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西道防城,一場春雨剛剛過去,城外五十公里的山間濕漉漉的。
陸昭不太喜歡下雨,一下雨大山里的路就會變得非常危險,特別是螞蟻嶺特別陡峭,豐富的降水也沖刷出了許多暗渠。
人掉下去,恐怕只有超凡者能活。
下雨也會導致他失眠。
陸昭患有嚴重的睡眠障礙癥,很細微的聲音都會影響入眠。
叮咚。
手機跳出短信,陸昭看到了母親發來的生日快樂。
“都26了。”
陸昭有些恍然。
今天是他二十六歲生日,而他卻活了五十二年。
或許是好人有好報,上一世同樣26歲在抓捕毒販犧牲的緝毒警察,穿越到了一個與前世類同又截然相反的世界。
這個世界與前世大同小異,說著漢語,有秦漢唐宋元明。
在明朝嘉靖年間,在神圣羅馬帝國還存在的時候,在法蘭西還沒有舉手禮的時候,蒸汽剛剛出現,第一次工業革命還未萌芽,大英還是個歐洲二流子。
然后農歷2866年,嘉靖四十五年,嘉靖帝成仙。
次年,明朝亡,天下亂。
小異便是超凡力量的存在,歷朝歷代統治者無不是強大的超凡者。
這種力量被稱之為神通。
超凡無法長生,神通可以傳承,每個強者死后都會燒出類似舍利子的‘物品’。可以是寶珠,可以是玉璽,可以是刀槍劍戟。
春秋史料記載:神藏于髓,靈凝為骼,其紋若河圖洛書,其質如昆山寒玉。
神通傳承之物統稱為命骨。
生命力開發能讓人吸收命骨獲得超凡力量,也有少部分人自主覺醒。
陸昭出生時已經是現代,他家是南海西道的農民家庭,父親當過兵,退伍后進城務工,母親是紡織工人,家產就二層小樓和兩畝地,年收入能有三四十萬。
此世國家強盛至極,所以他也能沾到好處。一個工人家庭,一個人工作能養活五口人,夫妻工作便能過上小康生活。
大災變后,短短十年時間經濟倒退了五十年,月薪三千是常態。
而陸昭也已經大學畢業,他以地方委培生的身份回到故鄉當了一個邊防警察。
工作四年,現在是前哨站加強排排長,職級中尉。
日常工作就跟火情瞭望觀察員一樣,大部分時間都在巡山,觀察的不是火情,而是有沒有妖獸穿過山林。
今天他與劉強從前哨換防回來。
“小心些,別掉進溝里了。”
陸昭提醒身后跟班,一個二十二歲的實習警員劉強。
他是陸昭上司的侄子,由于巡山危險,所以特地塞到陸昭手下。
陸昭算是邊防站‘第一強者’,跟著他能得到基本的安全保障。
今天,他們從深山老林里的前哨站換防回來。
劉強拿著電話,正在與警情中心聯絡。
“陸哥,剛剛接到消息,有個逃犯可能在我們這座山里潛藏,怎么辦?”
“什么逃犯?”
“一個土性的超凡者,在臨城殺了人,”
劉強面露懼色道:“不會給我們撞上吧。”
陸昭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道:“不用管,遇到就當立功了。”
他也是超凡者,能力是念力,一千米范圍內能如臂驅使四十克重量。
屬于記錄在案的高危神通,進出郡城首都等地方是需要報備的。
二人走在山路上,雨靴踩在泥濘的道路發出‘啪啪啪’的聲。這種黏腳的路反而是最滑的,他當邊防警察受過最嚴重的傷就是路滑摔進了暗渠里。
“要是抓到逃犯,我應該能直接轉正吧?”
劉強還沒看到人影就開始幻想起來。
他生命開發只有九點,算是不入流的超凡者,正式編制是武警戰士需要至少十點生命力,即一階超凡者。
生命開發就好比如學歷,戰斗崗位一階才能當尉官,二階才能當校官,三階才能往大校靠,四階是將官硬性要求。
陸昭是三十五點,整個邊防站最高。
“你舅是勤務大隊長,站內的三號人物,多熬幾年就轉正了。”
陸昭提醒道:“最近勤加修行,別到時候考核連生命力都不達標。如果能有個11點,基本穩過了。”
“我要是有11點生命力,就去蒼梧城這種大城市,鬼才呆在這里風吹雨打被蚊子咬。”
劉強如許多小鎮青年一樣,對大城市充滿了向往。
他話音一轉,問道:“我聽舅舅說陸哥是帝京學府出來的,怎么還呆在這里。”
沒情商的愣頭青。
陸昭笑了笑,臉上沒有惱怒,取下肩上的步槍,打開保險。
劉強嚇了一跳,沒來得及開口求饒,卻聽見遠處草叢開始劇烈抖動。
刷刷刷!
陸昭早有預料一般舉槍瞄準遠處灌木,槍口平穩緩慢移動。
一道黑影快速飛過,以一種左右迂回的方式向他們靠近。
好像它知道有槍在瞄準,能夠預測出槍線,子彈的落點。
驚得劉強大喊道:“陸哥,有東西在向我們跑來!”
生命開發本質就是進化,而進化的終點被稱之為神。
每個朝代都會誕生一尊古神,祂們是朝代昌盛的象征,也是朝代滅亡的開始。
朝代滅亡后,古神便會以特殊生物圈的形式存在,這些生物圈里誕生繁衍的生物被稱之為妖。
二十年前,這些妖獸數量忽然暴漲,無數從未見過的妖獸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來,將人類從世界霸主的位置踢下來。
在神州之外的地方,已經淪為妖獸的樂園。人類只能建起城邦,在舊時代的廢墟上茍延殘喘。
神州是最后獨屬于人類的凈土。
陸昭的父親與大哥就死在了十二年前的災變之中,現在只剩下他和有心臟病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