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溯不是很理解,為什么要記錄下來那么多零散的商戶,量不夠一家一家的購買豈不是很麻煩嗎?時間上肯定來不及的呀。
畢竟現在時間就已經很緊了,他們得保證在一個月之內必須有一大批物資運送入金陵城。
但柳采春、徐云馳都這么交代,袁溯就算有再多疑惑也只好聽從了。
不能理解那就不理解好了,反正聽他們的也不會出錯。
協陽侯等派出去的人手雖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柳采春、徐云馳的蹤影,但絲毫沒有擔心。
他們將人手化整為零了,真是可笑至極!
他們手里能用的人手本就不多,再如此一來,根本不可能成事兒。
協陽侯等幸災樂禍,已經在等著如何落井下石了。
他們萬萬想不到,柳采春和徐云馳的收購之路非常順利。
糧食、棉花、藥材,短短八日跑了八個城市,收購任務基本完成。
柳采春還沒告訴徐云馳,她空間里本來就有上萬石糧食、十萬斤棉花,加上這些,綽綽有余。
兩人完成任務,依舊喬裝改扮低調回金陵。
可笑那些人還等著他們與手下人等化整為零之后再化零為整、目標凸顯之后好設法將他們一舉拿下,顯然他們是不會有機會的,那就讓他們一直這么等下去吧......
十二月初,金陵城中下了第一場雪的時候,柳采春和徐云馳便回來了。
此時,協陽侯等正在朝堂上發難,指使御史彈劾徐云馳,控訴他延誤差事。
殊不知二人回金陵時,去了一趟徐家提前準備好的大倉庫處,柳采春心念轉動之間,便將一排倉庫給裝滿了。
徐家與謝大將軍府上派人駐守,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
徐云馳這才姍姍來遲見駕。
“皇上,微臣幸不辱命,第一批糧食三萬石、棉花十萬斤、常用藥材數種三萬斤已入庫,請皇上派人驗收。”
滿朝嘩然,雙方爭執瞬間煙消云散。
謝大將軍爽朗大笑,“老夫就說徐家三郎肯定靠得住,哼,吵什么吵,沒話說了吧?什么誤事不誤事?這才第一場雪呢,金陵城內外還不至于便活不下去了,這不是剛剛好嗎?我看你們要是真的為皇上分憂、為百姓好,便多想法子辦實事兒,少說些風涼話吧!”
協陽侯等敢怒不敢言,只好裝作什么都沒聽見。
魏國公矜持微笑,老三是他的兒子,他當爹的不太好當眾夸自己的兒子,還好老謝夠意思。
皇上大喜,當場命魏國公與謝大將軍一道辦成此事,命戶部、吏部、工部派人協作。
至于那位迫不及待跳出來大放厥詞的御史,皇上也沒慣著,居心不正、肆意污蔑可見是日子過的太舒坦了,那便離了金陵出去歷練歷練吧。
連年也不必留在金陵城中過了,三日之后即離京都,發配福建邊緣縣城里做個縣令。
皇上的賞賜當晚便到了魏國公府,御用錦緞、北方進貢的上好皮裘、番邦的香料、寶石、以及宮里皇上私庫中的珍玩等賞賜了一二十件。
魏國公什么都沒留,盡數全部交給柳采春和徐云馳了。
“這都是你們應得的,收著吧。”
國公夫人則心疼兒子、兒媳,“瞧瞧在外風餐露宿的,都瘦了,可不得好好補一補。”
一說“補一補”柳采春就忍不住有些饞。
這趟差事時間太緊湊,所以兩個人其實都沒能夠好好的吃上幾頓飯、沒能夠好好的享受美食,對柳采春來說屬實有點兒難受。
只可惜,現在想要好好的“補一補”也還不是時候。
因為袁溯那邊還沒去呢。
袁溯在山東已經優哉游哉轉了一大圈了,該他們過去收尾了。
徐云馳簡直心疼媳婦兒,沒能好好吃頓飯啊。等事情了結,一定好好陪她休息休息,要不讓皇后娘娘賞個御廚?
柳采春和徐云馳當天就又趁著夜色出城了,去與袁溯會和。
京城這邊,物資交給了國公府和謝大將軍,沒人能動的了。
入夜,協陽侯等五六人齊聚協陽侯府書房,氣氛凝固,人人冷著臉。
他們反復推算、復盤,卻始終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們的人根本沒有發現有車隊或者船隊運送物資進金陵,絕對沒有!”
“老夫知道沒有,我們在座的都知道,我們現在要搞清楚的是,他們到底是如何將物資運送進來的?”
“他們不可能有任何辦法!”
“對,本侯也這么認為,咱們的人不是吃素的。若是小件東西也就罷了,但這偌大數量的物資,根本不可能隱藏得住。難不成他們還會變戲法?太荒唐了!”
“會不會......跟那個柳氏有關?那柳氏的確有些邪門,她莫非當真是什么隱世家族出身?用了什么特殊法子運送?”
“哼,就算她當真是什么隱世家族那又如何?還不跟咱們一樣都是血肉之軀的人?特殊法子?難道會飛不成?真是越說越離譜。”
“呵呵,我也知道離譜,那你倒是說說這事為什么?”
“我要是知道我還問你?”
“你既也不知,何必陰陽怪氣?”
“你說誰陰陽怪氣?”
“你——”
“好了好了別吵,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吵的?”
“心平氣和,大家心平氣和好好說事兒,何必如此?”
“就是嘛,如此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唉......”
越說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眾人又憋屈又氣又焦躁,忍不住爭吵了起來,其他人連忙勸阻說和。
......然而,即便重新回歸心平氣和,眾人也依舊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后還是竇太傅的長子、吏部右侍郎竇建宏沉吟道:“我細想,咱們是不是陷入了誤區?既然這偌大數量的物資根本不可能運送入城,有沒有可能其實根本沒有物資入城呢?”
“嗯?什么意思?”
竇建宏冷笑:“我的意思就是,這是個障眼法,徐家和謝老頭故布疑陣。畢竟那些倉庫里究竟有沒有東西,他們的人把守著,咱們根本不可能靠近,更不可能查探清楚。就算里邊什么都沒有,咱們又如何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