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吃吧!”何青蓮看著面餅咽了咽喉嚨,肚子確實很餓,可還是忍住了。
這張餅是她從隔壁張大娘家借來的。
人家之所以愿意借,還是看在嚴川死去的老爹面子。
看何青蓮不愿接過餅,嚴川只能將餅分成了兩半。
“一人一半吧!”嚴川道:“不然你餓壞了,也沒有人照顧我了不是?”
聽到這話,何青蓮更是意外,看著遞來的半張餅,一時間有些恍惚。
好像自己的賭鬼丈夫腦子摔傻了,竟然還會關心自己,分給自己的半張餅明顯要比留下的半塊多一點。
“拿著呀!”嚴川將餅塞在了何青蓮手中,這才將自己手中的半張餅送到了嘴里。
咬下一塊在嘴里咀嚼,沒有什么味道。
自從上一世修煉到了筑基境界,嚴川為了修行,經(jīng)常辟谷數(shù)月,所以很少吃這些食物。
就算吃,那也是吃的山珍海味,像現(xiàn)在手里的這塊面餅放以前,那是看都不會看一眼。
接過餅,何青蓮猶豫再三后還是選擇送進了嘴里。
自己確實太餓了,再不吃點東西說不定會被餓死。
雖然面餅沒有味道,但此時何青蓮卻覺得無比美味。
尤其是看到自己丈夫好像轉性了,心中倒是有些歡喜。
只要丈夫不去賭錢,自己在家做點手工去賣,丈夫隨便找個工做做,日子還是能夠過起來。
可是平靜的美好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屋外便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
“嚴川給老子滾出來!”
“趕快出來還錢,不然我們可要進來了!”
聽到這個動靜,何青蓮的臉色一下暗了下來,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一下蕩然無存。
嚴川忍痛從床上起來,知道來的人必然是要債的。
這種事情在原主的記憶當中是經(jīng)常發(fā)生的事情。
“我出去看看!”嚴川杵著拐杖就要出門。
何青蓮面如死灰,不禁對剛剛抱有的幻想感覺到了可笑:“家里已經(jīng)沒錢了,你又出去輸了多少啊!”
何青蓮無比絕望。
“沒事,我會處理好的!”嚴川看著何青蓮無助可憐的樣子,心中更是不忍。
暗暗在心中發(fā)誓要讓這個可憐善良的姑娘過上好日子才行。
跌跌撞撞出了門,院子外正站著三五個混混打扮的流氓。
看到嚴川出來,帶頭的那個絡腮胡不禁恥笑道:“我說嚴川,怎么幾天不見,你還把自己搞成這半死不活的模樣了?”
“你可不能死啊,欠我們的錢還沒有還呢!”
看到這幾人,嚴川從原身的記憶當中搜尋到了一點片段。
這幾個人經(jīng)常和嚴川在一起賭錢,前些日子嚴川輸了他們不少。
“我欠你們多少?”嚴川問。
“別給老子裝傻!”絡腮胡看嚴川像是失憶了一樣,掏出一張紙就走上前來:“欠條上寫得清清楚楚,你欠我一共三兩銀子零二十五個銅板!”
“我看你可憐,給你抹個零,給我三兩銀子就行!”
看清楚了欠條上的內容,嚴川笑道:“這不距離還款還有半個月嗎?不用這么著急來要錢吧!”
“這不是聽說你快死了嗎!”絡腮胡上下打量了一通嚴川:“要是你死了我問誰去要錢?”
這時絡腮胡后面的一個麻子上前提醒了一句:“他要是死了,不是還有個媳婦嗎?長得可不賴呢!”
經(jīng)過麻子這么一提醒,絡腮胡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這么一茬了!”
看嚴川沒錢,絡腮胡賤笑道:“也不要怪兄弟我不給你機會,沒錢還可以拿你老婆抵賬!”
“只要你把你老婆借給我們兄弟玩幾天,這錢我們就不要了!”
屋里的何青蓮聽到外面的聲音,心灰意冷的從頭上拔下一根鐵簪子就抵住了自己的喉嚨。
閉上眼睛等著嚴川的回答,兩行熱淚不受控制順著臉頰便滑落在地,若是嚴川答應了,她便會毫不猶豫自殺。
“半個月后我會還給你們錢!”嚴川卻語氣堅定地拒絕了幾個混混無禮的要求:“我勸你們收起這個想法,我的妻子,我是不會把他借給任何人的!”
混混都沒有想到這種無本的買賣嚴川這個爛賭鬼竟然沒答應。
“半個月后你要是還不上怎么辦?”絡腮胡不爽質問。
“還不上,我把命給你!”嚴川無比肯定道。
絡腮胡倒是很少看見嚴川如此硬氣的時候,也來了些興趣。
“行吧!”絡腮胡冷笑一聲:“老子就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要是到時候還不上,你可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說完這話,絡腮胡轉身就帶著自己的跟班們從院子里走了出去。
看他們離開,嚴川才杵著拐杖返回了房間。
一進來就看到何青蓮哭得淚眼如花。
“你怎么了?”嚴川見何青蓮手里拿鐵簪子不敢輕易靠近,就怕她做了傻事。
“半個月你去哪里籌三兩銀子啊!”何青蓮看了一眼嚴川,立刻將頭偏到一邊去,傷心不已。
三兩銀子那可是一個普通人家?guī)讉€月的收入。
“相信我!”嚴川語氣無比誠懇的點頭:“我可以的,我一定能夠把欠債還了,還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嚴川一邊說,一邊慢慢靠近何青蓮。
何青蓮拿著發(fā)簪心中無比掙扎,抓著鐵簪的手都在微微發(fā)抖。
“別沖動,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嚴川杵著拐杖上前,語氣溫柔。
成功握住了何青蓮的手,將她手里的鐵發(fā)簪輕輕拿到自己手中。
“從前的那個廢物嚴川已經(jīng)死了!”嚴川看著何青蓮的眼睛語氣深情道:“你的苦日子也過到頭了,給我一次機會,也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好嗎?”
嚴川說著便將發(fā)簪插回了何青蓮的頭發(fā)上,并整理了一下她凌亂的頭發(fā)。
何青蓮的命是父母拼死保護下來的,沒有到萬不得已,她還是想要活下去。
何青蓮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完全不同的嚴川,內心幾經(jīng)掙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再相信你一次!”何青蓮嘆了一口氣:“嚴川,求求你不要讓我失望了好嗎?”
“一定!”嚴川重重點頭。
陪著一起將剩下的面餅吃完,何青蓮便回到了偏房當中休息。
因為成婚了幾年何青蓮都一直沒有懷上,原身認為何青蓮是個賠錢貨,早就對其愛答不理,分房睡也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
夜晚,村子里一片寂靜,只有村口幾只狗時不時在路口叫上兩聲。
嚴川卻沒有休息,而是雙腿盤膝坐在床上,穩(wěn)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