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男朋友和我姐夫見面啊?”夏涼道。
“怎么了?不行嗎?”夏父從廚房里探出頭道。
“他們已經見過面了。”夏涼道。
“啊?什么時候啊?”
“他們經常見面的。”夏涼頓了頓,看著江風,又道:“是吧,姐夫。”
江風硬著頭皮道:“對的。”
“江風,你覺得余光那人怎么樣啊?”夏父端著泡好的茶從廚房走了出來,又道。
“還行吧。”江風閃爍其詞道。
“我覺得也不錯。就是,他和涼涼年齡差了四五歲,涼涼現在還在讀大學,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夏父道。
“沒事,他說了,會等我的。他還說,等我畢業了,會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夏涼又道。
江風:...
“這個面癱小腹黑又在搞事情了!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啊!”
喝口茶,緩解一下尷尬。
“你把余光叫來,我們待會一起去吃燒烤。”夏父又道。
“他來不了。”
“為啥?”
“去他前妻家了。”夏涼道。
“啊?這余光結過婚啊。”
“是啊。我沒跟你們說過嗎?”
“這...”
“爸,你瞧不起離過婚的人嗎?我提醒一下,我姐和我姐夫現在都算是離異人士。”夏涼道。
“也沒有。就是...”
夏父頓了頓,又道:“他去他前妻家干啥?”
“不知道。”
“我怎么感覺這余光有些不靠譜啊。”夏父道。
“其實,我也是這么覺得的。”江風突然道。
他頓了頓,又道:“我覺得,涼涼應該跟他分手。”
“你剛才還說余光不錯呢。”夏沫道。
“我那是不好意思背后說人壞話。其實,我一直都覺得這個余光不靠譜。”
江風頓了頓,又道:“你看,他和涼涼在交往,但大晚上的卻去了她前妻家,這樣的男人,我們怎么放心把涼涼托付給他啊。”
“你不也有女朋友,然后這大晚上的也來我家了?”夏沫道。
江風瞬間語噎。
絕殺!
同時,氣氛也是尷尬了起來。
夏父也是突然意識到,江風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
“江風,聽涼涼說,你現在的女朋友比沫沫還漂亮?”少許后,夏父又道。
“沒有的。”江風趕緊道:“兩人都很漂亮,不分伯仲。”
“但是她比我姐胸大。”夏涼道。
啪~
夏沫一臉黑線,直接一個爆栗敲在了夏涼的頭上。
“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啊?”夏父無視了兩個女兒‘打鬧’,又看著江風道。
“不知道。”江風道。
面對夏父,江風壓力極大。
跟蘇父不同,夏父沒有什么污點,也沒有什么可用于威脅的把柄。
他對江風一直都不錯。
江風可以用蘇父的把柄去威脅蘇父,但他無法對夏父用同樣的招式。
別說他沒有夏父的把柄,就算有,他也不會用來威脅夏父。
夏父沉思少許后,又道:“怎么說呢。如果你和沫沫復婚,我自然是支持的。不過,如果你們真的緣分盡了,你要娶其他女人,我也祝福。”
江風心口涌動著一股暖意。
“謝謝爸。”江風道。
夏父笑笑,又道:“既然余光來不了,那我們就不等他了。我們幾個去吃燒烤吧。”
“我就不去了。”夏母道。
夏父看了妻子一眼,又道:“你沒有什么想問江風的嗎?或者沒有什么想和江風說的嗎?”
夏母有些猶豫。
夏父又道:“既然我們已經決定直面過去,就要勇敢邁出這一步。”
江風也是看著夏母,有些糾結,有些別扭,但還是道:“媽,我也想知道你和我母親的事。”
夏母沉默片刻后,才道:“我和你母親是在孤兒院認識的。我是從記事起就在孤兒院了,你母親是在六七歲的時候被送到了孤兒院。我們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當時,孤兒院的院長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是一個禽獸。我后來才知道,孤兒院很多女孩都被他玷污過。當我們長到十多歲的時候,我們也成了那個禽獸的目標。我的一個從小認識的孤兒院朋友在被那個禽獸侵犯后跳河自殺了,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決定殺了那個人。”
說到這里,夏母嘴角露出一絲自嘲:“你們一定覺得我很可怕吧。我那時才15歲,但我真的要殺人。只是,我一個人殺不了一個成年人,所以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江風的母親。她當時是我在孤兒院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但江風的母親拒絕和我聯手殺人,她說,殺人是犯法的。然后,我決定自己單干。但是我的計劃被那個禽獸院長知道了。他把我抓了起來,還試圖侵犯我,我拼命反抗,然后用一塊磚頭砸中了他的頭,把他砸暈了過去。之后,我害怕他醒來后報復我,就...”
