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愣住。
什么叫也做他的嬸子?
又不是娘,連干娘都不算,一個嬸子而已,當(dāng)然可以啊!
她不在意道:“別客氣!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我都成!”
凌逸笑意蔓延到眼底,鬧哄哄的廚房里,他認認真真鄭重其事的喊道:“嬸子!”
“哎,好孩子。”沈清配合的應(yīng)道。
同時想到,認嬸子不用給紅包吧?只聽說認干娘才需要的。
不過這孩子咋回事,認真鄭重的像是認干娘一樣,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有點輕視了。
前方的影一六人內(nèi)心洶涌澎湃,死死忍住不敢回頭!
他們主子竟然喊了沈清嬸子?
要不是身份在那不能認干娘,主子是不是想喊的是干娘?不過這聲嬸子對于主子來說和干娘無差異了。
沈清知不知道她抱上了多粗的一條大腿?
雖然他們主子不受寵,但怎么說也是王爺啊,還是鎮(zhèn)守寒苦邊關(guān)的王爺!
主子不受寵,對其他王爺都構(gòu)不成威脅。
以后兄弟中無論誰繼位了,都會對他們主子禮遇有加,畢竟邊關(guān)苦寒不富裕,不用擔(dān)心有謀反之心——有的話也沒那個財力物力人力。
沈清以后也是有個王爺當(dāng)靠山的人了!
凌逸聽到那句’好孩子‘時,內(nèi)心的洶涌澎湃比所有人加起來都多!
他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死死握住,克制住翻涌的情緒,暗啞應(yīng)道:“嗯。”
從小到大,到他早已長大成人的今日,方才聽到有人真心誠意的喊他一聲好孩子.....
*
雨水時大時小,在第三日徹底放晴。
沈清一行人套好馬車,熱熱鬧鬧出發(fā)前去看鋪子。
凌逸隨行。
路上凌逸和沈清一輛驢車,影一影二駕車在最前方帶路。
沈清擔(dān)憂的問道:“凌逸,你放下正事和我們一起去看鋪子成不?”
昨日凌逸和她一起看熱鬧,突然說他不姓王,王是外出的化名,他本名凌逸。
對沒有和他們說真名很是歉意。
她:.....這有啥好抱歉的?出門在外,化名不是太正常了么?
不過她想不通,和王逸和凌逸有啥區(qū)別?有必要改一個姓么?
凌逸嗯了聲,想了想后問道:“其實我還在猶豫,嬸子要不你幫我參考一下?”
昨日說了真實姓名后,生怕他們對他生疏了,事實證明他多慮了,他們根本沒往皇親貴族上想!
對于他用化名的事更是接受度超高,甚至連理由都替他找好了:在外行走方便,不容易被人做局簽字。
被人信任以及偏愛的感覺原來如此好。
沈清受寵若驚,有種被人認可的成就感,笑容滿面道:“你先說說,要是重大的事我不是很懂。”
凌逸開口先表明自己的地位處境:“我、我娘死的早,我對她沒有任何記憶,我爹兒女眾多,用在我身上的精力微乎其微,可以說對我毫不重視。”
沈清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安慰。
父母的心大多是偏的,想要做到一碗水端平簡直難如登天,能做到的父母都非常不錯了。
但做不到和不想做是兩碼事,凌逸的爹對他也太差了吧,完全是只生不養(yǎng)——精神上的養(yǎng)也是養(yǎng),不僅僅是給口飯吃養(yǎng)大就成。
凌逸斟酌道:“我恩師在我爹手下做事,他犯了錯,不是真的犯錯,是被他人陷害!
但我爹不信,把他趕去了蠻荒之地,前些日子我恩師......制作了一項特好的工具,很是有用,我此次悄悄回來,想替恩師在我爹面前多說些好話,求我爹調(diào)我他回來;
嬸子,你說可行不?”
沈清眨了眨眼,滿是不理解。
“多有用的工具啊?你恩師不能自己拿了賣銀子發(fā)家致富嗎?干嘛非要給你爹!
再說了,你爹讓你恩師去蠻荒之地,他就去啊,不會自己偷偷回來?或者去往別處?”
凌逸正在想用什么理解解釋他恩師不能回來,就聽沈清一拍腦門,自顧自解釋道:“我明白了!
你恩師在你爹手下做事,是因為簽了賣身契,是你家的奴仆吧?怪不得讓他去哪就去哪!讓他不回來就不能回來。”
賣身契在主家手上,也沒法去別處啊,發(fā)現(xiàn)的有用東西也只能歸主家,不然偷偷掙了銀子被發(fā)現(xiàn)后還是屬于主家。
不過凌逸的恩師也是太實誠!
非要明面上掙銀子么?不會偷偷的賣了掙銀子,然后雇人去幫自己贖身?后面成了自由身不就能光明正大想去哪就去哪么。
不過這是人家的思想、品行決定的,她還是不多言語了,如今主要是幫凌逸參考一下。
“我覺得吧,你先別去說,你看你爹本來就不喜歡你,你也說了你兄弟多,家里產(chǎn)業(yè)必然也不少。
說句難聽的,關(guān)系好感情深厚的才是兄弟,不然就是競爭對手,是魚死網(wǎng)破的死對頭!
這是你恩師,他回來了必然是幫著你的,在你兄弟眼中、在他們娘眼里,都是對手,你說他們能放任他回來?尤其回來的功勞中還有你的一份。
到時候在你爹面前上眼藥,怕只會更加回不來,還有你也沒有好果子吃,只會適得其反。”
子女眾多就算了,還不是一個娘生的,更是沒有好好教導(dǎo),再配上一碗水端不平,哎呀,這配置簡直和爭奪皇位一樣慘烈!
只是人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繼承,爭成功了天下都是他的,凌逸這爭贏了可能只有幾間鋪子上百畝良田。
不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總比農(nóng)戶家爭贏了繼承鍋碗瓢盆茅草屋強吧.....
她回想了下,又問道:“對了,你悄悄回來,是偷偷的意思嗎?你爹他還不知道?”
凌逸點了點頭。
他不能擅自離開邊關(guān),只是恩師的事實在重要,目前朝中能為恩師說上話的人少之又少,但陷害恩師的人以及背后之人實在勢力龐大,必然會各種阻撓,他只能冒險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