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羈凝視著被劍網(wǎng)禁錮的瑩云仙芝,眼中精芒閃爍。
“這菌絲與酒菌同源,卻更為霸道.”
他雙指并攏,驀地掐訣,醫(yī)藥術(shù)配合馭針術(shù)同時施展。
“嗖嗖嗖!”
道道家傳金針飛出,混合醫(yī)藥術(shù)形成青金二色光芒,如針般刺入仙芝內(nèi)部,釘在菌絲節(jié)點上。
只見仙芝表面云紋驟然扭曲,內(nèi)部菌絲網(wǎng)絡(luò)如遭雷擊,劇烈震顫。
“出來!”
趙無羈低喝一聲,醫(yī)藥術(shù)靈力如潮水般沖刷而過。
“嗤嗤嗤!”
無數(shù)細如發(fā)絲的菌絲從仙芝底部被逼出,在半空中交織成一張詭異菌網(wǎng)。
竟發(fā)出細微的“吱吱”聲,宛如活物哀鳴。
“周公解夢,仙索尋蹤!”
趙無羈眼中金光大盛,嫁夢術(shù)化作無數(shù)金色絲線,纏繞上那些菌絲。
剎那間,他眼前浮現(xiàn)出一片朦朧夢境.
浩瀚大海,濁浪滔天。
一座形如斷劍的黝黑孤島在霧靄中沉浮,島身布滿縱向裂痕,宛如被巨劍劈開的傷痕。
更詭異的是,整座島嶼表面遍布蜂窩狀孔洞,每個孔穴中都堆積著森森枯骨。
骸骨上纏繞著半透明的菌絲,如同提線木偶般詭異地扭動著。
海風掠過時,孔洞中傳出窸窣低語。
偶爾有海鳥誤入,瞬間便暈暈沉沉,如醉酒般墜落,被菌絲纏裹,化作新的傀儡,空洞的眼窩里閃爍著淡金色的菌光。
整座孤島的死氣與生機,在菌絲的蠕動中達成詭異的平衡。
“這是.”
趙無羈心頭一震,夢境卻突然破碎。
他猛地睜開雙眼,神色驚疑不定。
“東海?還是淮海?當年那逃走的酒菌,竟逃去了海上控制了某個島?”
趙無羈若有所思,看向一旁陰泉石臺上躁動的酒菌。
“既然同源,便成全你吧。”
他劍指一挑,被逼出的菌絲如雨落下。
“咕啾!”
酒菌發(fā)出歡快鳴叫,菌絲如觸手般將落下的菌絲盡數(shù)卷住,拖入菌體。
剎那間,酒菌表面泛起琥珀色光芒,體型膨脹了一圈。
更驚人的是,它分泌靈液的速度明顯加快。
原本干涸的石臺凹陷處,很快積攢了一層金樽酒液,酒香濃郁得令人沉醉,引得小丫驚呼。
“一天一兩.”
趙無羈目露喜色,卻又很快冷靜下來。
“那海中的菌妖,恐怕已成氣候.這些年沒有靈氣,它就是靠菌絲吞食萬靈成長的?”
他心念電轉(zhuǎn),當即有了決斷。
“暫且鎖定東海!”
“待我突破凝神中期,回程時便順路去東海一探!”
“最不濟若能斬獲一些菌絲,壯大酒菌,也能增添釀酒的能力。”
想到這里,他袖袍一揮,將躁動的酒菌驅(qū)回石臺。
“小丫,好生照料。”
“是!大人!”小丫頭連忙應(yīng)聲。
趙無羈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柏成觴,沉聲道:“你即刻動身,前往東海與白骨匯合,替本座搜尋此地.”
話音未落,他并指如劍,凌空一點!
“唰——”
一枚玉簡飛出,懸于半空。
趙無羈神識涌動,將方才夢境中窺見的孤島景象盡數(shù)錄入其中。
“接著!”
玉簡化作流光,落入柏成觴手中。
“屬下領(lǐng)命!”柏成觴抱拳躬身,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且慢!”
趙無羈突然出聲,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錦囊。
“這些源晶和聚氣丹,你且?guī)稀!?/p>
柏成觴一怔,連忙雙手接過。
他如今囊中羞澀,在這末法之世長途跋涉,若無靈氣補充,只怕修為都要倒退。
“多謝主上!”