她頓了頓,身體輕微顫抖了一下,又道:“就用繩子把他勒死了。”
夏父沒有說話,只是握著妻子的手。
少許后,夏母情緒稍微平靜下來,又道:“之后,我報了警。然后,我被判了七年勞教。然后,減刑兩年后,一共坐了五年牢。在之后,我偶然認識了你們父親,接下來的我,就沒有什么秘密了。”
江風聽完,一臉的震驚。
“我怎么完全沒聽說過這個事?”
“新聞壓下來了。”夏母頓了頓,又道:“事實上,我也是受了很大的壓力,很多事情都沒有在法庭里說。”
“媽,誰給你的壓力?”夏涼問道。
夏母搖了搖頭:“你們不要問了,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我現在只希望你們平平安安。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這時,江風道:“所以,你覺得是我母親告密的,是嗎?”
“是。因為我只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你母親。”
夏母頓了頓,又淡淡道:“所以,當我知道你是她兒子后,我就開始非常非常討厭你。”
江風沒有說話。
他不清楚是否是母親告密的,母親從來沒有跟她談論過這個事情。
他無法否認這一點。
從夏母說的推斷,母親的確嫌疑最大。
但以他對母親的了解,母親絕非那種會出賣朋友的人。
雖然斯人已逝,但江風也不想讓母親一直背鍋。
他決定調查這個事。
當然,他并沒有說出來。
夏母似乎也不希望他們再去追究這個事,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有些事,必須要去做。
這時,夏沫來到夏母身邊,道:“媽,我雖然也沒有跟婆婆接觸過,但我聽江風說過,婆婆是一個很好的人,當年的事或許另有隱情。”
“或許吧。不過,算了,我也不想追究了。”夏母頓了頓,又道:“你們都不要追究這個事了。”
說完,她又看著江風道:“江風,我以后也不會再因為你母親而針對你,我也不禁止你和夏沫來往。但你現在有女朋友,我希望你還是和夏沫能保持距離,免得被你女朋友誤會,我也不想讓夏沫被人指著鼻子罵‘小三’。”
“江風,聽到了嗎?我媽不反對你和我來往。”夏沫道。
夏母:...
“你是聽不到我后面的話嗎?”夏母一臉黑線。
“聽不到,我間歇式耳背。”夏沫道。
夏母:...
夏父則笑笑道:“行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去吃燒烤,我請客。”
“那必須得我請。”江風頓了頓,又笑笑道:“爸,你存點私房錢也不容易,就別跟我爭了。我最近剛好賺點錢。”
夏父笑笑:“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他頓了頓,又道:“我們下去吧。”
江風和夏家姐妹先下樓了。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夏母道。
她感覺有些別扭。
之前,她對江風態度那么差,現在還要吃他請的燒烤,有些尷尬。
“江風都不計較了,你就別別扭了。你沒發現,我們家最近難得開開心心聚在一起。”
“可是...”
“別扭捏了,走吧。”
夏父說完,拉著夏母出了門。
夏母只是象征性的抗拒一下,就和夏父一起下了樓。
小區外面就有一家主營燒烤的大排檔。
夏父夏母過來的時候,江風三人已經在點餐了。
“爸媽,你們看看想吃什么,隨便點,不用客氣啊。”江風笑笑道。
夏沫則低聲道:“前夫哥,你這爸媽喊的挺順口啊。”
“喊了兩三年了,確實順口了。”
“我們都離婚了,你還喊我爸媽‘爸媽’,不別扭嗎?”夏沫又道。
“哎呀,某人在我家的時候,好像也喊我爸為‘爸’了吧?還是我聽錯了?”江風輕笑道。
夏沫臉頰瞬間微紅。
“你聽錯了!”
說完,夏沫就跑到夏父夏母身邊道:“爸媽,不用跟那家伙客氣,給他省錢等于給他女朋友買新衣服了,還不如我我們吃了呢。”
夏父微汗。
夏母則白了夏涼一眼。
這時,夏沫又看著夏涼道:“涼涼,你那什么眼神?”
