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來到斗場邊,剛站定身形,那邊的侯泰就喊了起來:“島主!白骨神魔殺了黑風旗下壇主葛飛,還有手下的兩名弟子。”
“還有這小子!”
陸紅也插口說道:“一身的邪功定然是白骨老怪傳授的。”
一聽兩人的話,領(lǐng)頭的人滿臉鐵青,一字一頓狠聲道:“白骨老怪!本島主今日定將你碎尸萬段。”
“嘎嘎……黃埔松!你號稱中州煞星,今天本魔就領(lǐng)教領(lǐng)教你的絕學。”
一掌逼退侯泰,白骨神魔竹竿一樣的身形,突然如飛鳥般迅捷地撲向黃埔松。倒是把向來目空一切的黑沙島島主驚得向后退了兩步。
而此時,左離也知道眼前的黃埔松就是黑沙島島主。看來就是他在暗中策劃,意圖奪取幻象宗柳家的武修資源。
“看著道貌盎然,沒想到一肚子陰謀詭計。”
一招逼退了陸青、陸紅二人,左離退出三丈外,冷眼旁觀。
實際上,左離也是想讓火獅調(diào)息一下。剛才的這番爭斗,他明顯感到火獅注入自己經(jīng)脈中的魔力出現(xiàn)了波動,這是修為損耗過大的征兆。
火獅的修為雖然足夠強大,但那是針對它自身而言。在傳送到左離經(jīng)脈中,就會大打折扣,而且損耗也要快上許多。
只聽中州煞星黃埔松一聲冷哼,雙臂倏然閃動,伸縮之間,已連連劈出一十二掌,迎上了白骨神魔流星般擊出的十一拳。
白骨神魔狂嗥一聲,身形電閃中,威力絕大的招式掃起了陣陣陰風,瞬息間二人戰(zhàn)在一處。
左離五百年的魔修雖然沒了,但在魔界苦修的斗技卻不曾遺忘。在二人的對決換招中,他也悟出了幾招精妙的殺招。
只見黃埔松身形忽似鵑撲,忽如鶴飛,掌山腿影,凌厲無匹,加上那把形如鐮刀的奇形兵刃,五十招過后,已漸漸取得先機。
突聞場中一聲冷哼,白骨神魔寬大的衣袍裂開了一條尺許破口。而他的手中卻多了兩根一尺半長短的枯骨。看上去像是人的大腿骨,只是從它表面閃爍著瑩綠色光霧就可斷定,這對奇形兵刃表面涂抹了奇毒。
這是白骨神魔的成名兵刃“絕命毒骨”。
奇形兵刃一出,啥時間就把黃埔松的氣焰壓制了下去。
眼見島主被白骨神魔壓制,站在邊上觀戰(zhàn)的黑臉光頭漢子粗聲道:“島主!讓本旗主也來領(lǐng)教一下老怪的絕世修為。”
中州煞星黃埔松沉聲道:“古旗主!不必客氣,與我一起領(lǐng)教一下白骨神魔的魔修絕學。”
不虧是一方霸主,只是幾十個照面,就洞察到白骨神魔是魔修。
有了幫手加入戰(zhàn)局,場面迅速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剛剛還咄咄逼人的白骨神魔瞬間就由攻變守,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他的修為固然深厚,可黃埔松和那個古旗主的修為至少都是天武中期的境界,二人聯(lián)手,白骨神魔當然不是對手。
“砰!”
左離正看得入迷,斗場中忽然傳來兩股真力對撞的聲音,接著就看到白骨神魔竹竿一樣的身軀向自己所站的方向飛來。
“噗!”
