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的獸皮卷中,沈燦看到了一種瘟蟲的樣子,通體半透明,長著一個個透明有著瘟液的小包。
這只是最常見的一種瘟蟲。
在炙炎部落口口相傳中,據說還有荒獸瘟蟲。
就是體型龐大的荒獸,直接成了瘟蟲的母體,被無數瘟蟲所掌控,行走在山野大地。
所過之處,水源、土壤都會被侵染。
傳說,人族就祭祀過這種荒獸瘟蟲。
可惜,越祭祀越完犢子。
炙炎部落這些天來喝水,就是在山體內往下打的豎井,打上來的水也用細沙和草木灰進行過濾了一遍。
這些東西早就有了。
不僅如此,打出來水也會煮沸后飲用。
大荒看著原始,其實人族能繁衍傳承下來,有些坑早就被先輩們踩完了。
至于說新坑,這不人族還在傳承著呢。
新人踩新坑,新坑變舊坑,新人變舊人。
就拿洪災后的瘟疫來說,炙炎部落傳承三百年,往日日子還算好的時候,其實都在儲備著天災需要的東西。
比如巫藥藥材。
只不過部落巫醫傳承太差,相應的準備在應對災難的時候,依舊是很大的考驗。
怕準備的不夠,怕瘟蟲太厲害,怕怕怕……
怕的太多了。
隨著洪水經久不停,火咸師父臉上的焦急也是與日俱增。
洪災越大,死的生靈就越多,瘟疫爆發的也將會更厲害。
也難怪部落族主,天脈武者一副風霜摧殘的樣子。
當族主,太難了。
“聽老一輩的說,在遙遠地方有大部,懸天而居,不懼洪水,不懼地動,不懼瘟疫,甚至連恐怖的災獸都能驅趕,也不知道這樣的部落是何等的樣子。”
火咸怔怔開口。
“咱們都是下部,哪敢奢望想象那般部落的樣子,想都想不出來。”
換了世界,沈燦也想不出來。
他覺得指定不是皇帝下田用金鋤頭的那種。
打開了另外一片有關巫醫藥草的獸皮卷,沈燦學習了起來。
沒辦法,開掛也得有點基礎。
祭鼎老是罵他是七竅開了六竅,他都怒了好幾下了。
萬一能借此推衍出一門真正的巫術呢。
部落變強,他也安全,看看唯一的天脈境武者都累成啥樣了。
雖說他有萬化歸一的神通,可也得為進階天脈境武者以后做準備。
……
七天后。
西耳洞內,沈燦收拳。
祭主:沈燦
武道境界:裂石境(兩荒之力)
氣力直接翻了一倍,當然不是吃獸肉吃的。
他和火咸的飯雖說頓頓有肉,可也都是普通荒獸肉干。
部落是真不富裕,這雨都連下了四個月了,整個部落都在坐吃山空。
倒不是部落沒有儲備一階、二階的風干獸肉,而是有些東西是不能亂動的。
在沒有更多補充能量的資糧的時候,這些獸肉就是部落武者爆發戰力的儲備糧。
這是預備萬一部落有意外發生,保證武者戰力的。
拖家帶口真不容易,難為火樘這位族主了,想摸魚都不敢。
他能這么快就氣力就翻了倍,自然是偷了先祖的祭品。
上次祭祀的那頭二階怪魚。
當時怪魚血一共有兩份,一份用血樽盛放在了供桌上。
剩下的絕大部分都交給了部落族人突破開山,但突破過后殘余的獸血,并不是說全都消耗干凈了。
根據情況,又添了點水什么的,留給部落的裂石境武者了。
沈燦自然不會和族人搶剩菜剩飯,還是偷祖宗的比較方便。
祖宗有的都是他的。
雖說過去了不少天,血樽內剩下的獸血也不多,可怪魚的境界在那里。
火咸師父現在每天忙著配防治瘟疫的巫藥,灑掃相關的事情都是沈燦來做。