“姐夫到底喜歡你什么啊,性格這么差,胸還平。”夏涼道。
夏沫瞬間一臉黑線。
“你不要嫉妒。”夏沫頓了頓,又道:“你胸大,但你男朋友還不是去了他前妻家?胸大有屁用。”
“可能是因為我不讓他摸,所以他才去找他前妻的吧。”
這時,江風走了過來,敲了下夏涼的腦袋,沒好氣道:“好好燒烤,一天天的盡想著搞事情。”
“可我不會燒啊。”夏涼頓了頓,看著夏沫,又道:“姐,怎么燒啊?”
夏涼:...
“這妮子絕對在開車!”
江風腦殼痛。
這腹黑小姨子。
他收拾下情緒,然后在自助的燒烤爐旁坐下道:“我來燒烤。”
“嗯。姐夫燒的肯定很好吃。”夏涼又道。
夏沫要暴走了。
不過,夏父夏母這會也過來了,夏沫忍了下來。
還好,夏涼沒有繼續‘放肆’。
夏父還拿了幾瓶啤酒。
“江風,你當了我三年女婿,我也沒有好好跟你喝過酒。來,今天算是補償了。”
夏父打開一個啤酒瓶放到江風面前。
“爸,江風待會還要開車回去呢。”夏沫道。
“沒事,我送姐夫。”夏涼道。
“跟你有屁的關系啊。”夏沫直接開噴。
夏父微汗。
“淑女一點,那可是你妹。”夏父道。
“只是披著一張妹皮的腹黑搞事大王。”夏沫道。
“你的妹妹不可愛嗎?”夏涼面癱著臉道。
“你跟可愛有毛的關系?”夏沫頓了頓,又道:“土拔鼠都比你可愛。”
“姐姐好過分。”
夏沫沒再理會夏涼。
這邊,夏家姐妹在斗嘴,那邊江風和夏父已經喝上了。
其實,夏父的性格屬于很安靜的類型,有點像老派的大學教授。
不過,今天倒是很罕見的熱情。
也可能因為他覺得,過去的三年,江風在他們家受委屈了。
作為妻管嚴,他雖然心疼江風,但對江風的保護不夠。
今天大家能敞開心懷,雖然未必能完全打開大家的心結,但至少在朝好的方向走。
家庭和諧,一直都是夏父最想要的人生。
夏母全程沒怎么說話。
“媽,嘗嘗,我烤的。”夏沫遞給夏母一個雞翅。
夏母接了過去,然后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夏父和江風,然后又看著夏沫道:“沫沫,你怎么想的?江風他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和江風...”
夏沫沉默著。
少許后她才抬起頭,笑笑道:“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江風真的和別的女人結婚了,那我...祝福他。”
夏母沒有說話。
如果夏沫能接受這個事實,自然是好。
可是,就怕這丫頭接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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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江風和夏父基本上都喝醉了。
“這怎么辦?”夏沫道。
“讓姐夫住下唄,又不是沒住過我們家。”夏涼道。
“以前他和你姐是夫妻,現在還住我們家,不合適吧?”夏母道。
“要說不合適,昨天晚上,我姐帶我姐夫回家就不合適。”夏涼道。
夏母揉了揉頭,然后道:“行吧。讓江風住下吧。”
她又看著夏沫道:“夏沫,你跟江風家里說一下。”
“嗯。”
隨后,夏沫給賀紅葉發了一條微信。
“紅葉阿姨,江風在我們家喝醉了,今天晚上就住我們家了,明天再送他回去。”
賀紅葉的信息很快就回復了過來。
“好的。知道了。”
隨后,夏沫、夏涼還有夏母三人把喝醉了的江風和夏父攙扶到了家里。
“等等,等等,夏沫,你干啥呢?把江風往哪帶呢?”夏母道。
“我房間啊。難道讓他睡你房間啊?”夏沫道。
“讓她跟你爸睡,我們倆睡一屋。”夏母道。
“這不好吧。他們倆都喝醉了,誰照顧他們啊。”夏沫道。
夏母揉著頭,腦殼痛。
少許后,她才又道:“行吧,讓江風睡你屋吧。但是,你不要瞎搞啊。他現在可是有女朋友。”
“我知道。”
夏沫隨后攙扶著江風去了她的臥室。
夏涼隨后也進來了。
“姐,我幫你給姐夫脫衣服吧?”