趙無羈微微頷首,目送柏成觴離開壺天空間。
待其身影消失,他才輕嘆一聲,看了看儲物袋中僅剩的百余塊源晶。
“這點家底,不經(jīng)花啊”
他的財富也沒多少了。
兩大洞天的靈脈每月穩(wěn)定產(chǎn)出三百多塊源晶——琳瑯洞天二百塊,無上洞天一百塊。
“若是放開手腳開采,產(chǎn)量還能翻倍.”
他目光微凝,又微微搖頭。
那樣做無異于殺雞取卵。
眼下這個開采量,既能維持洞天靈氣濃度不暴跌,又不會驚動靈脈深處沉睡的食靈蟲。
“照這個速度”
趙無羈想到兩大洞天的靈脈狀況,眉頭微皺。
“最多再撐百年,靈脈就要枯竭成廢石堆了。”
他眼中寒芒一閃,掌心不自覺握緊。
“七霞門那條三級靈脈,必須盡快拿下!”
“也要杜絕那些敗家子涸澤而漁,糟蹋了靈脈根基!”
心念電轉(zhuǎn)間,他迅速掐訣施展嫁夢術(shù)。
“白骨,繼續(xù)在東海搜尋,配合柏成觴探查那座孤島。”
夢境傳令完畢,他又翻手取出洞主令牌。
“咔!”
一枚源晶嵌入令牌凹槽,頓時亮起蒙蒙青光。
“季墨白,調(diào)派淮海的探索隊伍,加派搜尋孤島的人手。”
傳訊完畢,趙無羈滿意頷首。
“有勢力就是方便否則這些瑣事若都要親力親為,不知要浪費多少修行時間。”
趙無羈安排好諸多事宜,渾身輕松。
這時,藥童小玥跑來閣樓,有些惶恐地攥著衣角:“大人,陰煞泉眼旁的靈藥都枯了……”
“無礙!”趙無羈仿佛是意料之中,滿意一笑:“枯萎得好。”
他神識掃過陰煞泉眼,發(fā)現(xiàn)內(nèi)部石穴已有陰氣精髓凝聚。
若能繼續(xù)培育,或許真能凝結(jié)出罕見的“陰髓”。
小玥松了口氣,又想起先前離開的柏成觴,小聲道:“大人,剛才那人不像好人……”
趙無羈哈哈一笑道:“的確不是好人,但已被我‘教化’。”
小玥吐了吐舌頭:“還是大人厲害!”
她仍有些疑惑:“可靈藥為何會枯?”
趙無羈頷首道:“我在陰泉旁布置了陣法,它們的生機,已被泉眼吞噬,這意味著,泉眼正在蛻變。”
小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很快又興奮起來:“那是不是意味著,咱們的陰煞泉眼會越來越厲害?”
趙無羈微微一笑:“正是如此。”
他望向泉眼深處,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若真能凝結(jié)出陰髓,那陰珠未來的陰髓也就不缺了。
“去吧,好好培育靈稻。”
趙無羈揮揮手,遣走小玥后,便凝視著已凈化后的瑩云仙芝。
芝體瑩白如玉,云紋流轉(zhuǎn)間氤氳著純凈靈霧。
他轉(zhuǎn)身進入閣樓內(nèi),雙掌虛托仙芝,而后施展服食術(shù)直接煉化。
“化!”
一聲輕叱,仙芝驟然綻放出璀璨霞光,化作千縷凝練的云霞之氣,自七竅沒入體內(nèi)。
霎時間,他體內(nèi)靈力如沸。
紫府中虛丹劇烈震顫,原本松散不夠精純的靈力,在仙芝精華的淬煉下飛速凝實。
脊椎大龍?zhí)幾瞎獗q,與識海銀霧交相輝映,在體內(nèi)勾勒出一幅玄妙的周天星圖。
“凝!”
隨著趙無羈一聲斷喝,虛丹驟然收縮,表面浮現(xiàn)出三道云紋。
澎湃的靈力如潮水般沖刷四肢百骸,竟在經(jīng)脈中發(fā)出陣陣潮汐之聲。
與此同時,識海中的銀霧也劇烈翻涌,神識之力節(jié)節(jié)攀升,轉(zhuǎn)眼間便突破桎梏。
識海之中,兩顆神念核心如日月懸空,在沸騰的識海中劇烈震顫。
“咔嚓!”
冰晶凝結(jié)之聲自識海深處響起。
左側(cè)神念核心驟然坍縮,化作一柄三寸冰劍,劍身透明如琉璃,玄冰劍意在劍鋒流轉(zhuǎn)。
右側(cè)核心則迸發(fā)血芒,凝成帶有一絲濁黃的血劍,天道劫濁在其中醞釀。
“突破!”
