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燦,你說這是陵魚部落的刀?”
火樘一驚。
良久。
“還真是陵魚啊。”
他想到了之前石蚨殘民說的踏浪巨船,抓人捕獸。
這頭水獸身上有著陵魚部落痕跡的殘兵,說明其之前僥幸逃脫了陵魚部圍捕。
更能印證是陵魚部落在捕獵水獸,抓捕各部同族。
“呵…上部眼中,怕咱們都是野人,哪里來的同族之誼。”
火樘突然自嘲一聲,部落幾百年傳下來對于陵魚上部的傳說,讓他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沈燦摩挲著斷刀,仔細打量著其上變種的巫文。
果然偷師才是最快的。
原來巫文萬變不離其宗,文字看似有了變形,卻其意未變,更加契合附著的刀身。
“嗡!”
隨后,他用手在殘刀上輕輕一點。
黑色泛著金點的斷刀一下子亮起了黑光,一縷縷水汽在刀身外匯聚成束,猛地切了出去。
轟隆隆!
水刀破空,一下子轟入了山洞頂上嚴實中,轟隆隆的碎石砸落下來。
引得他和火樘兩人抱頭鼠竄。
“怎么了怎么了!”
這動靜讓耳洞里的火咸,守在外面的火魚驚住,一個往外走,一個往里竄。
“地動啦!”
火魚抱著頭大喊,“阿燦哥,族長老叔,火咸爺爺快跑。”
“噗噗!
火樘擦了一下嘴上的塵土,拉住了叫喚的火魚,看向了沈燦,“阿燦,你這是巫術(shù)?”
幸好察覺到異樣的瞬間,沈燦收斂了一下,掉下來的石頭也不多,祖廟山洞沒事。
不然把祖宗給埋,日后不得讓別家笑死。
沈燦抓著身上卷著一重水光,一點塵土沒沾的在山洞內(nèi)重新顯露出身形。
沒有回答火樘的疑問,反而將刀遞給了火樘,“族長,你試試用血氣注入此刀。”
火樘接過了斷刀,一縷血氣從手掌中涌出刀身。
“嗡!”
在血氣的催動下,刀身上的巫文亮起,好似纏繞了一縷血色流光。
看著刀身上的異象,火樘眼珠子瞪直,直到血光散去才回神。
“咱們果然是野人。”
“族長阿叔咱們哪里野了?”火魚一雙眼睛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清澈。
“這孩子。”火樘突然笑了。
他將斷刀遞給了沈燦,說道:“這是陵魚上部給族中天脈武者打造的巫兵?”
“多半如此。”
沈燦點頭,隨之說道:“上部打造的巫兵也會斷,倒是有點想不通了,看來上部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上部傳承了多少年了,咱們代代人聽著人家的傳說,有巫兵不稀奇。”
火樘也收斂好了情緒,“以后咱們也會有自己的巫兵。”
回神過來,他就將念頭轉(zhuǎn)移到這次收獲的作用上。
“阿燦,這次帶回來的獸血,你看火山和火岐是不是能進階天脈了?”
“暫時不用,既然是異種血,想來能保存的更久一點,火山和火岐兩位族叔,他們在開山境的氣勁目前還沒有增長到極限。”
“還在增加?”
火樘一驚,隨后下意識的轉(zhuǎn)身,眼中浮現(xiàn)出了一抹黯然。
不過,這抹黯然一閃而逝。
“好啊,真便宜這兩個家伙了,碰上了好時候,還要老子親自獵獸供他們修煉。”
“還能提升氣力那就繼續(xù)提升,像我這樣晉升天脈,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隨后,火樘話音一轉(zhuǎn),說道:“這次在東邊水澤獵殺水獸,你配置的麻沸散起了很大作用。
有族人說還不如專門獵殺水中荒獸,甚至還說咱們把族部遷徙過去。”
大荒中,各部可沒有什么故土難離的想法,天災(zāi)之下若能求活,遷徙是很常見的事情。
“族長,這次用了多少探麻沸散?”