夏沫一臉黑線:“滾。”
“好的。”
夏涼隨后又離開了。
少許后,夏涼突然又打開門,探進頭道:“姐,我幫你照顧姐夫吧,我可擅長照顧人了。”
夏沫氣勢洶洶走了過來。
“開個玩笑。晚安。”夏涼立刻道。
隨后就把頭退出了夏沫的房間。
夏沫則直接反鎖了門。
然后,才又回到床邊。
她看著江風,表情有些復雜。
還記得,上次江風這樣喝醉的時候,兩人正在冷戰。
當時,看著喝醉的江風,她非常的生氣。
但此時此刻,她的眼里只有溫柔。
和江風離婚后,夏沫心理上經歷了很多波折。
就像那首老歌,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但至少,此刻,我還能觸碰他的臉。”
不過,夏沫也很害怕。
她害怕江風突然會喊別的女人的名字。
當年,江風酒后一直喊‘薇薇姐,別走’,給夏沫整出心理陰影了。
收拾下情緒,夏沫開始脫江風的衣服。
沒別的意思,睡覺不能穿著衣服睡吧。
夏沫脫了江風的外套和褲子,江風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四角內褲了。
夏沫手指放在江風棱角分明的腹肌上。
“這家伙身材倒是一直保持的很好,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圍著,肯定都是貪他的身子!”
想到這里,夏沫也有些郁悶。
原本只屬于她的身子,現在都不知道接待了多少女人的咸豬手。
夏沫也是揉著江風的臉,埋怨道:“你也是。男孩子怎么不好好保護自己呢!”
片刻后,夏沫冷靜了下來。
她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江風。
這或許是她最后一次帶江風回家了。
如果江風和蘇水月結婚了,那她...
沉默片刻后,夏沫給江風蓋好被子,準備給江風洗洗衣服。
換下的衣服都是酒味。
衣服上灑了一些啤酒漬。
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江風突然夢囈般的來了一句:“沫沫,我愛你。”
這一刻,夏沫突然眼淚汪汪的。
還沒來得及感動落淚,江風又夢囈了一句:“淺月,我也喜歡你。”
夏沫瞬間臉黑。
她抱著江風換下的衣服,想把衣服砸到江風身上,但揚起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去,江風的衣服依舊抱在懷里。
“這不是自己知道的事情嗎?而且,他提到自己的時候用的是‘愛’,但提到蘇淺月的時候,用的是‘喜歡’。這愛和喜歡,層次肯定是不一樣的。”
這么一想,夏沫臉上立刻陰轉晴,心情瞬間大好。
她打開門,嘴里哼著小曲去了衛生間。
夏涼剛好從衛生間里出來。
“姐夫的衣服啊。”
夏涼伸手去拿。
但直接被夏沫拍了一下手。
“別亂摸。”
“小氣。”夏涼道。
夏沫一臉黑線:“夏涼,你現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能和江風劃清界限嗎?你男朋友要是知道你天天惦記你姐夫,他會怎么想?”
“我男朋友很大度,他不會介意的。”夏涼道。
“我介意!”夏沫黑著臉道。
“開個玩笑。”
夏涼隨后朝她房間走去。
就在這時,夏沫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提示,夏沫隨手按下接聽鍵。
也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些什么,夏沫臉色大變。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后,夏沫把江風的衣服給了夏涼:“幫我洗一下。”
“姐,出什么事了嗎?”夏涼問道。
“安可出事了,我得過去。”夏沫道。
安可,夏沫的助理。
夏涼點點頭:“我知道了。”
夏沫沒再說什么,隨后就匆匆離開了。
在夏沫走后,夏涼就抱著江風的衣服去了衛生間。
一件T恤,一件牛仔褲,用不著還用洗衣機洗,手洗也很快。
正洗著,這時,夏母走了過來。
“怎么你在給江風洗衣服,你姐呢?”夏母道。
“她助理出事了,剛才出去了。”夏涼道。
“出什么事了?”夏母又道。
夏涼搖搖頭:“姐姐沒說。”
夏母有些擔心。
少許后,她目光又落在夏涼身上,想說‘小姨子給姐夫洗衣服,不妥’,但現在屋子里就她和夏涼。
夏涼不洗,難道她洗啊?
又回主臥去照顧夏父去了。
夏涼繼續給江風洗著衣服。
洗完后,夏涼又把衣服晾曬在陽臺上,這才又回到夏沫的房間。
江風已經完全睡著了。
夏涼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江風。
“嗯...戀愛是什么感覺呢?”
她不知道。
雖然她很喜歡觀察別人談戀愛,尤其是喜歡觀察她姐和江風的談戀愛,但她卻并不知道戀愛是什么感覺。
“是我還沒有遇到心動的人,還是說我天生沒有戀愛細胞?”
少許后,夏涼的目光隨后又落在江風的嘴唇上。
“話說,接吻又是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