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安想了想,從車?yán)锾匠瞿X袋對陸澤安道:
“大哥,官府應(yīng)該有專門管這些東西的機構(gòu)吧?”
陸澤安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等忙完了我會上報的。”
陸承安聞言笑了笑,縮回了車?yán)铩?/p>
那宅子里的東西雖然不算厲害,但若是普通人不明所以貪圖便宜買下了那棟宅子,在里面住久了說不定會有危險。
還是盡早清除干凈的好。
驅(qū)車往東走的越遠,四周也越冷清。
等到了目的地后,遠遠的便看到了一片青翠的林子。
走近一看,原來是一片桃林。
現(xiàn)在正是桃子成熟的季節(jié),不過這片桃林顯然是疏于打理,枝頭只有三三兩兩稀稀拉拉的桃子掛在上面。
地上也掉落了許多。
陸承安他們過來的時候,正好還看到幾個稚童在林子里摘桃。
桃林不算大,但卻比較密。
中央有一條一丈寬的小路進入。
此時這條路上早已是雜草叢生。
馬車經(jīng)過,壓出了兩道顯眼的車轍。
穿過桃林沒多遠便看到了一棟宅子,也是兩進兩出的院子,面積不小。
不同的是這棟宅子里面那間院子中央正屋是一棟兩層的閣樓。
青磚黛瓦,看模樣像是一棟老宅。
剛到門口,下了馬車看到這棟宅子的第一眼,陸承安的心便一下子安定下來。
下意識的便開口道:
“就是這了...”
一旁的陸澤安卻給他使了個眼色,輕聲道:
“一會兒談價錢的時候你別出聲,讓我來。”
陸承安笑著點了點頭。
全由大哥做主,畢竟讀書人掙錢不容易啊...
牙行的人早就等在院子里了。
陸承安一行人來到門口的時候?qū)Ψ秸谇謇碓鹤永锬菐缀踹^膝高的雜草。
似乎沒想到他們會這么快過來。
陸澤安走進來后先不忙著打招呼,而是四周觀望了一圈,嘆了口氣道:
“唉...如此荒敗的模樣,不太行。咱們走吧...”
說罷轉(zhuǎn)身就要走。
陸承安也不說話,乖乖跟在他身后。
牙行見陸澤安看了眼就要走,連忙追了上來笑道:
“這位就是陸老爺吧,哎喲,陸老爺您說笑了,這房子只是久未住人,長了些雜草而已,您要是不忙,小得這就給您清理干凈。”
一邊說著,牙行還一邊伸手去拔草。
陸澤安看了他一眼,笑道:
“哼,之前聽你說這房子風(fēng)水怎么怎么好,怎么幽靜,開口就是六百兩。這一看,六百兩?一百兩都不值。你這人做生意沒誠信,算了算了...”
說罷又要走。
牙行連忙上前,討笑道:
“陸老爺您別急啊,這宅子之所以要價六百兩不只是因為這宅子,你看宅子外面,還有五畝桃林呢。”
“五畝桃林每年能結(jié)多少桃子,這可是一筆不菲收入。”
陸澤安眼睛一瞪,指著外面的桃林一臉夸張道:
“五畝桃林?價值不菲?”
“你當(dāng)我傻呢?那樹上桃子還不如雞子大,給你你吃嗎?你愿花銀子買嗎?”
“你不說這桃林還好,要加上這桃林可就更不值六百兩了。”
“結(jié)的桃子賣不出價錢好說,還得花心思去打理這些三瓜倆棗,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陸澤安妙語連珠,說得那牙行只能尷尬賠笑。
說實話,那桃子確實沒人吃,要不然也不會全掉在地上爛掉,也就只有嘴饞的孩子摘來吃著玩...
這還沒完,陸澤安走到院墻邊上,伸手抓住一塊墻磚,輕輕一掰,墻磚應(yīng)聲而斷。
然后他拿著斷裂的墻磚走到牙行面前道:
“你看看你看看,這房子年久失修,這磚頭一掰就斷了,我要買下來,恐怕還得找人翻修,至少也得一二百兩銀子。”
說著又走到院門門檻處,手掌捏住門檻,一發(fā)力,木質(zhì)的門檻直接捏成了木屑,抬手一揚,飛得到處都是。
“還有這門檻,都爛的不成樣了,你還好意思要六百兩?”
“你要真打算賣就實誠點,一百兩我要了,畢竟這得花多少銀子才能翻修好?”
牙行顯然也沒想到這墻磚和門檻竟然爛成這樣,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對于陸澤安這樣的六品武夫來說這些墻磚和木質(zhì)門檻跟泥塑的沒什么區(qū)別。
此時被陸澤安這么一說,牙行臉色不由得一陣泛白。
畢竟這棟宅子是他們牙行以四百兩銀子收回來的財產(chǎn),屬于壓在手里的東西。
如果真像陸澤安說得這樣爛包,那可就虧大了。
只是這牙行有些納悶,半年前收這個房子的時候明明還好得很,怎么不過半年時間,就爛成這樣了?
就在他猶豫不定的時候,陸承安拉了把大哥,輕聲笑道:
“大哥,別為難人家了。”
他自然看得出來陸澤安是用了武夫手段來討價的,作為弟弟肯定不能當(dāng)著外人的面拆穿他。
陸承安上前看向牙行,溫聲道:
“這棟宅子我很喜歡,但畢竟荒廢已久,不如這樣,我們居中討個價,四百五十兩你看如何?”
大哥一聽連忙就要阻止。
陸承安伸手壓住了大哥的手,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不想多花銀子,但至少不能讓做生意的人不賺錢。
雖然他不知道牙行收這棟宅子花了多少錢,但從商人謀利的角度來看,他們既然開價六百兩,那本錢絕對不會超過四百兩。
牙行人有些猶豫。
四百五十兩雖然相比于他們收房子時的價錢來說沒虧,但這房子放在手里這么久,本就花了不少銀子,算上其他的成本,這筆生意幾乎就等于是白忙活了。
見他還在猶豫,陸澤安二話不說拉著陸承安就要走。
“算了算了,不是還有一家嘛,咱們?nèi)タ磩e家,不買他的...”
聽到這話,牙行只好無奈道:
“哎喲,陸老爺,算我倒霉,四百五十兩就四百五十兩吧...”
談好了價格,雙方簽字畫押,牙行早就準(zhǔn)備好了地契和官府文書。
陸承安簽好名字,按了指印,收下房契和外面五畝桃林的地契后,便是這棟宅子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