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張雅琴也沒抱太大希望丈夫能夠同意。
因為一旦報了公安,女兒逃婚這事指定是瞞不住,他們前期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等于白費了。
可她是一個母親,這個時候她只想讓女兒平平安安的回來。
但出乎意料的,于長青竟然點頭同意了,甚至還出聲提醒。
“要報公安你就打京市公安總局的電話,他們那邊有最新版的五官庫,找人要更好找一些。”
見妻子愣在原地,看他的眼神也充滿了疑惑。
于長青苦笑了兩聲,“曼麗也是我的女兒,現(xiàn)在她去向不明,我還能眼睜睜地看著不成?”
幾個女兒的婚事,他的確存了算計的心思。
但他捫心自問,他挑的這幾個女婿,除了家世之外,他們的人品還有能力放在京市那也都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還愣著做什么,趕緊打電話啊。”
張雅琴回過神,“好。”
電話很快撥了出去,聽聞于軍長的閨女丟了,京市公安總局那邊也是相當(dāng)?shù)闹匾暋?/p>
十多分鐘后,幾位公安同志過來了。
等給他們夫婦二人做完了筆錄,公安同志問了一句。
“有沒有于曼麗同志的近照?有的話,給我們兩張。”
“有的,有的。”
張雅琴趕忙回房找了兩張照片,“公安同志,麻煩你們了,請你們一定要盡快幫我找到我女兒。”
“放心吧,我們會的。”
公安同志道:“局里已經(jīng)派了搜查小分隊出去,要是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這會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公安同志也沒多停留,一會他們還要先回局里將情況做個匯總報告。
就在幾人準(zhǔn)備駕車離開的時候,好巧不巧就碰上了霍四叔。
霍四叔今天難得下了個早班,想著他們小兩口再有兩天就要走了,這不一下班他就趕回了老宅。
看老爺子的同時,霍四叔還給姜姒帶來了一個意外之喜。
由于姜姒畫的第一版五官庫,效果出奇的好。
公安系統(tǒng)這邊經(jīng)過幾輪開會研討后,決定正式聘用她為公安系統(tǒng)的技術(shù)繪圖員。
以后模板的升級以及添加圖庫的工作,全權(quán)交由姜姒處理。
姜姒也沒想到,自己干著干著竟然轉(zhuǎn)正了!
雖說只是編外人員,每個月的工資也可以忽略不計。
但有了公安系統(tǒng)簽發(fā)的正式工作證,對她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這么好的事,姜姒自然不會拒絕。
雙方約好了,明天上午九點,她帶著戶口本去單位,配合辦理一下相關(guān)的手續(xù)就可以。
因著這事,一大家子吃吃喝喝聊了兩三個小時。
要不是明兒一早還得早起,霍四叔還想再多待一會。
沒想到剛一出老宅,就碰到了單位里的車。
見這幾人手里拿著記事本,霍四叔還挺意外,按理說大院里的治安相當(dāng)?shù)牟诲e,這都多少年沒有人報過公安了。
再者這一片也不是他們的轄區(qū)。
即便是有人報公安,也應(yīng)該是由分局那邊出警才對。
見此,霍四叔停下腳步問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聽到這話,帶隊的那名公安同志便如實匯報了起來。
“報告局長,于軍長家的孩子丟了。”
“你說什么?誰家的孩子丟了?”
許是霍四叔的聲音太過震驚,對方又補充了一句。
“是的,于軍長的夫人打來的電話,說是他們家小女兒今天一早丟了。”
“筆錄拿給我看看。”
“是。”
公安同志將筆錄拿了過來,霍四叔快速的翻看了一遍后,沉聲囑咐道。
“一會你們回局里后多派幾個人,先將大院附近的這些胡同挨個找一遍。”
“尤其是方圓三公里內(nèi)的所有國營招待所,務(wù)必要仔細(xì)篩查一遍。”
雖說這會沒有介紹信,招待所也不敢給對方辦理入住。
但不排除有人會挺而走險。
“是,局長!”
眾人得令很快上車離開。
霍四叔想了想又轉(zhuǎn)身回了老宅。
看到他去而復(fù)返,一大家子都很意外,老爺子詫異道:“怎么,是落東西了?”
霍四叔搖搖頭,“爸,大哥,于軍長家的那個小閨女丟了。”
霍父此時正在喝茶,聽了這話一時沒忍住,茶水照著霍四叔的臉就噴了過去。
“你剛才說什么,誰丟了?”
“于家的小女兒。”
霍四叔抹去了臉上的茶水,很是確定道:“報公安的電話是于家親自打的,這事應(yīng)該錯不了。”
“怎么會這樣……”霍父說完這句,大伙全都沉默了下來。
雖說兩家一直處于競爭關(guān)系,可一碼歸一碼。
孩子丟了總歸是一件糟心的事。
霍家再怎么著,也不會冷血到幸災(zāi)樂禍的程度。
更何況,這姑娘家不比男同志,要是不盡快把人找到,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姜姒和霍廷洲則是意外的不得了,這人丟了和離家出走的性質(zhì)可完全不一樣。
不知為何,姜姒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于曼麗的那個對象。
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了。
于是,姜姒便將自己昨天在火車站碰到他們的事給說了出來。
“四叔,今天一早于曼麗走的時候,哨崗的警衛(wèi)員看到她了。”
“說她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她要是去親戚和朋友家也不可能走這么早,我覺得她很有可能是去找她對象了。”
聽說她有對象,大伙先是震驚,隨后又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要是這么說的話,她還真有可能是去找她對象了。”霍母力挺兒媳婦的想法。
霍四叔卻在此時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是他,筆錄我剛才看過了。”
“你說的那個人,于軍長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他了,該說的話于軍長也都和他說了。”
“那人明確表示,昨天他和于曼麗從火車站分開后,就沒再見過,于曼麗也沒有去找過他。”
“于家的親戚,還有于曼麗的同學(xué)和朋友,他們也全問過了,誰都沒有見過她。”
“另外,于曼麗的證件以及介紹信都被張雅琴扣了下來,她現(xiàn)在這種情況想出京市也出不了。”
這話一出,眾人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
霍母看了一眼窗外烏漆嘛黑的天,“親朋友好友家她沒去,招待所她想住又住不了,那……那她晚上怎么辦?”
“哎,簡直是造孽啊。”
霍奶奶忍不住嘆氣,“這么冷的天,穿著軍大衣在外面多待一會都腿抖的不行,她一個姑娘家怎么能抗的住。”
聽了這話,大伙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尤其是霍爺爺。
不管怎么說,他和于老爺子也是一起打過鬼子,爬過雪山的交情。
即使兩家關(guān)系恢復(fù)不到以前,但過去的情份還在。
沉吟了片刻,霍爺爺?shù)溃骸袄纤模瑫r間不早了,你快回吧,這件事你多上上心。”
“知道了,爸。”
就在霍四叔起身準(zhǔn)備回家之時,姜姒忽然開了口,“四叔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