趙無羈衣袍無風自動。
識海之中,那項王的武道真意凝成的戟影在識海中中沉浮。
竟在雙劍形態(tài)的神念核心之間,緩緩凝聚成第三顆神念核心!
“三核神識?我的武道意志竟然也與神識結(jié)合一起,融合了項王的武道真意,凝為神念核心?”
趙無羈心頭一震,內(nèi)視著識海中的景象。
只見新生的戟形核心雖略顯虛幻,卻迸發(fā)霸烈煞意,將周遭銀霧染成金紫。
識海范圍在此刻瘋狂擴張。
四十里、五十里最終定格在六十里的方圓,掠出了壺天空間,將遠處的千機坊市也籠罩在內(nèi)。
識海銀霧中,三顆神念核心呈品字形懸浮,冰劍清冷,血劍暴戾,戰(zhàn)戟霸烈。
彼此氣機牽引卻又涇渭分明。
“破!”
隨著丹田中一大團云霞逐步煉化,壺天空間內(nèi)的靈氣如潮汐般涌來,蜂擁趙無羈,猶如云蒸霧蔚,將他包裹。
如此奇景,引得兩丫頭和雄霸都是驚奇不已,只覺山谷內(nèi)的靈氣似乎都集中向了大人。
壺天空間內(nèi)所有靈植同時低頭,仿佛朝拜君王。
兩天以后。
趙無羈雙眸再度睜開時,神識掃過之處,空氣凝結(jié)冰晶與血煞交織的奇異紋路。
這是凝神中期“靈神外顯”的征兆。
“仙道修為:凝神中期(2412/6000)”
陰陽珠浮現(xiàn)出的訊息,令他唇角微揚。
尋常修士突破后需穩(wěn)固經(jīng)年,他卻借仙芝余韻,直沖了凝神中期三分之一的進度。
此刻,三核神識在識海中自成周天,神識之力仿佛銀河般環(huán)繞,磅礴的神識能擴散六十里。
這是已堪比凝神后期的強橫神識之力。
“不錯.我是不突破則已,一突破就一鼓作氣。”
趙無羈坐在閣樓之內(nèi),并指劃開壺天屏障。
三核神識如星河垂落。
寒魄劍飛掠而出,分化二百四十三道劍光。
每一道都纏繞著冰、血、戟三重真意,刺破河流之水造成斷流之象,將河底斬出深達十丈的溝壑。
溝壑邊緣冰霜、血煞與霸烈戟氣糾纏不休,竟形成三色毒瘴般的詭異領(lǐng)域。
僅僅是牛刀小試,趙無羈便知自己如今突破后的戰(zhàn)力已是今非昔比。
他收回寒魄飛劍,感應(yīng)了一番壺天空間內(nèi)削弱了一些的靈氣濃度,不由微微皺眉。
僅僅是突破一個凝神中期,他稍微多吸收了一些壺天空間內(nèi)的靈氣,就導致整體靈氣有所下降了。
盡管要不了多久就會恢復。
可長此以往,這壺天空間內(nèi)的殘缺靈脈,可支撐不住他修行的。
“資源吶!”
趙無羈搖頭,拿起一旁的傳訊玉符,將突破的消息傳給花青霜。
玉符很快亮起微光,花青霜清冷的聲音傳來:
“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她語氣中難得帶著一絲欣慰:“既然突破,我便放心了。”
頓了頓,又道:“主母準允的時日已到,我該返程了”
聲音漸低,似有一絲不舍:“日后時機成熟,你可來王家擔任客卿長老。這里的四級靈脈,足夠支撐你繼續(xù)突破。”
“四級靈脈?”
趙無羈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王家可不止一條四級靈脈啊”
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神秘的項王頭顱。
若是將續(xù)頭術(shù)練至大成,日后潛入王家,以術(shù)法召出項王頭顱.
“到時候,王家上下怕不是要跪著喊我祖宗?”
他暗自好笑,隨即正色。
多條路總歸是好的。
有峰主在王家照應(yīng),再加上那些令人眼紅的資源,確實是一條不錯的退路。
只是
“這條后路,暫時還藏著刀啊.”
