。
他們這邊也沒什么人,到時候就在小院的西廂房里擺上兩桌熱鬧熱鬧。
霍家自然是沒意見的,借著這個話題,雙方又談到了辦酒當天的一些流程。
霍廷洲沒去管這些,注意力一直在自家媳婦的身上。
見她哭得眼眶紅紅,霍廷洲心里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