在距離左離一丈左右的地方站定,白骨神魔吐了一口鮮血,身體左右搖晃了兩下。
“黃埔松!你好手段啊!竟然使出了震心雷。”
聽白骨神魔這么一說,左離才看清他的胸口上方出現(xiàn)了一個碗口大小的黑色印記,還能聞到一股皮肉焦糊的臭味。
黃埔松應該是暗中對白骨神魔用了某種霸道的暗器。
“呵呵……白骨老怪!你自己修為有限就別找借口。”
黃埔松陰笑了一聲,“將創(chuàng)生之柱交出來,自斷主脈,本島主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定將你的骨頭碾碎喂食這幻象森林中的尸蟲。”
“嘎嘎……”白骨神魔怪笑了兩聲,“黃埔松!你當本魔是三歲孩童嘛。創(chuàng)生之柱乃洪古奇寶,數(shù)十年前,本魔九死一生方得到手,豈會輕易送人。”
“呵呵!老怪!你已是強弩之末,我看你還能做何掙扎。”
說完,黃埔松手一揮,在場黑沙島眾人,除了黃埔猙、古琦、柏廉三個小輩之外,其他五個人齊齊出手,向白骨神魔攻去。
白骨神魔生性兇暴,豈肯如此束手待斃。手中“絕命毒骨”齊舉,化為一面瑩綠色的光墻,迎上五人的攻擊。
“轟”然一聲大響中,只見那堵光墻瞬間碎裂,四散飛去。原來是白骨神魔手中的那對枯骨突然崩裂成萬千塊碎片向黑沙島五人射去。
五人縱然是修為都不弱,但閃身急退之下,陸青、陸紅身上中了四、五片碎骨,躺在地上哀嚎。
而那位古旗主更慘,因他施招最狠,與白骨神魔的距離最近,實在躲不開了,全身上下所中的骨片怕不是要有三、五十片。
倒是矮猿侯泰激靈,先一步躲在了古旗主的身后。除了黃埔松,竟然只有他全身而退。
同時,白骨神魔也狂吐了兩口鮮血,蹌踉退了十數(shù)步,撲通倒在了左離的身前。
“爹!”
那邊的古琦悲號一聲,就沖向了古旗主。原來他們是父子倆。黃埔猙和柏廉也急匆匆奔向陸氏兄弟施救。
只有黃埔松和侯泰二人心里清楚,重傷的三人恐怕沒救了。外傷不算什么,但那雙枯骨上涂滿的劇毒就能要了三人的命。
“白骨老怪!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本島主讓你生不如死。”
黃埔松狠聲喝道。
白骨神魔強撐起上身,看向左離,雙眼幽綠的光弱了不少。
“小子!保住本魔的尸身,創(chuàng)生之柱就是你的了。”
“老怪!死到臨頭了你還要做人情嗎?還不把寶貝拿來,自絕當場。”
侯泰暴喝道。運真力至雙手,向白骨神魔撲來。
剛剛的對決中,為了逃命,侯泰暗中把古旗主往前推了推,別人看不出來,可難逃黃埔松的眼睛。他現(xiàn)在很害怕黃埔松追責,就想著搶先拿到創(chuàng)生之柱,將功折罪。
眼見白骨神魔就要葬身在眼前,看著他那雙瑩瑩如鬼火似的綠色眼睛,左離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絲憐憫。
這可能與他本身也是魔修有關(guān)系吧!
左離心念一動,火獅立即就把它的火性修為傳遞到了左離的經(jīng)脈中。
“赤焰掌!”