趙無羈目光微沉。
更何況,想要讓琳瑯洞天和玄國徹底擺脫王家掌控,終究繞不開王家這個龐然大物。
“峰主保重。”
他簡短傳訊告別,并未親自相送。
如今各方勢力眼線眾多,貿(mào)然接觸反而會給峰主帶來麻煩。
收起玉符,趙無羈長身而起。
“峰主既已返程,我也該動身了”
趙無羈起身,大袖一展,一張泛著靈光的海圖在面前鋪開。
他指尖輕點,沿著玄明王朝邊境劃出一道蜿蜒路線,掠過東海某處,最終停留在琳瑯洞天。
“繞行四千里就能返回洞天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如此路線,既能領(lǐng)略玄明王朝的世俗風光,又能順路探查東海孤島。
“唰!”
海圖收起,他身形一閃,已立于壺天空間之外。
“收!”
袖袍翻卷間,整個壺天空間化作流光沒入袖中。
“隱!”
劍指掐訣,周身氣息驟然收斂,身形如水波般漸漸透明。
“嗖——”
他如一道清風掠過河面,轉(zhuǎn)瞬消失在天際。
再掠過玄明王朝邊境的一些村落之時。
發(fā)現(xiàn)每個村莊幾乎都能俯瞰到下方金黃的麥浪翻滾,農(nóng)人穿梭田間,很是忙碌。
沿途一些小城則是集市熙攘,商販吆喝聲此起彼伏。
官道旁甚至設(shè)有賑濟棚,為過路流民分發(fā)熱粥。
偶見巡邏的玄甲衛(wèi)經(jīng)過,百姓非但不避,反倒恭敬行禮。
這等狀況,與玄國官吏下鄉(xiāng)時雞飛狗跳的景象截然不同。
“難怪王家能坐擁兩條四級靈脈在這末法之世維持這么久.”
他暗自感慨。
玄明王朝稅賦分明取之有度,各地糧倉充盈,連邊境小吏都不敢克扣賑糧。
這般治世手段,比玄國張家可就強太多了。
便是李詩雨近來硬推的新政,都大有不如。
他雖知王家暗地里搜刮龍脈、壓榨散修,但明面上這“與民休息”的功夫,確實是讓王朝氣運綿長。
他不由想起坊市外那些眼巴巴的散修。
王家就像這玄明王朝,將“體面”與“吃相”分得清清楚楚。
“厲害啊!這些修仙大家族,就沒有簡單的”
趙無羈暗嘆一聲,不由感到了壓力,才突破的喜悅也被沖淡了一些。
要想擺脫這等家族的控制,甚至從這等家族手中獲取資源,謀奪那項王的武道人仙傳承,可謂是一步比一步難吶。
他繼續(xù)飛行馳騁,靈氣消耗多了就吸收壺天內(nèi)的靈氣補充。
在趕夜路之時更為輕松。
可以導引來星辰之力轉(zhuǎn)化靈力,補充御風術(shù)的消耗是足夠了。
如此一連飛行了七八日,終于是飛入了東海夷州的范圍。
然而要趕去東海之上,還需再飛行一千多里。
趙無羈正準備尋覓一處海邊小鎮(zhèn)暫歇。
忽覺儲物袋內(nèi)傳訊玉符震動,柏成觴的神識波動傳來。
“主上,屬下搜尋東海多日,并未找到那座孤島。
但聽聞蓬萊劍冢現(xiàn)世,就在一片迷霧海域中,附近有不少詭異海島。如今已有不少修士前往探寶”
“蓬萊劍冢?”
趙無羈眉頭一挑,倒是聽聞過這劍冢的情報。
就在這時,白骨洞主沙啞的聲音突然插入傳訊:“主上!我剛收到海市蜊樓傳出的消息,可能是嚴嵐似乎已被困在劍冢灣附近!
據(jù)說是海山洞天聯(lián)合黑煞洞天布下天羅地網(wǎng),對付一個狠辣女修,很可能就是她”
緊接著,白骨洞主快速傳遞來劍冢灣的位置所在。
“什么?”
趙無羈身形驟停,腳下云氣炸開一圈漣漪。
他目光一閃,當即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枚傳訊玉符,嘗試聯(lián)系嚴嵐。
原本他也是打算來了東海夷州之后,嘗試聯(lián)系一番嚴嵐。
只是沒想過這么快聯(lián)系。
此時玉符催動,不過片刻,玉符竟真的亮起微光,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回應(yīng)。
“無羈.你.怎會此時”
嚴嵐的聲音帶著驚詫,甚至隱約有海浪轟鳴,夾雜著幾聲厲喝。
“嚴師伯?您在劍冢灣?”趙無羈心頭一緊。
他話音方落,玉符便已然黯淡了下去。
趙無羈微微皺眉,當即掐訣傳令衛(wèi)鼎和柏成觴二人:“你們兩個,隱藏身份,速去劍冢灣接應(yīng),我很快就到。”
他眼中寒芒暴漲,劍指掐訣,周身劍氣驟然炸開。
“劍光分化!”
