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過來!”一個四肢矮壯的深棕色皮膚男人,用大刀挾持一個穿校服的女學生退進店內,對圍堵過來的警察喊,“退后!都退后!”
“放人!”門口的警察步步逼近,大聲嚴斥,“否則擊斃!”
來人動靜太大,導致陳響一個字寫錯,造成整張合同報廢。
按規則涂改也行,但為了嚴謹,為了出現糾紛時打官司必勝,需要重寫,這把陳響氣得不輕。
高橋京站在陳響旁邊,也在收銀臺后面,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兇漢,以及被挾持的女學生,第一反應是‘怎么辦?’
“救我...救我...”被劫持的女學生害怕到不知所措,哇哇大哭、大喊大叫。
現在的情況是,持刀者緊張,被劫持者緊張,警察也緊張。
都緊張,下一秒就有可能發生流血事件。
這個時候需要談判專家上場,但三寶壟這個地方,用后跟腳猜,根本沒有談判專家。
即使有,可能也來不及。
主要是警察太蠢,把兇手逼得很緊,刀子已經劃破女學生的脖子。
這一點說明兇手更聰明,劫持一個膽小的女學生,而不是挾持一個壯漢。
“停!”陳響從收銀臺后面站起來,抬起雙手,一手阻止進入店內的警察,一手阻止退到靠墻的劫持者。
兩波人都看向陳響。
“你們這樣都會把對方逼上死路,”陳響聲音聽上去具有說服力,“如果你們同意,我來當調解人。”
“我同意,”劫持者第一個答應,“讓他們都退出去。”
“我可以讓他們退出去,”陳響居間提醒,“你把刀放松一點行嗎?沒了人質,你的結果不會好。”
劫持者本能把手里鋒利彎刀放松一些。
得到正面反饋,陳響看向兩名持槍警察,“你們退到店門口。”
兩名穿草綠色警服的警察對視一眼,本能退到店門外,隔著門檻監視劫持者的一舉一動。
“很好,”陳響贊美一聲,重新看向劫持者,“你為什么劫持人質?”
形象猙獰的劫持者扯著脖子喊,“因為老子殺了五個人!”
陳響表情微微一愣,這不會是三天前的晚上,伊萬說的那個松巴島人吧?
看膚色、外貌,以及彎刀外狀,**不離十。
假如只是搶個銀行、打個劫,陳響有辦法靠嘴巴,說服劫持者放下刀。
但想勸身上有五條人命的亡命徒放下刀,成功概率極小。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陳響試著道,“你劫持的這個女孩是我們店的客戶,她叫莉娜,父母是松巴島人,小時候被人販子帶到三寶壟。”
“賣給一戶種植園主家里,從小被系著鐵鏈,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忍饑挨餓都是小事,還讓她睡牛棚、掏大糞,每天干很多苦活累活臟活...”
陳響一邊有目標胡扯,一邊觀察劫持者表情變化,“直到半年前,買走她的種植園主因為人口買賣罪被入獄,莉娜才進入新的收養家庭。”
“這么一個苦命人...”陳響質問劫持者,“壯士,你忍心殺她?”
“我不殺她!”沒想到女孩也是松巴島人,劫持者扯著脖子喊,“我只是用她當人質,只要警察放掉我,我就放開這個女孩。”
陳響看向門口警察。
“這個人連殺五人,手段殘忍,”黑胖的大肚子警察扯著脖子喊,“絕對不能放他走!”
聽聞警察絕不放自己走,劫持者再次將刀貼緊女學生脖子,一副要拼命模樣。
“為了這個可憐女孩,能不能給大家一個機會?”陳響在收銀臺后面兩邊勸,“先讓這位壯士逃走,之后你們各憑本事,一個想辦法逃,一個想辦法抓。”
這里陳響特意用了‘壯士’兩個字,算是中性詞,沒有貶低的意思。
還刻意強調了女孩是可憐人。
劫持者猶豫兩三秒,“我同意!給我一輛摩托車!加滿油!”
這時又有一群新警察趕到,將小店團團圍住。
兩名最初的堵門警察被叫走,約四五分鐘,重新來到一個官職明顯大一些的警長。
警長決定道,“門口給你留摩托車,我們后退五十米,放掉人質,你去逃命。”
劫持者答應。
警察主動后退。
劫持者脅迫女孩上前兩步,來到收銀臺近前,看向陳響,“你出來,騎車帶我去Sukorejo村。”
“我得了十天之內就會死的病,”沒想到自己會成為新人質,陳響馬上拒絕,“已經生無可戀,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這位...”
陳響指向高橋京,“年輕力壯,車技一流,一定可以帶你逃走。”
“我曾經確實車技一流,但最近得了不能騎摩托車的病,”高橋京在心里把陳響祖宗八代問候一遍,“碰到摩托車就會全身抽筋而死。”
劫持者不蠢,突然暴喝,“趕緊滾出來!”
高橋京被大聲嚇一跳,正準備照做,陳響擋在他前面,先一步離開收銀臺,走到劫持者前面,走到室外摩托車跟前,騎上去,打著火。
“你騎錯車了,”警察隔著三四十米外喊,“旁邊的踏板車。”
劫持者帶著女學生來到室外,看向陳響要求,“騎他們準備的車。”
“壯士,”陳響輕聲勸,“我咱們現在一條船上,他們準備的車我不放心,還是騎我的車更靠譜。”
認為陳響說得對,劫持者放開人質,坐在車上催促,“快走!快走!”
松離合,陳響騎車沖出去
不在乎華人死活,這時警察想開槍,但因為有女人質擋著,他們沒敢射擊,紛紛騎車追。
“我腰包里有錢,”在不算寬的街道上面橫沖直撞,陳響一邊開車狂飆,一邊提醒劫持者,“你拿去用,路上可能用得著。”
劫持者沒有多想,坐在后面,打開陳響的腰包,從里面拿出一把現金,一股腦塞進自己兜里。
不到三公里,摩托車呼嘯著到達建在山坡上的Sukorejo村,后面沒有條件騎車,劫持者果斷下車。
看著面相不善的劫持者沒有馬上逃,而是跳了一小段土著舞,說了一句陳響聽不懂的羅利語,之后朝山上跑。
警察間隔兩分鐘到,丟掉摩托車朝兇徒狂追。
稍緩,那名后來的警長,來到陳響面前,目光不善質問,“你們是同伙吧!”
陳響心里被氣笑,他好歹救了個人,卻要花錢為自己買平安,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花個800-1000萬盾,不會有好結果。
而眼前這位警長也是人才,不放過任何一個賺黑錢的機會,見縫插針撈好處,真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