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采春看他聽懂了的樣子,無聲一笑,起身離開了,看都沒看田氏母女倆一眼。
田氏心里大急,張了張嘴還沒喚出聲來,柳采春已經(jīng)出去了。
田氏想追出去,無奈被剛才的打斗嚇得腿還在顫抖,雙腿發(fā)軟,根本邁不開步。
她又不甘心讓柳采春就這樣逃過一劫——今兒要是不把這死丫頭拿下,以后不可能再哄得了她來了。何況這死丫頭竟然這么大力氣、這么狠,留著根本就是個禍害呀。
等這幾個人走了之后萬一這死丫頭跑過來打人,自己肯定會被她給打死的呀。
情急之下田氏忙向張三麻子道:“張三麻子,你媳婦都快跑了,你們趕緊抓住她呀。這死丫頭狡猾的很,跑遠了再想抓她就難了。你們方才沒提防才著了她的道,現(xiàn)在你們四個人一起上,還拿不住她一個死丫頭不成?”
張三麻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獰笑道:“岳母不用擔心,我媳婦跑不了。”
田氏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即將倒霉,聽了這話大喜:“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果然沒看錯你!你們快去追、快去追呀!”
柳彩霞扶著母親,也惡狠狠幫腔:“對對,你們快去追。追到了那死丫頭趕緊堵了嘴拿繩子綁起來。”
張三麻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柳彩霞一眼,咧開滿口大黃牙的嘴:“說得對,綁起來了就老實了。”
張三麻子朝母女倆走過去,突然一把將柳彩霞拽了過去,“老六、老毛,你們快幫我拿繩子和破布來,方哥,幫我看好那賊婆娘別讓她搗亂。”
地上扶腰揉腿哼哼唧唧、哎喲哎喲的三個男人和田氏、柳彩霞都驚呆了。
柳彩霞尖叫拼命掙扎:“你想干什么?放開我!你放開我!”
田氏也傻眼了,情急撲過去:“張三麻子,你放開我閨女!”
張三麻子憋一肚子火,一腳把田氏踹的慘叫摔了出去,冷冷一笑:“岳母,這是我媳婦,我要帶我媳婦回家啊,怎么能放開她呢?”
“什么!”
“不要啊!我不是你媳婦!我不是!你放開我、放開!”
田氏又痛又氣又急,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柳彩霞更是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掙扎尖叫。
張三麻子打不過柳采春,對付劉彩霞那還不是小意思?揚起手“啪!啪!”兩記耳光打得柳彩霞的腦袋偏向左邊、又偏向右邊,痛得暈頭轉(zhuǎn)向,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她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和被打得嗡嗡震動的腦袋,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張三麻子。
張三麻子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玩意兒,先前被柳采春壓著又氣又恨又痛,這時候終于報復了回來,好受多了,惡狠狠冷笑:“給老子老實點,再敢鬧,老子打死你!”
老毛他們也樂了,趕緊爬起來,拿繩子的拿繩子、拿破布的拿破布。
得感謝柳采春,她故意手下留情了,否則他們現(xiàn)在誰也別想爬起來。
柳彩霞又瘋狂的尖叫掙扎,“救命!救命啊!你放開我、放開我!娘、娘!你快救我、快救我呀!娘!”
張三麻子被她吵得煩,臟兮兮的不知道哪兒扯來的破布團子粗魯?shù)娜M了柳彩霞的嘴里,“閉嘴吧你。”
柳彩霞“嗚嗚嗚”叫不出聲,恐懼的雙眼中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
滿滿都是兩個字:活該!
張三麻子哼哼冷笑:“你哭什么?你娘收了老子的聘禮,你就是老子的媳婦,老子不嫌棄你粗魯,難道你還看不上老子?嗯?”
柳彩霞氣得差點沒暈死過去。
什么聘禮!區(qū)區(qū)三兩銀子兩塊布就叫聘禮?那是賣柳采春那個賤人價錢!她柳彩霞沒有十兩銀子作聘禮休想。還敢說她粗魯?到底是誰粗魯!
田氏驚懼哭喊得早就不成樣,不過她到底比柳彩霞要穩(wěn)得住事一些,趁著那四個男人都笑嘻嘻的看柳彩霞的時候,她一骨碌爬起來就往門外沖。
“救命呀!救命呀!快來人救命呀......”
“不要,那賊婆娘跑了!”
老毛等吃了一驚,連忙跑出去拉扯田氏。
田氏忍著痛拼了命的扯開嗓子尖叫求救。
張三麻子反倒不慌了:他給了聘禮的,怕什么?
這個時候村里的人雖然絕大多數(shù)都出去干活兒去了,但是也有老弱病殘以及懶到家的懶漢、或者別的因為什么緣故在家或者已經(jīng)干活兒回來了的。柳家所在的位置又不像柳采春家那么偏,田氏這響破天際的一嗓子嚎出來,還真叫她嚎來了七八個人。
“干啥呀這是?”
“怎么啦、怎么啦?”
“我聽說柳家老頭摔斷了腿,不過摔斷了腿請大夫就是了,田氏叫啥救命啊?”
“可不,奇奇怪怪的。喲,那幾個人誰啊?這是干嘛?”
看到田氏跟兩個陌生男人拉扯的慘樣,大家都驚了。
有婆子趕緊交代自家孫子去請里正爺來,出大事啦。
別管怎么說,這么拉扯肯定不是好事兒。
柳順田又懶又饞又無賴,平日里最是游手好閑,別人都上山尋染料或者菌子、筍子掙錢去了,他可不干。他在家摟著手東家竄一竄西家坐一坐,哪里有熱鬧他跑得最快。
田氏的一嗓子當然也把他給嚎來了。
“我說田嫂子,我的個天,這是咋啦?這倆人是要債的嗎?”
反正是沒見過的陌生人,又這么兇,肯定不會是客人。
不是要債的柳順田委實想不到別的。
田氏一屁股坐地上,還沒來得及發(fā)揮,張三麻子便拉扯著綁了堵了嘴的柳彩霞從屋里出來了,陰沉沉哼笑:“可不是要債的,這婆娘收了老子的聘禮要把閨女嫁給老子,臨了又反悔。老子是那么好戲弄的?當然不可能啊。這不,老子干脆上門把媳婦接走了事。”
“沒別的事了啊,大家可以都散了散了。”
老毛、老六他們他們一聽,本來還有點慌張的現(xiàn)在全鎮(zhèn)定下來了,對啊,可不就是這么回事?
“沒錯,收了聘禮還想賴賬,你們說說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哼,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