斷喝一聲,左離右掌轟出一團紅色的真力。
有了剛剛陸青、陸紅的慘敗,侯泰知道這團紅霧的厲害。一剎腳步,手掌拍向地面,身體瞬間彈起,躲過了左離的攻擊。
“小輩!你逃不了了。”
沒等侯泰看明白怎么回事,黃埔松大吼一聲,就向前追去。
在左離逼退了侯泰以后,探手抓起白骨神魔就向身后的怪林飛縱而去。
損了三名得力手下,黃埔松怎能輕易放過白骨神魔?況且那根創(chuàng)生之柱對他更有著萬重的誘惑。
同時,他也不可能放過左離。如果今日之事傳出去,黑沙島的顏面上不好看,更可能影響他已經(jīng)謀劃數(shù)年的全盤布局。
可當黃埔松一個起落來到左離身后,眼看就要轟出殺招的時候,一團灼熱的火焰忽地向他迎面撞來。
見勢不妙,黃埔松迅捷地一擰身體,生生把身形向左移開了一丈有余,堪堪躲過了那團灼熱的真力偷襲。
可當他穩(wěn)住身形,再想要追趕時,已經(jīng)失去了左離的蹤跡。
“啊……”
怒吼一聲,向眼前的一株巨樹狂轟了一掌。木屑飛散中,黃埔松發(fā)泄著胸中的怒火。
……
火獅以自己的魔修真力嚇退黃埔松。左離也借此時機,托著白骨神魔一口氣縱躍出十余里。在確定黑沙島的人沒有追來后,才找了一處隱秘的地方,把白骨神魔放到地上。
白骨神魔原本慘白的骷髏臉,此時竟然有了些許的紅潤。
“回光返照了。”
左離心中暗自嘀咕。
“嘎……”
白骨神魔嘶啞地笑了一聲,贊許地看著左離,說道:“小子!我白骨神魔縱橫洪古域百余年,讓我敬佩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逍遙王段九州,另一個就是你。”
說完,白骨神魔又吐出一口鮮血,眼神出現(xiàn)了渙散。
左離趕緊從容寶囊中取出爹給他的“凝元丹”,倒出兩粒喂白骨神魔服下。又給他推宮療傷。
等白骨神魔氣息平和了一些,左離淡然一笑,說道:“能得到前輩的賞識,晚輩倍感榮幸。”
此時的白骨神魔看上去反倒沒那么面目可憎了,多出了點兒老人的慈祥。
“本魔行將一百二十有余,此時飛升魔界不算早夭。其實,我的生命早就沒有意義了。”
說著,白骨神魔由身后取下一只散發(fā)著暗紅光澤的容寶囊,在手上摸了摸,遞到了左離面前。
“這里是本魔百十年積攢下來的一些零碎,希望對你有幫助。究竟是什么,以后你慢慢地探究吧。”
說著,他又從勃頸上取下一條玄鐵打制的鎖鏈,下方墜吊著一根三寸長短,小指粗細,上圓下尖的透明八棱晶體。
左離明白,這就是黑沙島眾人要爭搶的創(chuàng)生之柱。
“五十年前,我游歷洪古東海,在一處名為魔眼的海穴底地來的。慚愧的是,五十年來,我只知道它可以幫助我提升魔修修煉進度,對于它蘊含的其他能量,我一無所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的能量非常巨大,甚至大到恐怖。”
說著,白骨神魔就把體內(nèi)殘存的最后一絲修為注入到創(chuàng)生之柱內(nèi)。原本透明的晶體瞬間釋放出幽藍色的寒芒,順著他干枯的手臂向上攀爬。似乎在助力白骨神魔修煉療傷。
可還沒等那束光罩住神魔的手臂,他忽然收功,散去了真力。
“前輩!為何不借助這創(chuàng)生之柱療傷呢?”
搖搖頭,白骨神魔說道:“我已傷及心脈,創(chuàng)生之柱也無濟于事了。”
說著就把創(chuàng)生之柱交到了左離手中,“六十余年前為復仇,我棄武修入魔修。雖然練就了萬千武修者望塵莫及的‘極樂魔功’,可我自己也變成了這副半死不活的骷髏人。若不是為了把這創(chuàng)生之柱交到一個可以信賴的人手上,我早就自絕陽壽,魂歸魔界了。”
聽白骨神魔這么說,左離心里不由暗自嘀咕,“你去魔界?估計魔尊也不答應。你比那邊最難看的魔怪都恐怖。”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左離還是希望此時飛往魔界的靈槎正在幻象森林上空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