“帶去的六十壇子都用了。”
沈燦點了點頭,他又問了火樘捕獵這頭水獸的過程,更加確定了藥效還是有點低了。
“遷徙到臨水之地沒問題,就怕這天再有洪水爆發(fā)。”這是火咸說的。
一場洪水,大野澤倒灌了兩千里。
他更聽到了火樘說的陵魚上部駕船來捕獵,心中一下子擔(dān)心起來。
“老族叔,洪災(zāi)哪能這么多,再說了陵魚部都已經(jīng)將附近部落抓的差不多了。
前有瘟災(zāi)橫行,各部凋零,為了零星部落的人,陵魚部落橫跨萬里再出動船隊也收不回成本。
上部要是這么連地皮都刮,那不得累死,就像種糧,怎么也得等新的收獲期才行,這最起碼也得數(shù)十上百年后。”
火樘解釋著,他心中也傾向遷徙部落。
“若能更好的發(fā)展,我贊同遷徙部落族地。”
沈燦開口表達了同意之舉,連續(xù)兩次獵到了三階荒獸,還都是水中荒獸。
加上麻沸散的作用已經(jīng)凸顯出來,雖說藥效差點,可完全可以加大用藥量。
這是部落的優(yōu)勢,有優(yōu)勢不用那不是傻嘛。
他參悟的陵魚御水書,有水才更有優(yōu)勢。
再說了根據(jù)火樘描述,臨水之地并不是全都是泥沼之地,往北依舊有山林,是山林荒獸生存的地方。
至于說臨水之地如何種田,可以尋找水生麥?zhǔn)颍踔镣耆涂梢蕴钏焯铩?/p>
只要對部落發(fā)展有利,這些都是小事情。
“我覺得咱們可以將臨水之地周圍都查探清楚,尋找合適的立足之地,等一切都可行了,咱們再準(zhǔn)備遷徙。”
“阿燦說的對,遷徙不著急,我繼續(xù)帶人將東邊水澤沿岸弄清楚再說,萬一真有險地,咱們冒然遷徙會有危險。”
正當(dāng)火樘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沈燦拉住了他。
“族長,三階荒獸的肉食你該吃,上次那頭怪魚的魚肉還有剩余,作為三階武者想要再進一步,必要的外來補充是必須的。”
不等火樘開口拒絕,“武道功法咱們會有的,現(xiàn)在族內(nèi)就你和火夔叔兩位天脈,咱們供養(yǎng)的起。
再說了,有了麻沸散吃完了咱們再抓就是了。”
眼看沈燦說完了還抓著自己的衣袖,火樘開口說道:“行了,我吃,放開吧。”
“那個,族長我想讓你和火山叔打一架。”
“額,要不離開部落,悄悄的打。”
“喊上火夔和火岐兩位族叔一起。”
隔日。
幾道身影偷偷摸摸的離開了部落,跑到了部落十多里外的一處山谷內(nèi)。
“族長,我不會留手的。”
火山攥了攥拳頭,阿燦壓著不讓他進階天脈,他早就悟出其中門道來了。
想要在天脈武者變得更強,現(xiàn)在就死勁提升氣力。
經(jīng)過這么久的修煉,火山感覺現(xiàn)在的自己能打兩個洪災(zāi)時候的自己。
火岐也有了自己的感悟,他沒浸泡獸血的時候,感覺自己氣勁幾乎不怎么增加了。
浸泡獸血雖說失敗了,可在隨后這大半年中,又能夠感受到氣勁的增加了。
“預(yù)備,打贏了吃肉,打輸了烤肉。”
山谷內(nèi),一處巨石上,沈燦盤坐。
雙腿上鋪了一張獸皮卷,準(zhǔn)備記錄數(shù)據(jù),還有一只小旗。
“打!”
“轟隆隆!”
山谷內(nèi)響起了轟鳴聲,圈圈碰撞,還有撞在巖壁上的轟隆聲,斷斷續(xù)續(xù)持續(xù)了大半個時辰。
沈燦第一個走出山谷,腋下夾著卷起來的獸皮卷,手中抓著小旗。
身后面跟著四位鼻青臉腫的身影。
趁著夜幕,四人繞過了族城,從族山后面翻山回到了部落。
“哎呦,火樘大哥,說好不打臉的。”火山捂著左腮嘟囔。
“讓你嘴賤,還打我眼睛。”
火樘眼眶一圈黑紅,抓著一個藥團子滾著。
耳洞內(nèi),沈燦鋪在桌案上梳理著數(shù)據(jù)。
“火山差不多有四十九荒之力,和剛晉天脈的火夔族叔打了個平手,沒打過火樘。”
……
夜幕下。
東方水澤,水獸被獵殺的水塘外,水流嘩啦啦作響。
淺水間,水草豐茂,一道暗影在水草間出現(xiàn)。
此身影游走在淺水間,慢慢的從水中升高,出現(xiàn)了一雙直立而行的雙腿。
幽光閃閃的魚頭身上,一雙手臂伸展了一下,快步從水中脫離而出,露出了一張中年模樣的人臉。
鼻孔猛地嗅動著,走到了之前開挖的水塘外,兩只眼睛打量著半填的人工河。
口中念念有詞間,身上卷起的細密鱗片竟然快速的隱入體內(nèi),重新化為了人形。
一股水流如注環(huán)繞在了身側(cè),游走翻涌。
“附近還有部落在。”
魭涪的臉上露出了驚訝。
圍著水塘嗅了一圈后,他身子站在沒入膝蓋的水中,整個人扭動起來,一枚枚細密的鱗片長出,整個人躬身潛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