偷點獸血簡直太方便了。
獸血很腥,擱前世這么久這樣放早就生蛆了。
可荒獸之血神異的很,依舊晶瑩如血珀。
沈燦每天搞一點拌肉飯,再吃點黍米,才吃了七天,力氣就翻倍了。
感覺體魄再次增強,他覺得再去偷的時候,就能稍微加點量了。
之前怕身體承受不住,他下手都很有分寸,一次一小勺的量。
力氣提升,身體強度不斷增強,接下來怎么也得吃兩勺。
神臺前。
看著血樽中稀少的獸血,沈燦朝著神位拜了拜。
“先祖保佑,再來一條二階怪魚。”
……
煙雨朦朧,大雨依舊沒有停歇的樣子。
沈燦聽著動靜從祖廟內走,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有人守在洪水岸邊。
哪怕洪水已經沖不出多少東西,可部落還在盡可能的收攏著可用資源。
一座座山頭就像是水中的島嶼。
天脈境武者,在洪水中玩鐵掌水上漂倒也可以,就是安全性不怎么高,也撐不多長時間
炙炎部落還沒富裕到拿唯一的族主打窩。
遠眺群山,一片澤國。
臨近傍晚的時候,從部落所在的山后方向,火山和火寧兩位武者快速而來。
部落所在族山東西有十多里,屬于巨岳山脈外的一座小山。
至于為啥不去深山更高大的巨岳上開辟洞穴,沒別的原因,深山內太危險。
火山回來之后,就進入了火樘所在的山洞,而后沒多久,火樘帶著幾人就離開了族地。
等到再次回來的時候,一塊五六丈大小的殘木碎片,趁著夜色拖入了祖廟山洞。
這塊殘木可不是初始的木頭,而是有著拼接的痕跡,上下顏色也不一樣。
一部分暗沉,連木紋和刻畫的圖錄遮蓋了起來。
另外一部分,還能看出來刻畫的部分獸紋,可無法判斷獸紋全貌。
火咸拍了拍沈燦,雖沒有說話,可沈燦明白了意思,就是要他不要慌張。
這是一艘船的部分殘片。
“在咱們族山東面的山谷里發現的,和亂木碎草一起擠在了角落里,要不是仔細檢查還發現不了。”
火山開口,他是部落資深老開山,也是部落最有望成為第二位天脈的人。
火樘不能輕動的情況下,外出狩獵,有什么事情都是火山帶隊。
從發現洪水中有尸骨后,火樘就吩咐火山加強了對族地周邊的巡視。
族地山東西十里,有十幾個凹進去的山谷,涌入了不少草木碎屑。
火山走了上來,一拳就轟在了這塊殘骸木頭上,轟鳴聲作響,本就有裂紋的木頭,竟然在他拳頭下沒有絲毫破損。
“三階鐵木,只生長在大山深處。”
火咸皺眉開口,他回到耳洞后翻出了一卷獸皮,打開之后又回到了木頭前。
獸皮上有鐵木的樣子。
這種木頭的原木放在炙炎部,族人都難以加工處理,更不要說打造成船了。
沈燦也看出來了,這東西不是小部落能玩得轉的東西。
連三階鐵木船都碎殼子了,這得是多大的風浪。
“比上磺還厲害。”火山砸吧砸吧嘴。
火咸沒有說話,又去翻了獸皮卷。
很快,一張古樸的獸皮鋪開,上面是一幅頗有點寫意畫風的地圖。
起伏的是山,蜿蜒的是河。
山河之間,有標注的部落名字。
上磺部就在上面。
除了上磺外,地圖的邊緣位置有臨澤地方,有一部名為陵魚。
陵魚部按照部落口口相傳的傳聞,隔著炙炎有萬里之遙,可在這副地圖上,和炙炎的距離也就和上磺差不多。
“難道是陵魚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