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話算是您說對了,干我們這一行的,有的時候還真是不能講理。”
馬漢山不以為意道:“說別的沒有用,現在你們就兩條路,要么賠錢,要么跟著我們去衙門。”
陳安不以為意,一步一步緊緊朝著馬漢山走去。
“小子,我告訴你,你可別胡來啊。”
馬漢山不由得一陣心慌。
陳安并未多言,只是猛地一下拉開衣衫。
讓李朵萬沒想到的是,上一秒還飛揚跋扈的馬漢山下一秒雙腿卻是開始哆嗦起來。
“你是...”馬漢山結結巴巴道。
“沒錯,我也是江湖兒女,還望老大能夠給個機會。”
“不是,我那個...”馬漢山眼前越描越黑。
“你只是想幫忙對嗎?”陳安再度合攏衣裳微笑相對。
然而陳安的微笑在馬漢山眼中卻格外猙獰。
導致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馬漢山看到了陳安腰間的令牌。
那枚象征著大帥親兵的令牌!
在北涼三州之地,別說那些縣令衙役,就算是邊疆大吏,看到這塊令牌也要畢恭畢敬的。
范錦征戰多年,在北涼威信極高,令行禁止,持令牌者殺人可不受律法加身。
馬漢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小人有眼無珠,觸犯虎威...”
“行了行了,趁著我心情還算不錯,趕緊滾蛋。”陳安甩了甩手掌。
馬漢山千恩萬謝后在幾個小弟攙扶下倉皇而去。
李朵自然不知道其中原委,不過陳安既然給自己解決了麻煩,那總歸還是要客氣一下。
“多謝少俠出手相救。”
“不用客氣,能夠在如此時節,購買這么多糧草物資,想必姑娘也是名門望族,在下江湖游俠陳安,想要結交姑娘家族,能否行個方便?”
陳安學著電影上的撩妹套路道。
李朵看了一眼陳安的長相,猶豫半晌后還是點頭應允了下來。
車隊緩行,晌午便進了大山。
對于陳安的身份,李朵也是各種旁敲側擊,好在陳安有理有據,全部應付了下來。
直至走到了一處山坡,車隊忽然停止。
李朵遞過來一副面罩:“陳少俠,我家世居山林...”
不等李朵說完理由,陳安直接將面罩套在臉上,一臉舒適的后仰在了牛車之上。
李朵也是面如桃花,此時的她也對陳安充滿了好奇。
牛車顛簸了一個時辰左右,忽然在半山腰停了下來。
一直以來閉目養神的陳安也陡然睜開了雙眼,旋即輕聲道:“有人來了。”
李朵愣了一下,還未反應過來的她,下一秒就聽到山林之中傳來沙沙作響的聲音。
山路兩側的灌木叢迅速倒塌,隱隱約約之間,還能看出人行痕跡。
“大家小心,加快行進!”李朵立馬驚呼道。
李朵話音剛落,幾名車夫也是拼了命地催動牛車,在山間小路上狂奔。
“砰砰!”
就在車隊距離出口僅有數百米的距離時,兩塊巨石從天而降。
直接將去路堵死。
旋即,百十名穿著破衣爛衫的流民從前后沖出,將幾人盡數包圍。
“桀桀,李大小姐,買這么多糧食這是要去干啥?”
隨著包圍圈的形成,一道怪笑也林中響起。
旋即一個跛子從人群之中出現。
“王猛!”李朵咬牙切齒。
看得出來兩人應該是舊相識。
不過和李朵相比,王猛的模樣便有些丑陋了。
身上密密麻麻布滿著創傷,一瘸一拐的樣子,像是被打斷腿了的金蟾。
李朵眼見自己人少,也隨后指了指身旁的一車糧食,咬牙切齒道:“這車糧食送給你們,算是你和你手下弟兄們的跑腿錢。”
王猛咧嘴一笑:“那我就代表王家感謝李大小姐了,不過就這一車糧食恐怕不能滿足我王家上下數百人的胃口,倒不如你把所有的糧食都留下,也算是送佛送到西。”
“你做夢!”李朵冷冷道:“這是我王家接下來半月口糧!”
“既然說不通,那就別怪我們搶了!”
見到李朵面容,王猛眼中頓時爆發出一股貪婪:“弟兄們上!”
李朵臉頰冰冷,瞳孔中掠過一抹殺意,纖手一握,一把長劍橫于胸口。
不過面對著如此恐怖數量的人數差距,李家一眾車夫也是面露絕望之意。
叮當!嘭!咣!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之時,一袋糧食如同飛石一般被甩出,王猛猝不及防被連砸后退數步。
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卻發現一把匕首頂在自己咽喉之處。
望著這突然的變故,在場的不管是眾多打手,還是李朵,皆是驚愕下來。
“是你!”李朵驚慌地看向陳安。
“我說兄弟,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愁,你真的要為了這些沒用的家伙和我等對立嗎?”王猛眼中掠過一抹兇狠。
不過礙于眼前的一幕,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憑你一個人豈能對抗我百十名打手!”
“我雖然無力對抗你的所有人,但是在亂軍之中取下上將首級,還是有點信心。”
對于王猛的話,陳安再度給予了極其簡單的回答。
“再不走,你會死!”
被陳安如此毫不客氣的對待,王猛的眼神也變得陰沉起來。
王家全族流放,九死一生,他都沒有恐懼,然而今天他的內心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好!既然兄弟開口了,那我今天就給你一個面子!”王猛道:“都給我撤!”
李家車隊被陳安解圍,李朵對于陳安也多了一份感激。
話也多了起來,交流之中,陳安對于虎陽山脈中的流民分布情況有了一個大概了解。
虎陽山脈中的流民分為兩支,一家是以李朵為主的李姓,另外一家則是以王猛為主的王姓。
兩家都是前朝官宦子嗣,后因得罪權傾朝野的魏丞相被滿門流放至虎陽山脈。
提及到這里的陳安一時間腦海中有了兩個疑惑。
“既然形成勢力的流民有兩股,搶劫貢品的自然是這兩家。”
“按常理來說,流放之地一般都是嶺南和塞外,這次為何會選擇到幽州呢?”
帶著這兩個疑惑,陳安也是如約見到了李朵的祖父。
也就是現在李姓流民之首,李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