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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女士,你前夫已經(jīng)同意讓你在這里住一晚了。希望你信守承諾,不要大吵大鬧。說好明天離開,就一定要離開。否則,我們明天只能采取強制措施了。”
“好的,謝謝警察同志!我謝謝你們!我明天一定會走,你們放心!”門里的聲音充滿了感激涕零的意味。
警察又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不要再起沖突之類的話,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院門被關(guān)上,汽車發(fā)動的聲音遠去。
房子里,再次恢復(fù)了那種令人窒息的安靜。
他只是明白,當(dāng)蘇心悅打出“孕婦”這張牌,并且有警察在場的情況下,他已經(jīng)輸了今晚的這一局。
硬要僵持下去,只會讓場面更難看,讓自己在鄰里和警察面前,徹底變成一個欺負(fù)弱女子的惡人,這樣傳出去,影響肯定不好。
只能將就著這樣了,他倒要看看,明天,蘇心悅還能唱出什么戲來。
一家人悄無聲息地散去,樓上的房間里只剩下蘇心悅。她沒有出去,整個人陷在她和林更近之前睡過的那張大床里。
床單是新?lián)Q的,帶著陽光和皂角的干凈味道,可她偏偏覺得,還能從枕頭里聞到一絲屬于林更近的、熟悉的淡淡氣息。她把臉埋進枕頭里,深深吸了一口,腦子里亂哄哄的。
怎么會變成這樣呢?明明之前他還對自己那么好,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她閉著眼,固執(zhí)地想,要怎樣,才能讓他變回那個愛我如初的林更近呢?
忽然,她想到了唐麗麗,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摸出手機,屏幕的光照亮了她有些蒼白的臉。
她飛快地打字,發(fā)了條信息過去:“麗麗,下班了沒?”
幾乎是秒回,唐麗麗的信息帶著一絲自嘲的疲憊:“沒有,還在當(dāng)牛做馬。”
蘇心悅咬著嘴唇,指尖懸在屏幕上,猶豫了幾秒,還是把心里的委屈和盤托出:“麗麗,我現(xiàn)在在林更近家里,但是……他好像真的很討厭我,我該怎么辦?”
信息發(fā)出去,那邊沉默了。過了足有一分鐘,唐麗麗的回復(fù)才跳出來,帶著一連串的驚嘆號:“啊?!你去林更近老家找他了?”
“是啊,”蘇心悅看著屏幕,仿佛在對自己說,“你不是也說他是個好人嗎?”
“他是好人啊,可再好的人也經(jīng)不住折騰。你已經(jīng)把他弄丟了,現(xiàn)在想找回來,比登天還難了。”唐麗麗的話像一盆冷水。
蘇心悅的心沉了一下,但立刻又被一股不服輸?shù)膭蓬^頂了上來。“不,我偏要把他找回來。”
“唉,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之前他是被你這個美人關(guān)起來了,心甘情愿的。現(xiàn)在人家已經(jīng)沖出關(guān)口,嘗到自由的滋味了,你想再把他關(guān)回來,難嘍。”
蘇心悅看著唐麗麗發(fā)來的這句話,眼睛卻亮了起來。她反復(fù)咀嚼著“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這幾個字,嘴角竟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你說的沒錯,”她回復(fù)道,“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不試試怎么知道?”
唐麗麗那邊仿佛嘆了口氣:“你還想試啥?該看的看了,該摸的也摸了,該做的也都做了,你還想怎么試?心悅,聽我一句勸,你還是想想你的趙子宇吧,別的不說,他至少還是你肚子里寶寶的親生父親。”
看到“趙子宇”三個字,蘇心悅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飛快地打字反駁,好像要將這個名字從對話里徹底抹去。
“不,你說錯了。是看過了,摸過了,但是有些他一直想做的,我沒讓他做。所以,我還有機會。”
這條信息發(fā)出去,唐麗麗那邊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最后只傳來兩個字加一串省略號:“啥?你們結(jié)婚幾年,還有沒做的?還有什么沒做?”
蘇心悅的臉頰有些發(fā)燙,但語氣里卻充滿了孤注一擲的自信。“是啊,他以前總想讓我用上面……我一直沒同意。我覺得,我還有機會,我還得試試。”
這次,唐麗麗只回了一個字:“額……”
這個字里包含了多少無語和無奈,蘇心悅卻無暇體會。她已經(jīng)沉浸在自己的計劃里,覺得勝利在望。
“好了,麗麗,不跟你說了,有空我請你吃飯,你先忙哈。”
“好吧,你悠著點,別試脫了。”唐麗麗的叮囑里透著濃濃的不放心。
“放心,”蘇心悅的指尖在屏幕上敲出最后的宣言,自信滿滿,“以前他求我,我都不肯。今晚我主動點,肯定馬到成功。”
“好吧,你隨意。”
結(jié)束了對話,蘇心悅把手機丟在一旁。她重新躺倒在床上,深深地呼吸著這熟悉的味道,腦海里開始不受控制地幻想起她和林更近重歸于好、甚至比以前更甜蜜的未來生活。
或許是白天的對峙太耗費心神,又或許是此刻的幻想太過美好,她想著想著,竟然真的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時,是被一陣強烈的饑餓感弄醒的。窗外已經(jīng)一片漆黑,房間里伸手不見五指。她摸到手機看了看,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了。
肚子咕咕地叫著,可她又怕下樓會碰到林更近和他母親,怕看到他們冰冷的臉。
她忍了又忍,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幾次,最后饑餓感還是戰(zhàn)勝了一切。她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豎著耳朵聽了聽,樓下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因為她在,林家人晚飯都吃得無聲無息,早早就各自回房了。林更近的主臥被她占了,他只能去睡那間原本給未來小孩準(zhǔn)備的、窄小的次臥。
蘇心悅光著腳,一步一步,像做賊一樣偷偷下了樓。她徑直走到廚房,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拉開了冰箱門。
冰箱里的燈光瞬間亮起,照亮了里面碼放整齊的食物。她看到有水果,還有幾包吐司面包,眼睛都亮了。也顧不上干不干凈,有沒有過期,直接撕開面包包裝就往嘴里塞,又從果盤里拿了個蘋果,咔嚓咔嚓地啃起來。
干噎的面包配著清甜的蘋果,她狼吞虎咽,然后又?jǐn)Q開一瓶冰鎮(zhèn)的果汁,咕咚咕咚地灌下去。
直到肚子傳來踏實的飽脹感,她才停下來。吃飽喝足后,她環(huán)顧了一下被自己弄得有些狼藉的廚房,卻絲毫沒有收拾的意思,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又悄無聲息地慢慢上樓,回到了那個讓她感到安全的房間。
她拿出手機,屏幕幽幽的光照亮了她志在必得的臉。還不到十點。她把林更近的號碼輸入,然后指尖在鍵盤上敲擊著。
“老公,睡了沒,過來一下房間,我有事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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