“唰!”
寒魄飛劍化八十一道劍光,如冰蓮綻放,瞬間將他身形包裹,化作一道刺目流光,遁速暴漲一倍有余,撕裂長空而去!
與此同時,東海碎星礁外。
黑云壓頂,怒浪滔天!
七艘靈船如猛獸般橫亙海面,船身刻滿黑色符文,結(jié)成“七星困龍大陣”,將整片海域封鎖得密不透風!
船首處,兩名凝神修士負手而立,威壓如淵!
左側(cè)一人藍袍獵獵,周身水汽蒸騰,背后一個法碑隱約浮現(xiàn)巍峨海山的虛影。
正是海山洞天之主,藍滄海!
右側(cè)一人渾身纏繞黑煞,煞氣凝成九顆猙獰骷髏頭錘,環(huán)繞周身嘶吼咆哮,赫然是黑煞洞天之主,陰九幽!
“嚴嵐!你逃不掉了!將我洞天的鎮(zhèn)海碑交出來!”
藍滄海冷喝一聲,袖袍一揮。
法碑轟地落下,海面驟然掀起百丈巨浪,如怒龍般撲向大陣中央的孤島!
孤島之上,一道赤紅火光如烈日炸裂,在漫天攻勢中左沖右突!
“轟!”
炎陽輪呼嘯旋轉(zhuǎn),熾烈的火浪席卷而出,將撲來的巨浪瞬間蒸發(fā)成白霧。
嚴嵐手持九轉(zhuǎn)混元槍,槍身纏繞著九道赤紅火紋。
槍尖一點寒芒如星,猛然刺向一艘戰(zhàn)船的陣法屏障。
“咔嚓!”
陣法應(yīng)聲碎裂,蛛網(wǎng)般的裂痕迅速蔓延!
但嚴嵐面色蒼白,嘴角溢血,槍勢已顯頹勢,周身火光黯淡,炎陽輪旋轉(zhuǎn)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哈哈哈!嚴嵐,你這法寶再強,也耗不過我們七艘戰(zhàn)船的靈源大陣!耗也耗死你!”
陰九幽獰笑,九顆骷髏頭錘驟然飛出,噴吐黑煞毒火,如九條黑龍般封鎖嚴嵐退路!
嚴嵐咬牙揮槍,槍身九轉(zhuǎn)火紋驟然亮起。
一槍橫掃,熾烈的火浪如怒龍咆哮,將黑煞毒火劈開!
然而下一剎,她身形猛地一晃,槍尖點地,勉強穩(wěn)住身形。
靈力已近枯竭!
“糟了.”她心頭一沉。
不遠處,暗中觀察的古修將軍眼神微冷。
此次不到最危急的關(guān)頭,他已不打算出手,以免這嚴嵐再度失控,非要闖入劍冢。
然而就在此時。
“轟!!!”
遠處海面驟然炸開滔天巨浪!
兩道人影齊齊出現(xiàn),白骨洞主的森然鬼爪與柏成觴的幽冥飛劍同時爆發(fā),瞬間攪亂戰(zhàn)場。
七艘玄鐵戰(zhàn)船的陣型為之一滯,黑煞與海山洞天的修士紛紛驚怒回首。
“誰!?”
騷亂才起,便被海山洞主藍滄海鎮(zhèn)住了場面,旋即調(diào)轉(zhuǎn)組織大陣,掀起百丈巨浪,化作水幕屏障橫亙在前,去抵御那出現(xiàn)的兩道人影。
就在這瞬間,遠處傳來隆隆的悶雷聲,像是有個巨大的石碾子滾了過來,震懾人心。
兩方修士抬首看去的剎那,好似有一道藍色的閃電急驟馳過。
劍氣雷音!
伴著一道驚蛇似的藍綠色的光芒,一聲巨雷在頭頂震響。
冰藍劍光如隕星墜海,攜著滔天殺意,狠狠劈在困龍大陣之上。
“轟——!!!”
七艘玄鐵戰(zhàn)船猛然震顫,船身符文接連崩裂,黑煞與海山洞天的修士紛紛驚怒回首。
“這又是何方神圣?!”
黑煞洞主驚怒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