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續命?”謝宗平疑惑道:“這是何意?”
韓昌林沉聲道:“需要找來童男童女各十二名,取其骨髓精華,配合其他藥物煉制借天丹,此丹可借童子生機,為圣上續命十載!”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謝宗平臉色大變:“這...這豈不是要殘害無辜孩童?”
韓昌林冷冷道:“為圣上續命,乃天下大事,區區幾個孩童,能為圣上獻命,是他們的福分!”
嚴川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此法在上一世自己倒是聽說過,多是邪修喜歡用的辦法。
雖然確實可以用這種辦法續命,但是被續命之人需要長時間服用這種丹藥才能繼續續命,并不是一次就結束了。
也就是說,這二十四個孩子死后,還會有更多的孩子會為了續命而死。
一位年輕醫師憤然道:“此等邪法,有違天和!我輩行醫,當以救人為本,豈能害人性命?”
韓昌林目光陰冷地掃過眾人:“大家不愿意用這辦法,也不是不行!”
“只要你們能夠想的出來更好的辦法,我也贊同!”
可看無人開口,韓昌林笑道:“你們又拿不出更好的辦法,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又有什么意思呢?”
場中一片寂靜,多數醫師雖面露不忍,卻無人敢再反對。
就在這時,嚴川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老朽倒有一法,無需傷人性命!”
“說來聽聽!”韓昌林看向嚴川眉頭微皺。
“那便是換血之法!”嚴川捋了捋胡須道:“可以抽取圣上至親血脈的人的血,替換圣上本來的血,當年邁的身體有了更為年輕的血液后,自然身體也會得到年輕,從而達到續命之辦法!”
韓昌林聞言眉頭一皺,冷笑道:“換血之法?簡直荒謬!”
嚴川卻微微一笑,目光如炬地掃過在場眾人:“韓長老的辦法,要死多少無辜孩童?二十四個?我看不止吧!”
“此法一用,就必須長期繼續服用這種丹藥,這樣下來得死多少孩子?”
韓昌林面色一沉,厲聲道:“那些賤民的性命,豈能與皇室血脈相提并論?”
“圣上子嗣雖多,但大多早夭或病故,如今僅存太子、九皇子和二十皇子三人。若要用換血之法,三位皇子千金之軀必然受損,太子殿下豈會答應?”
這番話讓在場醫師們紛紛點頭,他們都知道太子的性格,想要放他的血,恐怕得要了所有人的命。
一位年邁的太醫也搖頭嘆息:“九皇子體弱多病,二十皇子尚且年幼,確實都不合適!”
韓昌林見眾人動搖,乘勝追擊:“況且,那些孩童能為圣上續命,是他們的福分。百姓們得知能為圣上出力,必然爭相將孩子送來!”
嚴川眼中寒光一閃:“韓長老說得輕巧,既然是福分,不知您可愿意將自家孫兒獻出?”
韓昌林臉色驟變:“你!”
嚴川繼續道:“老朽聽聞藥王谷谷主有位七歲的孫兒,天資聰穎,我看這福分她也挺適合!”
“住口!”韓昌林猛地拍案而起,須發皆張:“谷主的孫兒何等尊貴,豈能與尋常百姓相提并論!”
這番雙標言論一出,在場不少醫師都露出厭惡之色。
謝宗平趁機高聲道:“韓長老,既然您覺得百姓子女可以犧牲,為何自家孫子就動不得?”
韓昌林惱羞成怒:“放肆!你們懂什么!圣上病情危急,必須立即采取借天丹之法!”
“皇城距離藥王谷遠隔數千里地,一來一回不知要用多少時間!”
就在爭執不下時,殿外突然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太子殿下到!”
眾人聽后慌忙讓開到道路兩側恭候。
只見太子在侍衛簇擁下緩步而入,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肥胖的身軀裹在明黃錦袍中,目光陰鷙地掃過眾人:“吵什么吵?本宮在殿外都聽見了!”
韓昌林立即上前,諂媚道:“殿下,在下正在與眾醫師商議為圣上續命之法...”
太子不耐煩地揮手打斷:“本宮都知道!”
他瞇起眼睛看向嚴川:“就是你這老東西,提議要放本宮的血?”
殿內氣氛瞬間凝固。
嚴川卻不慌不忙地拱手:“回殿下,老朽只是提出一個不傷及無辜的辦法!”
太子冷笑一聲:“本太子千金之軀,豈能流血受傷?我看你這個老東西就是要借機害我!”
話音未落,太子突然抽出身后護衛的佩劍,并放在了嚴川的肩頭。
“老東西,老實交代,誰派你來陷害本宮的?”太子呵斥。
“太子誤會了!”嚴川微微一笑:“老朽并為想要害你,確實這個辦法可行!”
“放屁!”太子大怒,可就在準備揮劍的剎那,他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手中長劍咣當一聲掉落在地。
他踉蹌著后退兩步,雙手抱住腦袋,發出痛苦的呻吟:“啊!頭...頭疼...”
“殿下!”韓昌林第一個沖上前去,卻被太子一把推開。
太子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如同醉酒般搖搖晃晃。
嚴川嘴角微勾,左手在衣袖下掐訣,太子便更加瘋狂地慘叫起來,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地上摔,在地上翻滾,嚇得無人膽敢靠近。
從太子剛剛進來的時候,嚴川就知道太子已經吃了自己給顧婉柔的那顆丹藥,只需微微撥動一點靈氣,就能將藥效催發。
“快按住殿下!”韓昌林眼看太子用腦袋往地上撞,立刻厲聲喝道,幾名侍衛慌忙上前,死死按住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太子。
雖然成功阻止太子繼續傷自己,但是每個人都是冷汗直冒。
韓昌林上前一把扣住太子手腕,臉色驟變:“脈象紊亂如麻,時急時緩,老夫行醫數十載從未見過如此怪癥!”
其他幾位名醫也都上前紛紛把脈,無一不是搖頭嘆息。
圣上的病還沒有治好,現在太子也病倒了,他們可真夠倒霉的。
這一趟過來本來是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飛黃騰達,沒想到現在怕是命都可能保不住了。
“都讓開!”嚴川一聲低喝,眾人不由自主地讓出一條路來。
他快步上前,裝模作樣地搭上太子的脈搏,眉頭緊鎖:“殿下并非生病,乃是急火攻心,氣血逆行所致,需立即疏通淤結之氣。”
眾人一聽都是干瞪眼,誰都不會。
嚴川不等眾人回應,已經指揮侍衛將昏迷的太子扶起,盤坐在地。
他雙手按在太子后背,看似在施展推拿手法,實則指尖暗運靈力,在太子背上勾勒出一道隱形的傀儡符紋。